十四、散

    
    “怎么样。”路迟凑到了葛宏的身旁。
    “跟第一首歌的风格差别有点大，而且旋律也太伤感了吧。”葛宏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眶，“看到没，都红了。”
    “这就眼眶红了？等成品出来，你还不得哭成泪人。”路迟轻笑一声，似乎信心十足。
    “你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有点期待，对了，歌名叫什么？”葛宏一边说着，一边将伴奏添加到了录音台的导轨里。
    “说散就散。”
    没错，作为苏晴的第二支单曲，路迟选择了由陈咏桐演唱，伍乐城作曲，张楚翘作词的歌曲《说散就散》。
    在前世，这首歌发布的起初，并没有得到太多关注，而是直到电影《前任3》的火爆，才彻底燃起了一片燎原之势。
    如果说将这首歌收割的眼泪聚在一起，那几乎都能成为一座泪湖。
    而眼下虽然抛开了电影的加持，但路迟相信，这种足够打动人心的歌曲，仍不可能被埋没。
    看着伴奏成功导入到了音轨之中，路迟松了口气，而后冲着苏晴招呼道：“晴儿姐，葛胖这边搞定了，我先进去唱一遍录下来，回头你可以边听边学。”
    言罢，他直接起身推开了录音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一听路迟要亲自献声，别说苏晴和葛宏，就连心事重重的邱泽鸣与韩莹莹都难掩心中好奇，缓步的走到了录音台边。
    葛宏一见大家都来凑热闹，索性直接放下耳机，开启了音响，以方便众人。
    透过录音台前透明的玻璃窗，众人看的一清二楚，路迟走进录音棚后，微微调整了一下麦克，清了清嗓子，而后冲着他们比划了个ok的手势。
    随着葛宏推动调音器，伴奏缓缓响起。
    抱一抱，就当做从没有在一起。
    好不好，要解释都已经来不及。
    算了吧，我付出过什么没关系。
    路迟的声线低沉且略带沙哑，而这几句歌词在他的演绎下，让众人哽嗓发痒，有一种几乎哽咽的错觉。
    没办法，好可怕，那个我，不像话。
    一直奋不顾身，是我太傻……
    低沉的声音逐渐走入高亢，在场众人的心弦，都情不自禁揪了起来。
    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
    说不上恨，别纠缠，别太多感叹……
    歌曲的高潮部分，路迟的声音并没有如他们所料想般的声嘶力竭，那字尾的转音，就如同它的歌词一般。
    这种不撕心裂肺的伤感情绪，就如同淡淡的雾气，直接沁浸到了他们的骨髓之中。
    就当作我太麻烦，不停让自己受伤。
    我告诉我自己，感情就是这样。
    怎么一不小心太疯狂……
    第一段的收尾，路迟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了几分洒脱的意味，只可惜那种哀伤的感觉，就如同跗骨之蛆，虽不强烈，却如仍在不断翻涌。
    一曲结束，路迟缓缓抬起头，在玻璃窗的另一侧，则是四双布满了水雾的双眼，但他们自己却似乎毫无知觉。
    “砰。”录音室的大门被推开了，路迟顺手拿过纸筒，一遍朝众人递去，一遍轻声冲着葛宏道：“怎么样，都录下来了么？”
    葛宏有些茫然的结果了纸筒，这时他才发现一滴泪水正不自觉的夺眶而出，他赶忙抽出一张随手擦拭两下，有些慌张的道：“录完了，录完了。”
    相较于认为哭有损他男子气概的葛宏，柔弱的韩莹莹则是完全不设防，她半靠在苏晴的怀里，如同一个泪人。
    而邱泽鸣不露痕迹的用手蹭了蹭眼角后，直接抓住了路迟的手，略带激动的说到：“赵哥，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创作天赋。”
    “没有点底气，我又怎么会跟张杰昂他们叫板。”路迟轻笑了一声，“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想是当然想。”邱泽鸣说到这，眼神却望向了韩莹莹，而后他压低声音道：“只是我们两个真的能行么？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不会。”路迟摊开了手掌，“我们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百废待兴，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们肯帮忙，我倒真是求之不得，只不过工资方面，肯定达不到你在盛唐国际的时候了。”
    邱泽鸣赶忙点了点头，对工资似乎也不是特别在意。
    路迟想了想也就释然，实习时就能混进盛唐国际这种大公司，这两个人的家境不说特别阔绰，但起码应该也跟葛宏的处境差不多，属于小康家庭。
    在跟邱泽鸣约好了明天分配具体工作任务以后，路迟带着苏晴，先一步离开了葛宏的录音室。
    将苏晴送回之后，路迟一边翻着微博，一边漫步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不出所料，在他为苏晴开通的微博下面，一些让她离开自己，去选择其他经纪人的留言，已经开始渐渐多了起来。
    面对着这些评论路迟没有气急败坏的去做回应，他知道这里边除了有盲目轻信新闻的粉丝以外，还有大量盛唐国际的水军在时刻监视。
    也许这些水军回击的话语，早已经在键盘上敲好，蓄势待发，就等着路迟自己送上门来。
    这就是背靠大公司，手握资源的好处啊。
    路迟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关上了手机。
    只不过手机屏幕刚刚暗淡，却又再次亮了起来，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显示在上边。
    路迟顺手接起，接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喂，您好，请问是路迟先生么？我是f101都市动感之声的主持人，聂倩。”
    电台的主持人？
    路迟微微一愣，当初投稿给电台时，邮件里确实记录着他的手机号，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主持人居然会亲自来电。
    “是这样的，这周四我们想邀请您来我们电台参加节目录制，到时候我们会对你和苏晴小姐做一个简短的采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电台节目录制？
    这个邀请倒是出乎了路迟的意料，不过面对这样送到手的机会，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立马答应下来。
    电话那头，聂倩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
    “搞定了？”作为搭档的韩磊顺手递过一杯咖啡，而后半靠在办公桌旁，面带笑容。
    “恩。”聂倩应了一声，接着双手捧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
    “我就说嘛，聂大美女出马，怎么可能搞不定。”韩磊调侃一句，而后话锋一转，“按照台里的习惯，每周四采访上周最受欢迎新歌的艺人，估计台长都没想到，李馨茗的新歌，居然会被别人赶超吧。”
    “是啊，只不过关于路迟的那个新闻，闹得还挺凶，希望到时候听众来电环节，不要出纰漏吧。”聂倩叹了口气，扭过头望向窗外。
    天色已晚，窗外霓虹闪烁，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