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战争的背后

    
    庄周梦蝶是一个中华的典故，出自《庄子·齐物论》。
    大意是，庄周某一天梦见自己变成蝴蝶，自由自在地飞行着，觉得无比的惬意，完全忘了自己是庄周。飞着飞着，突然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庄周。
    可是随即，他又产生出了新的困惑——自己所处的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是庄周做梦，梦到自己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做梦，梦到自己变成庄周？
    诸葛孔明虽然是法家出身，却也兼修道家，会引用这一典故并不奇怪。
    不过不理解其中思想的人，很有可能会被绕进去，比如那群不懂中华文化，只是被圣杯强制赋予了知识的从者们。
    庄周、蝴蝶、庄周、蝴蝶、庄周、蝴蝶……
    一不小心，大脑就被绕城了一团浆糊。
    好在有人，不，是马根本不吃这套。
    “别装神弄鬼的玩花样，要加入就加入，不加入就赶紧消失。最烦你这村夫，说话都是拐弯抹角的，就不能直接点嘛。”
    赤兔一通暴躁地发言，打断了乱成一团的联想。
    不只是孔明还是韦伯的拟似从者依旧不生气：“有些话可以直接说，有些话不能，你说呢，珀尔修斯？”
    “……”珀尔修斯沉默不语，似乎还陷在“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的怪圈里。
    奥尔加玛丽见状，知道事不可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既然先生执意不肯，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
    “不必道歉，因为我的灵基也到极限了，就算想加入也加入不了。”
    从身上散逸而出的灵子证明了孔明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到了极限，该消失了。
    “老师……”伊斯坎达尔眼含不舍。
    相比之下，孔明倒是显得非常洒脱：
    “该到退场的时候了，很高兴这次现界能够与你相遇，成为你的老师。下次见面的话，希望你能变得成熟一些。”
    “还会有下次嘛？”伊斯坎达尔问。
    “会有的。可能是在过去，也可能是在遥远的未来，只要心怀希望，总有一天……”
    散逸的灵子越来越多，孔明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消散在风中。
    “老师你这么说，一定是这样的吧，我衷心期待那一天。”
    伊斯坎达尔合上双目，伸手握住架在脖子上的镰刃，让尖端贯通了自己的灵核。
    战败者要有战败者的结局，这就是伊斯坎达尔为自己选择的落幕。
    在濒临消失的最后时刻，少年王者看向少女之身的皇帝，留下临别的赠言。
    “皇帝尼禄，联合帝都已经离这里很近了。接下来，你将面对最严峻，最残酷的试炼，你一定要跨越过去。”
    “唔姆，不用你说。”
    尼禄哼了一声，她还在记恨伊斯坎达尔之前的出言不逊。
    “记住你之前说的话，一定不要忘了。”
    这是伊斯坎达尔最后的遗言，伴随着他的消失，这场声势浩大的决战也落下了帷幕。
    战斗的结局无疑是尼禄一方的胜利，从者全部健在，而且没有负上严重的伤势，说是大胜也不为过。
    然而在这场大胜的背后，是尼禄军队损伤过半。虽然考虑到敌军的人数，这个战损比已经非常不错，但人命本就不是用数字来衡量的东西。
    尼禄此次带出的是她最后的部队，每一位都是帝都罗马的市民，是她所爱惜的罗马子民。
    她希望在她凯旋的时候，有尽可能多地子民陪在她的身边，可现在——
    当胜利的喜悦过去，悲伤随之而来。
    默默地收敛战友的遗骸。
    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引发瘟疫，需要将他们进行火化。
    活着的人回到营帐中一边等候唯一知道帝都所在的女神的到来，一边舔舐伤口，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可能停下来了。
    要么罗马第五代皇帝尼禄·克劳狄乌斯战败身死，要么为了罗马，为了战死的子民们，彻底剿灭自称“联合罗马帝国”的叛军。
    这个道理尼禄当然懂，出征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夜深人静，忙碌了一天的尼禄没有修习，一个人坐在地上。
    双手抱着小腿，把脑袋埋在膝盖之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得天许，得民望，与子民相亲相爱，独一无二的皇帝，独一无二的璀璨之星……君临天下，背负一切……明明是这样，明明已经决定要这样才会成为皇帝，为什么会感到不安？”
    “陛下，最新的消息。”帐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是珀尔修斯卿啊，进来吧。”尼禄伸手擦了擦有些泛红的眼圈，从地上站了起来。
    “是。”珀尔修斯应声而入。
    “什么消息？”
    “女神斯忒诺已经离这不远，明日上午就可以和我们会和。”
    “到时，余会亲自迎接。那位女神喜欢什么，卿可知晓？”
    “喜欢捉弄人。”
    “唔姆……听上去不是一位善良的神明啊，不适合作为子民的信仰。”
    “没关系，她不在乎这个。”
    “卿对她很了解？”尼禄好奇道。
    “还算了解吧，她是戈耳工三姐妹中的长女，也算是死在我的手上。所以陛下不用太过在意，给足她尊重，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唔姆唔姆，那就交给卿了。”
    “遵命。”珀尔修斯躬身行礼。
    “其他的客将们都在做些什么？”
    “贞德和玛尔达在火场边为死难者祈祷，荆轲在和士兵们喝酒。”
    “斯巴达克斯也在，好像是在表演节目，你知道的他脑子不太好使，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
    “布狄卡在厨房帮忙。这次的决战所有人都压上去了，那边的人手也有点不足。”
    “立香和玛修在帮忙治疗、看护伤员。我刚从那边回来，能用的魔术都用过了，接下来就看士兵们自己的恢复力了。”
    “吕布和赤兔在巡夜，以赤兔的嗅觉和耳朵再加上我的‘阵地’，不需要另外安排巡夜人手了。弱的摸不进来，有资格摸进来的，巡夜的人也不可能发现。”
    “陛下，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我这就去布置。”
    “不，卿做得很好，比余想的更好。”
    尼禄摇了摇头，脸上却没有一直以来的明媚。
    珀尔修斯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陛下有心事？”
    PS：除夕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年，奸少也又老了一岁。今年还真是糟糕的一年啊，谈恋爱分手，工作不顺，码字扑街，不过不管生活如何艰难都要继续坚持下去，因为活着本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希望明年会更好吧，也祝大家新年快乐，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