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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秦暄早早入宫,去见秦帝。萧蕴独自用过早饭后,便听下人进来回禀,说是萧国公府把五姑娘萧玉珠送了过来,问她要不要见一见,日后如何安置。
萧蕴没见萧玉珠,叫了碧月来,吩咐道:“把人送到我娘亲的公主府,着人好生照顾着,不要怠慢了。若是萧家问起来,就说……我罚她在我娘亲的府里闭门思过,三省己身。”
碧月问:“郡主打算留五姑娘多久?”
萧蕴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若是萧家的人问起,便说等我不生气了,就让五堂姐回家。反正国公府把五堂姐送过来,就是让我出气的。”
碧月明白萧蕴的意思,立即出去传话,再回来时,带回了一封书信。
书信是从安北寄过来的。
原来,萧湛也收到消息,知晓秦暄即将离开帝都,怕她在帝都无人照应,专门给她送来一批精心训练出来的精卫。
这批人已经被塞进了公主府的府卫中,萧蕴随时都能调用。
秦暄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他在萧蕴的院子里用了午饭,特意告诉萧蕴:“父皇已经召见过萧澈了,很欣赏他的才华。这会儿,圣旨已经到了萧国公府,钦命册立萧澈为国公府世子,授六品国子监博士。”
萧蕴一点儿都不意外,笑了笑,道:“我那两位叔父这会儿怕是急红了眼睛,萧澈会不会有危险?”
“他们不敢。”秦暄道,“萧澈现在不仅是世子,还有了官位,不是那等无官无爵,可以随意拿捏的后辈。他若是死得不明不白,那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父皇的脸上,父皇必然会彻查。”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中透出一种看穿了结局的沧桑:“你那两个叔父便是有行凶之心,萧国公也会死命拦下来。瞧着吧,萧国公府不仅不会谋害萧澈,还会尽可能地笼络他。至于萧澈究竟能不能扛住这份从天而降的富贵,就看他的命数和心性了。”
萧蕴想起昨日的寿宴上,朝华公主看萧澈的眼神,问:“朝华公主会不会选他做驸马?”
“多半会。萧澈入宫的时候,你那位姑母也召见了他。若是朝华无意,萧妃不会这么急着召见他。萧澈现在急需一个能助他巩固地位的岳家,天底下没有比皇家更有权势的岳家了。”
“那乐瑶……”萧蕴记得,那日在玲珑斋看见秦嫚的时候,秦嫚似乎很欣赏萧澈。
秦暄摇了摇头,道:“萧澈做了世子,身份倒是勉强配得上乐瑶了,但招惹的麻烦也多了。乐瑶那个包子性情,根本不适合嫁人,更不适合嫁给萧澈这种人。”
上辈子的乐瑶郡主秦嫚,命数格外不好。
雍亲王和世子战死安南后,雍王府的地位一落千丈。朝廷顾虑着安南战事,唯恐蛮族趁火打劫,有意结好蛮族,送宗女入蛮族和亲,失去了庇护的乐瑶被推了出来,做了和亲的宗女。
然和亲之事过去了还不到三个月,蛮族便再度兴兵南下。
自此之后,便是秦暄也不知道,这位命途坎坷的乐瑶郡主,究竟落得了什么下场。
相较而言,萧澈的命数要好一些。
他闻名帝都是在两年后,因在进士科中高中榜首,被父皇在勤政殿上点为状元,而后便入了国子监。
那时候,萧国公府的世子是萧忱,世孙就是萧忱的嫡长子萧洪。
朝华公主选婿,选了萧洪为驸马。两人成婚不到三年,因萧洪让身边的一个婢女有了身孕,朝华公主与萧洪和离,再嫁萧澈。
在朝华公主的扶持下,萧澈不到三十岁,就坐到了国子监祭酒的高位上,就连身为世子的萧忱都得和颜以对。到了秦暄执政的时候,萧忱一家子已经灰飞烟灭,萧澈仍旧稳坐在国子监那个淸贵的位置上,朝华公主感情甚笃,是名满帝都的恩爱夫妻。
秦暄不喜欢萧澈,觉得此人除了一手好诗文,便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了,外不能为武将保家卫国,内不能为文臣治世经国,只能画几幅画,写几幅字。
秦暄不爱书画诗词这等风雅事,一向觉得,这类文士只适合被当成花瓶供起来,用来笼络天下文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除了文才,还是有几分自保的本事,算得上精明。
乐瑶那个软绵绵的性情,不适合这等人。等萧澈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恐怕就不会对乐瑶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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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暄是在两日后离开帝都的,那一日天色阴沉,从天亮时起,便下起了细雨。
无边丝雨纷纷扬扬,缠缠绵绵,笼罩住了九重宫里的玉楼金阙,也笼罩住了自帝都通向安南的迢递远道。
这样的天气本不适合赶路。可出发的日子是早就定好了的,等同于军令,轻易改不得,秦暄纵然是皇子之尊,也得如期离府赶路。因天气之故,秦暄没允萧蕴出门相送。
战场无情,萧蕴很是担心秦暄,却也知道他非去不可,只能用心帮他准备些日后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盛青泽离开的时候,让她背下了一册医经,以及一本针谱。针谱上的银针之术对内力的要求极其苛刻,没办法用在秦暄身上,倒是那医经中,好些疗伤和解□□的配方可能有用。
因时间太仓促,现在配药也来不及了,萧蕴便把药方给了秦暄一份,他带了不少随队军医,可以让军医根据配方配药。
除了药方,萧蕴把自己前两年安排在安南附近的粮铺暗仓的地址,也给了秦暄一份。
此次安南叛乱,当地乱民四起,大部分州府府衙的官吏都投身于叛军之中。
如此一来,朝廷的官军想从本地征粮难度很大,军需多半要从别处调运。万一有人胆大包天,在粮草转运上做文章,这些暗仓便有可能派上用场。
秦暄走后,秦修便上门,把萧蕴接到了雍王府里。
雍王妃很照顾萧蕴,把她安排到了秦姒的院子里,跟秦姒同住。秦姒的年纪和萧蕴相仿,活泼多话,倒是让萧蕴那因为秦暄突然离开,有些低落彷徨的心情迅速改善了许多。
雍王府的后院很清静,除了雍王妃,只有几个皇帝赐下的,一直被当成摆设的姬妾。
雍王妃性情果断,做事干练,把王府牢牢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那几个几乎被忘掉的姬妾根本就翻不起浪花来,没有其他勋贵人家后院里的那些糟心事。
雍王府的四个子女皆是王妃亲生,世子秦勖远在安南,秦修担起了府里唯一男主子的责任,跟着管事们打理府外的庶务,秦嫚已经到了婚娶年纪,正跟着王妃学习掌家之事。
最小的秦姒正是无拘无束的年纪,身上没有繁重的课业压着,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每日除了跟着女夫子们上课,便是跟自己的一干同龄玩伴们来往,倒是比姐姐秦嫚还要交游广阔。
萧蕴在雍王府的日子略显无趣。
她已经不需要上课了,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习武上,偶尔翻翻账册,看看萧湛和秦暄送来的书信,打听一下安南的战况,以及萧玉珠的生母柳姨娘送来的消息。
秦暄果然在安南一鸣惊人。
当年的八月份,雍王麾下,副帅陈实秘密投靠了叛军,在行军途中,带着手下的三万兵马哗变。雍王和雍王世子不虞有此,被陈实围困在荒山中,险些死在陈实手中。
紧急关头,秦暄带着自己带到安南的三千京畿卫驰援,以三千人对三万人,凭着地势之利和指挥得当,居然大获全胜,解救出了被围困的雍王父子,生擒叛将陈实。
战报送达帝都后,秦帝大悦。虽然没追究雍王御下不严之罪,却把陈实的副帅位子,腾给了秦暄。
副帅也有直接统军的权利,权柄只在主帅之下。这等于让秦暄在安南军的军权中,硬生生啃下了一大块肉。
在过去,因安南军历来都掌控在雍王府手里,这一支兵马和雍王府的私兵无异,只会听从主帅雍亲王的命令。朝廷便是派其他人去做副帅,也免不了被架空排挤,甚至被“殉职”的结果。
可这次的秦暄却不一样,他刚刚立下大功,在看重实力的军队中树立起了威望,又刚刚救了雍王父子一命,便是雍王父子,也不好翻脸不认人,恩将仇报。
在秦帝眼里,秦暄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在安南军中掌握大权,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还能把安南军的兵权收入囊中。
安南的兵权,放在堂兄的手里,当然不如放在亲儿子的手里让人放心。何况这个儿子身后已经没了程国公府和韩国公府那样,世代执掌兵权的大世家,远比其他皇子让他放心。
八月之后,安南的战况越发激烈,战报如纷纷雪片,绵绵送到御前。
秦帝很得意地发现,他的小儿子果然是天生的将才,在安南带兵时,每战必胜,从无败绩,渐渐得了个“不败将军”的名号。
相较而言,雍王父子战功就黯淡多了,虽然是胜多败少,但远不能和秦暄那样可以载入名将传的战功相提并论。
秦帝得意,雍王府内的气氛就有些低沉。
年底将近时,萧蕴每日去给王妃请安的时候,便发现雍王妃的眼底,隐隐带着忧色。
就连年纪最小的秦姒都觉察到了。
回到院子里,小姑娘不解向萧蕴抱怨:“母妃肯定在担心安南的父亲和大哥,不过,平叛的事情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父亲和大哥肯定会平安归来,可母妃怎么越发苦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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