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院长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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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远眉头一皱，但还是说道：“你问吧。”/p
    欧阳乐枫道：“院长……你知道那紫色气体叫‘瘴气’，是吧？”/p
    溪远眉头更紧，只干脆地说了一个字：“是。”/p
    “为什么您会知道它是瘴气？”/p
    包括飞之在内的所有人，都屏气注视着溪远。/p
    溪远面色渐变难看，看向窗外：“这一点，我作为院长，是没有必要向你们说明的。”/p
    这个回答，所有人都很意外，虽然符合道理，但溪远的这种态度和回答方式，却跟平时那种和蔼可亲的样子截然相反，像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p
    欧阳乐枫并不甘心，又退一步问：“那您能告诉我，这瘴气是从哪里来的吗？”/p
    这时，坐在墙边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小声附和了一句：“是啊，以前从来没见过……”/p
    溪远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欧阳乐枫，一瞬间似乎空气凝固了。/p
    半晌，溪远开口了：“是从另外一个世界。”/p
    “另外一个世界？”飞之等人不约而同地重复了一遍，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p
    “是，另外一个世界，”虽然欧阳乐枫并没有重复，但溪远却只是看着欧阳乐枫，继续道，“或者说，另外一个国度。”/p
    众人都现出不解之色。/p
    “院长，那么是什么国度？”欧阳乐枫却不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极惊讶的神色，只是皱着眉毛。/p
    溪远略一沉吟：“目前来说，这个你们暂时没有必要知道，以后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们自然会知道……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把身体养好，”说着，朝包括卡尔在内的三个人看了看，“你们是优秀的学生，以后还要负担起更重的责任。”/p
    院长这种“逃避”式的回答，自然无法让欧阳乐枫等人满意，飞之也觉得院长避重就轻，但他却并没有追问，反而帮溪远劝了欧阳乐枫一句：“院长说的对，你们先把身体养好，这个是最重要的。”/p
    飞之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看出欧阳乐枫又要问问题，而他也猜出了欧阳乐枫要问什么。/p
    果然，欧阳乐枫还是地问了出来：“院长，您是不是都知道？包括……发生的一切？”/p
    溪远面色凝重，渐渐变为了铁青，一言不发，盯着欧阳乐枫。/p
    院长的这种神情，让空气再次凝固起来，没人敢说话，卡尔吓得连忙偷偷地拉了拉欧阳乐枫的衣角。/p
    但欧阳乐枫却并不为所动，不卑不亢地和溪远对视着。/p
    良久，院长才低沉地问了一句：“欧阳乐枫，你的意思是在怀疑我么？”/p
    “不是……”欧阳乐枫立刻回道，“但我很想知道，您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而且为什么要隐瞒不说。”/p
    飞之觉得欧阳乐枫的话有点过了，连忙喊了一句：“乐枫，这是院长！”/p
    卡尔也害怕地用更大的幅度拉着欧阳乐枫的衣角。/p
    但欧阳乐枫似乎铁了心一般，对两个人的阻止却不理会。/p
    溪远黑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欧阳乐枫，脸上的几处肌肉，都在不停地抖动着。/p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p
    可能是为了缓解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其中一位老师，看着卡尔，询问道：“卡尔，你体内的含气，是不是快没了？”/p
    卡尔感觉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不多了，好像。”/p
    那老师忙对着溪远道：“院长，现在是不是可以再给卡尔一颗了？”/p
    但溪远却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欧阳乐枫。/p
    几位老师面面相觑，那位老师也不敢再问，只是去拿了一颗含气，递给卡尔。/p
    卡尔吃了下去，在刚刚消化的同时，溪远突然说话了。/p
    “欧阳乐枫，你觉得我是提前就知道，却并不告诉大家？还是觉得我想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溪远语气严厉，但却透着一丝颤音。/p
    “院长，你别误会，欧阳乐枫并不是这个意思。”飞之连忙替他的学生解释，一面用目光示意欧阳乐枫。/p
    “你觉得我看见那些在我面前躺着的学生、老师，我心里在暗自高兴？你觉得我看到学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很满意？还是觉得我装作去救他们，其实心里希望他们死去？”溪远的声音越来越大，颤音也越来越明显，同时，眼中似乎浸了泪水。/p
    其他所有人都吓到了，卡尔更是怕得后退了两步。/p
    欧阳乐枫咬着嘴唇，脸渐渐涨的通红，然后低下头：“院长……对不起。”/p
    溪远余怒未消，仍旧大声说着：“我们的家园遭受这种灭顶的灾难，难道是我办飞时学院所要达到的目的吗！”/p
    欧阳乐枫仍旧低着头。/p
    “院长，你消消气，”飞之连忙解围，“他肯定不是这个意思，毕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说话也不严谨。”/p
    “不严谨？”溪远一脸怒气地看着飞之，“他是佑陆学院出来的！成绩优异的学生！说话不严谨？”/p
    飞之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朝欧阳乐枫看去，却愣住了。/p
    溪远循着飞之的目光，也生气地看向欧阳乐枫，却见两行清泪，顺着欧阳乐枫清秀的脸颊，滑到下巴，然后又滴在地上。/p
    “我……我只是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欧阳乐枫依然低着头，“看到我爸爸妈妈那个样子，我心里难过……”/p
    飞之等几位老师，都动容了。/p
    溪远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走到欧阳乐枫面前，语气严肃地道：“你父母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会觉得安慰么？成为优秀的守护者，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拥有坚强的意志，可是你却恰恰缺少这一点。”/p
    欧阳乐枫抬起头，满脸泪水地看着溪远。/p
    溪远语气沉重，接着说道：“没错，你失去家人，非常痛苦，但你要清楚，外面有多少人，全家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有多少人，承受着和你父母相同的痛苦！不要说别人，就单说这里的这几名学生，哪个没有遭受和家人分别的痛楚，哪一个不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p
    那几个学生，都啜泣起来，有的哭出了声。/p
    欧阳乐枫哽咽着，脸上现出委屈的神色。/p
    溪远一字一句地道：“欧阳乐枫，你记住，优秀的守护者，就要能够承受住其他人所不能承受的压力，能够抑制其他人所不能抑制的情绪，不然，就只能普普通通一辈子了。”/p
    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朝飞之说道：“飞老师，不得不承认，我看错人了，我以为他有成为优秀守护者的能力和潜力……我错了。”/p
    说完，走也不回地走出了训练室，在关上门的刹那，有位老师忙问了一句：“院长，你还要去搜寻吗？”/p
    “嗯。”溪远并不停下脚步。/p
    “可是，院长，你的伤……”/p
    门已经关上，溪远也不回应。透过门上的玻璃，很快溪远的背影便消失在楼梯处。/p
    飞之来到欧阳乐枫面前，迟疑片刻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欧阳乐枫，院长是好心，他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p
    欧阳乐枫坐了下去，一只手摘下眼镜，另一手擦着脸上的泪。/p
    卡尔坐在旁边，同情地将手搭在了欧阳乐枫的肩膀上……/p
    很快，便来到了夜晚。/p
    期间，溪远回来过两次，又带回来了一个受瘴气侵害的人，那人看着伤势不轻，老师连忙给他服了含气。/p
    最后一次溪远回来后，跟那几位老师低声嘀咕了几句，老师的表情，全都无一例外地诧异和意外，之后看上去像是要说服溪远，但溪远却摇摇头，那几位老师又像是询问些什么，然后溪远便又离开了。/p
    欧阳乐枫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溪远在临走前，瞟了他一眼，目光中似乎透着失望。/p
    经过几个小时的冷静，欧阳乐枫想了很多，此时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打算和溪远再说几句话，但见溪远匆匆离开，便也没有追上去。/p
    飞之和其他老师，弄了一些吃的东西，分给训练室里的人。/p
    欧阳乐枫没有胃口，把他的那份给了卡尔，然后问飞之：“老师，都这么晚了，院长还要去搜救吗？”/p
    飞之摇摇头：“不是，院长有别的事。”/p
    “什么事？”/p
    “院长并没有说，”飞之道，“但说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来。”/p
    吃完晚餐后，飞之对大家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睡吧，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所有人睡前，吃一颗含气。”/p
    大部分人脸上都现出惊恐之色，其中一个声音打着颤问道：“那……今晚会不会再出现昨晚那样的情况……”/p
    “是啊……会不会又有很多大石头砸下来？”/p
    “呃……好吓人，我根本不敢睡……”/p
    “是啊……”/p
    大家纷纷攘攘，越来越惊慌失措，空气中弥漫着恐慌氛围。/p
    “大家放心吧，今晚应该不会了……”飞之虽然这样说，但语气并不肯定。/p
    “老师，你怎么能确定？”“虽然白天并没有事，但不代表晚上也没事啊！”/p
    质疑声此起彼伏。/p
    其他老师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还是飞之劝道：“大家休息吧，院长去调查这件事了……不管今晚有没有事，我们还是都要好好休息的……如果真的来了，我们就一起面对吧……”/p
    飞之的话起了作用，大家可能也都认为担心也没用，虽然脸上都还是惊怖之色，但也停止了吵闹。/p
    分配好了休息位置，一些人便在紧张和忧虑中，沉沉睡去，还有两三个人，搂在一起，惊恐地看着窗外。/p
    欧阳乐枫并没有在他的位置躺下去，反而是朝门外走去，飞之拦住，轻声说道：“欧阳乐枫，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你肯定很疲惫了，去躺着睡吧……我和几位老师盯着外面的动静，一旦有事，我就叫醒你们。”/p
    欧阳乐枫摇摇头，低声道：“老师，我不累，也睡不着，我想出去待一会儿，你们休息吧，我来盯着。”/p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飞之略皱眉头，“外面瘴气那么浓……”/p
    “就在门外，不会走远的，”欧阳乐枫无奈地笑了一下，“老师，你忘了，瘴气对我没有作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