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人在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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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的雨丝从空中飘落，悄无声息地将地面润成一片泥泞。
    柳云飞在细雨中已经站了很久了，湿漉漉的发丝一缕缕地贴在额头，滴落的水珠沿着脸庞流淌而下，划过一道道醒目的水痕。
    一大早他就赶到了慕容家族的府邸，被一个老管家带到这铺着石板的小院，让他候着，一直站到现在，没有人理会他，也没有人招呼他。
    从没下雨站到下雨，从人来站到人往，就这么一直站着。
    一只小燕子在屋檐下躲雨，它埋着头梳理着羽毛，时不时抬头看柳云飞一眼，仿佛奇怪他为什么不到屋檐下避雨，也不离去。
    脚步声响起，在湿漉漉的地面格外清晰。
    一双jīng致的银白sè硬皮战靴，站到了柳云飞的面前，战靴上，是一双紧绷的、修长而笔直的**，美丽的面容上，几缕湿湿的秀发，更加增添了她的英气。
    是慕容紫薇。
    “你来我家干什么？别以为死皮赖脸，就能达到你的目的！”她美丽的眸子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柳云飞平静地看着她的脸，“我是来学你家秘术的，我爷爷和你爷爷已经商量好了。”
    慕容紫薇一愣，俏脸有点发红。
    犹豫了一下，她低着头，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心中涌过一丝暖流，柳云飞淡淡一笑，“就冲你这句话，我原谅你了。”
    慕容紫薇一声冷哼，“恐怕会让你失望！其实我不需要你原谅什么，我有自己的做人原则，我不怕告诉你，不管家族是个什么态度，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但你从没告诉过我，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柳云飞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慕容紫薇咬着嘴唇，她看了看细雨中略显单薄的柳云飞，狠心说道：“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人。”
    仰起头，望着细雨蒙蒙的天空，柳云飞苦涩的一笑，眼中一阵湿润，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答应你，如果一个月后我凝塔失败，我自愿毁去我俩的婚约，从此不再纠缠于你。”
    “为什么要等凝塔失败？如果凝塔成功呢？”慕容紫薇问道。
    柳云飞脸上渐渐浮起一股黑线，“你不用这么急的！”他冷冷地盯着慕容紫薇，骇得她后退了一步，“如果凝塔失败，那是我配不上你，就算退婚，柳家也不损失什么颜面；可如果我凝塔成功了，你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这不公平！”慕容紫薇急忙说道。
    “不公平？！”柳云飞冷笑，“慕容紫薇，别让我鄙视你！”
    慕容紫薇一怔，脸上一红，低着头跑开了。
    雨越下越大，柳云飞心中却没由来的一轻松。
    “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不是我的，我也绝不会留恋！”
    院子中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细雨打在树叶上沙沙的声音。
    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柳云飞一阵冷笑。
    慕容老儿，我知道你就在这屋内，却故意把我晾在这儿，看在我父亲的份上，看在我爷爷的份上，我忍，我继续等，这份“大礼”，我收下了，总有一天，我要双倍奉还！！
    脚步声又响起来了，有人来了，不过这次的声音很轻，似乎那人的心情很好，脚步声带着欢快的节奏。
    “咦？”一声清脆的惊异声传来。
    柳云飞没有回头，随即，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阵香风，一把粉红sè的油纸伞，撑在了自己的头上。
    “你是谁？为什么站在我爷爷的门口？下雨了不知道吗？会淋病的。”一个明眸皓齿、美艳惊人的粉嫩粉嫩的小女孩站在了柳云飞的跟前。
    她盯着柳云飞看了半晌，忽然用一只玉葱般的小手掩住丹唇，“哦…哦，我知道了，你是……柳家……，你是姐夫！”
    看着这个小女孩可爱的表情，柳云飞一阵窘迫，“你是紫薇她妹妹？”
    “嗯，嗯。”小女孩忙不迭地点头，“我叫慕容紫珂。”
    她看着柳云飞的狼狈样，忍不住一阵嬉笑，“你怎么站在这？是不是惹我姐生气了？哦，不对，这是爷爷的院子，难道，你惹爷爷他生气了？”
    柳云飞轻轻一笑，“也算是吧，你就别站在这儿了，免得你爷爷待会生气，连带你也一块罚。”
    “我才不怕呢！再说了，他也不能蛮不讲理啊，我又没犯什么错！走，你也别站这了，和我一起进去，我去求求他，哪有这样惩罚人的，何况你还是……嘿嘿。”小丫头把最后一句话忍住了。
    “谢谢你，不用了，犯错了就该接受惩罚，你放心，他不会让我站很久的，你去说反而不好。”柳云飞抬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
    “那好吧，这伞就给你，他罚你站，也没说非要淋雨。”小女孩说完把伞塞到柳云飞的手上，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丝帕，踮着脚在柳云飞湿漉漉的脸上、头上擦了起来，“都打湿了，看样子你站了很久了，做什么错事了，惹得爷爷这么不高兴？”
    柳云飞没有回答，任由那带着少女体香的丝帕在自己脸上擦着。
    正在这时候，屋内传出一声轻咳，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柳家小子，进来吧！”
    慕容紫珂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她朝屋内努了努嘴，示意柳云飞进去，然后自己拿起伞，蹑手蹑脚地走了。
    柳云飞平静了一下心情，轻轻推开紧闭的大门，屋内没有人，桌上放着一杯绿茶，茶香袅袅。
    正当柳云飞四处打量的时候，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传来，隔壁的侧房门打开，一个干瘦的老头趿拉着一双拖鞋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雪白的毛巾。
    他扫了柳云飞一眼，随意地把毛巾扔了过来，然后朝桌子旁边的椅子指了指，“坐。”
    没有丝毫的架子，也没有想象中的刁难，仿佛先前柳云飞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他根本不知道。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家族的族长，大唐帝国为数不多的武神级高手，剑神慕容皓轩！
    柳云飞用毛巾擦了擦雨水，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坐下，端起热茶喝了几口。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惶恐。
    他的平静，让对面的老头有些意外，甚至露出几丝难得的欣赏。
    “年轻人，心xìng不错嘛，若是能凝塔成功，将来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柳云飞淡淡地一笑，“让慕容老爷子见笑了，我不过是没有办法而已。”
    “怎么会没有办法？以你在玉钗坊大街上闹事的xìng格，早就该拔腿而走了。”慕容浩轩盯着柳云飞，小眼睛中闪着jīng光。
    “我若是走了，岂不是真好遂了你的心愿？”柳云飞毫不示弱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怎么就敢肯定我现在不会赶你走呢？”慕容浩轩追问。
    柳云飞无所谓的一笑，“利益交换而已。我自己走了，是我不愿意买，你赶我走，是你不愿意卖。”
    “有区别吗？”
    “当然！一个不可以退货，一个还没成交。”
    “好！好！有个xìng，我喜欢！难怪柳老头子要花这么大代价来培养一个废物。”慕容浩轩仰天大笑。
    柳云飞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是的，他现在是个废物，一个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废物，但只要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给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他了，自然会倾心教授，绝不会玩巧藏私，至于到时候能不能凝塔成功，这还得靠你自己。”慕容浩轩完全没有注意到柳云飞眼中的冷意，自顾自地说道。
    “对慕容老爷子的为人，我毫不担心。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是我个人的气运了。”柳云飞淡然地说道，“而且，我也和紫薇姑娘说了，凝塔不成，我们的婚约自动解除！”
    慕容浩轩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手掌，从里面房间马上走出来一个俊俏的小丫头。
    “巧儿，带他去找长庚，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要他不打折扣地教给他心法！”
    “是，老爷！”小丫头朝柳云飞看了一眼，软语说道，“柳家少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