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联名举荐，拜他为将

    九品中正制，决定官员的升迁与罢黜。
    也因九品中正制，六品以上官员无寒门，六品以下官员无世家。
    说白了，就拼你的家世。
    三月品评之后，便要由上品世家联名，举荐人才入朝为官。
    只要有两个上品世家以上的联名举荐，你便可以妥妥地封官儿了。
    当然，皇帝给你封什么官儿，还得看举荐你的世家的脸色。
    一个让他们不满意了，世家便极有可能会朝廷生出意见。
    所以一般皇帝封官儿时，给你的官衔只会高不会低。
    身为武陵顾氏的嫡支一脉，顾渝才不担心在品评上会落败。
    至于举荐的世家……
    武陵顾氏，陇西李氏，两支足矣。
    打定主意后，顾渝又给李贤写了一封信。
    李贤很快表示会在世家品评时来到中州，举荐顾渝为官。
    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李贤又联系了几个交好的世家，到时候一起举荐顾渝。
    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
    三月风和日丽，各地世家来中州品评。
    被降品的世家，家中弟子的官职都会受到影响。
    中正都是大世家选出来的，所以他们为了讨好大世家，会直接保留他们的品级。
    上三品世家可以如此，但是上三品以下的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如果没有讨好中正，中正一句话就能让你降品——而家族中的官员，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为保持所谓的公正，北陈的中正不需要听命于皇帝，而这也正好给顾渝创造了入朝为官的机会。
    他要成为北陈第一个未满二八，便可入朝为官的人。
    ……
    三月十七日，中正将品评结果公之于众。
    “武陵顾氏，上上品！”
    “襄阳蒯氏，上中品！”
    “豫章罗氏，上下品！”
    “陈郡谢氏，上上品！”
    “武邑苏氏，上中品！”
    “陇西李氏，上上品！”
    “琅琊王氏，上上品！”
    “杜陵祁氏，上中品！”
    “汝南梅氏，上中品！”
    “荥阳郑氏，上上品！”
    “太原温氏，上上品！”
    “南阳韩氏，上下品！”
    “清河张氏，上下品！”
    “兰陵萧氏，上中品！”
    “……”
    先报出来的，都是位列上品的世家。
    让人想不到的是，从前一直位列上上品的清河张氏，这一次竟然被评到了上下品。
    人们想到了顾渝。
    大中正是武陵顾氏选出来的，而顾渝又是顾氏的人，大抵是因为张氏惹上了顾渝，所以顾氏宗主顾凌绝才交代了大中正，让他们好好关照一下清河张氏。
    真惨。
    接下来品评的便是下六品世家，好多原本位列上品的，都因为家中人才稀少，而只能被评到中品，而有的中品世家因为没落，只能被迫沦为下品。
    也有一些寒门世家靠着从商或者其他东山再起的，经过几个中正的商量，从而一跃成为有品级的上九等世家。
    世家品级定下来后，便是最重要的一轮，也便是选拔人才了。
    每个世家都开始举荐人才，按照规矩，上三品的全部都是可以做到四品以上的官员，下六品的全部都是可以做到六品以上的官员。
    而那些寒门世家，只能做六品以下的官员。
    哪怕人才再多，再好，也只能最高做到六品。
    最先开始举荐的就是上品世家的人才。
    大中正看了看榜首的那个名字，眼角一阵抽搐。
    “顾渝出列！”清了清嗓子，大中正捧着丝绸编织的长卷，朗声开口。
    台下，玄衣少年头束玉冠，手捧笏板，起身出列。
    听到这名字的一刹，在场每一个人都震惊了。
    那个疯批世子，他才差不多十四吧，这个年纪怎么可以入朝为官呢。
    就连天启帝都很疑惑，是谁把他举荐上来的。
    但是上品世家举荐的人，必须得给官。
    罢了，先看看哪些世家举荐的，要给他个什么官儿。
    大中正低头，看着上面写的字，愣了片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
    半晌后，等旁边人不耐地开始催促了，他这才颤着声音慢慢念出来——
    “武陵顾氏，陇西李氏，陈郡谢氏，琅琊王氏，联名举荐定远侯世子顾渝，官拜正四品，都司！”
    此话一落，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搞毛线啊，一个小屁孩官拜四品，这四个世家怎么想的呀。
    还是让一个嗜血暴戾的疯批。
    “顾渝虽年轻有为，官拜四品，是否有些高了？”天启帝笑眯眯看向举荐顾渝的四位世家家主，袖袍下的拳头却悄然攥紧。
    顾凌绝慢悠悠站起来，朝着天启帝作揖——
    “皇上，正因顾渝年轻有为，这才不可浪费人才。仅凭羯族首战大捷，平定北疆有功，老臣以为，他堪当此职！”
    老人的声音浑厚响亮，传遍每一个地方。
    李贤跟着站起来，俯首作揖：“老臣附议。”
    谢氏宗主和王氏宗主也跟着站起来，朝天启帝俯首作揖：“老臣附议！”
    天启帝的笑慢慢凝固在脸上。
    这群老骨头虽然退休了，但是朝廷上下，处处可见他们家族后生的影子。
    选妃要受限制，选官也要受限制……
    他妈的，当个皇帝比不当皇帝的时候还要憋屈。
    半晌后，阴沉着脸天启帝慢慢抬手：“允。”
    顾渝受封以后，便带着官印回到席坐。
    他看了看对面的顾凌绝，眼中闪过一分诧异。
    是真没想到，这个老头会给自己说话。
    不过，今日封官的目的达到了。
    有了官衔，哪怕日后与顾崇安决裂，在中州，没有兵的他也有能力保住自己。
    举荐官员继续着。
    ……
    此时此刻的东宫，楚怀修正在与太子博弈。
    一颗棋子落下，楚怀修立刻将原本的死局扭转乾坤，看得太子都忍不住诧异。
    “许久不曾博弈，小七棋艺进步许多。”将黑子放回棋奁，太子笑。
    “都是皇兄让的。”楚怀修微微一笑。
    两人正要再开一盘，一个侍卫忽然走进来，对着楚怀修耳语一番。
    楚怀修眼中笑意不减反增。
    让四个世家联名举荐，拜他为将……真不错。
    该准备什么，祝贺顾家哥哥如此年纪，便入了仕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