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年后

    六年后。
    准确的说，对真菰而言是在修行中度过了六年的时光，来到了十六岁的年纪，而枫夜则是直接跳过了这一段时间。
    闲散的日常时光他已经经历了许多，并不打算在这么一个峡谷里隐居个几年，这种脱离尘世的经历对他来说并不怎么好，会更让他失去人性。
    当然。
    枫夜也不是简单的就直接跳过了六年，在跳跃的过程中顺便回返了一趟死神世界，并且将死神世界与妖精的尾巴、鬼灭之刃这三个世界分别安置到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壶里。
    并顺便给这个小壶起了个名字，称作世界之壶。
    他打算在追溯时光，回返过去之后，将曾经经历过的数个世界也都整个丢进小壶里面……嗯，一拳超人世界还需要斟酌一下，因为琦玉有能打破壶的力量，这也是枫夜没有立刻开始做这些的原因。
    当然。
    这些事情真菰并不知晓，整个鬼灭世界的生灵也都一无所知，并不知道他们生存的世界从大宇宙挪移到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内。
    在先前的那个峡谷中。
    真菰站立在一片青绿的草地上。
    六年的时间过去，她已经从之前的小孩子成长为了清秀可爱的少女，不过模样仍然带着几分稚嫩，身形也没有高大很多，大约只有一米五的样子，看上去颇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此刻的真菰正手握一把看上去磨损严重的木剑站立在那里，而在她的前方，则竖立着一根大约有婴儿手腕粗细的铁柱，铁柱差不多有两米多高，上面能明显看到一些磨损的痕迹，似乎承受了无数次的斩击。
    “一定要成功。”
    真菰凝视着面前的铁柱，握着木剑剑柄的手指用力收紧，一双青色泛着星点的大眼睛里流露出认真且严肃的目光。
    这是枫夜给她留下的考验。
    大约六年之前，教给了她剑术的基础，并留下了充足的食物之后，枫夜就离开了这里，六年里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根铁柱是枫夜在六个月前留下的。
    给予她的考验是，什么时候能够斩断这根铁柱，什么时候她就可以自由的离开这个山谷，不用再继续呆在这里修行了。
    在山谷里呆了六年，日复一日的修行，年纪小的时候还好，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后，真菰难免开始思念外面的世界。
    因此，在收到了枫夜给她的最终考验后，她便投入了更多的努力。
    不过这个考验很难。
    要用木剑斩断钢铁，可以说是相当之难！
    至今已经半年了，她仍然没能完成，最多也只是在铁柱上留下一些痕迹。
    站立在铁柱前。
    真菰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这六年来日夜都在回想着的那一幕，是六年前枫夜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挥出的那一剑。
    剑锋与挥斩的方向完美的一致，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偏离，浑然天成般的一剑。
    如果将其中一个画面截取下来并放大，即使放大一万倍，剑挥斩的方向和剑锋也仍然保持在笔直的一条线上。
    完美的挥斩挤压并撕开了空气，制造出了破空的剑气。
    那个动作……
    那个动作……
    那个动作！
    真菰一遍遍的模拟着那一幕的情景，一遍遍的回忆着那一幕，仿佛自己身临其境，回到了那一刻，不断重复的体会着那一剑。
    终于。
    真菰蓦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一双清澈的眼眸中静若止水，没有了丝毫的情绪，有的只是纯粹和宁静，宛若无风的一汪深潭。
    唰！
    她举起手中的木剑，向前挥了出去。
    整个人的动作，几乎和当初枫夜带着她挥出的那一剑做到了完全的一致，极快的剑锋挤压并撕开了空气，但并没有化为破空的剑气，而是与木剑凝合在一起，斩向前方那根树立的铁柱。
    咔嚓！
    木剑折断的声音传来。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钢铁崩断的声音。
    只见真菰手中的木剑，已经断成了两截，但断裂的半截木剑，赫然是深深的嵌入了铁柱当中，几乎将整个铁柱斩成两段！
    边缘处仅剩下一丝丝的铁皮相连！
    “成功了！”
    真菰从那种静若止水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露出一丝欣喜，但紧接着又神色一紧，喃喃道：“这……算成功了吗？”
    铁柱几乎被斩断，但仍然还有纤薄的一点相连。
    只是没等真菰有什么动作，那被斩的只剩下一点点边缘相连的铁柱，无法再支撑自身的重量，上半截沿着被斩的部位逐渐弯曲，最终砰的一声崩断，砸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太好了！”
    真菰紧张的神色再一次变成了喜悦，欣然挥舞双手。
    她绕着断掉的铁柱蹦跳了一圈，这才逐渐压下心中的喜悦，然后重新看向那节断裂的铁柱以及手中的半截木剑。
    细细回想起来，她眼眸中又露出了少许的惊叹。
    自己用木剑斩断了钢铁！
    木剑何其脆弱，钢铁何其坚韧，但自己却用木剑斩断了钢铁，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如今却被她掌握了。
    “恭喜了。”
    就在这个时候，枫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真菰身体一顿，然后回头看向枫夜，露出一个欣然的神色，道：
    “师父！”
    “勉勉强强算是掌握了一点剑术了，做得很好，接下来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修行，如果想离开的话，也可以到外面去转转了。”
    枫夜站在后方木屋的旁边，神态温和的开口。
    真菰性格温柔但却也有一些活跃，十六岁这个年纪又正是少女最活跃的时候，并且如今的她有了力量也有了自信，自然是有点心念外界。
    “多谢师父一直以来的传授。”
    真菰双手捧起断掉的木剑，乖巧且正式的向着枫夜行礼，两只小手将断裂的木剑举高过头顶。
    枫夜面带微笑，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真菰的面前，接过了那断裂的木剑，目光随和的审视了一下。
    真菰起身，乖巧的站在枫夜面前。
    枫夜握住了断裂的木剑的剑柄，随意的在空中拨弄了两下，道：“你现在的实力在整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赢你了。”
    枫夜的话语让真菰略微怔然。
    整个世界上都没几个人能赢她，自己的实力已经这么强了吗？
    因为六年来一直都在山谷中修行，她对自己的实力层次并没有什么准确的判断，所以听到枫夜说出她的实力层次，她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不用怀疑，你已经这么强了。”
    枫夜轻轻一笑，紧接着话锋一转，轻淡的道：“但你也不要骄傲自满，因为你的剑术还远远没有修炼到尽头。”
    话音落下后。
    枫夜握着断折的木剑，随意般的向着一侧挥了一下。
    风停了。
    声音消失了。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真菰的目光也凝住了，然后一点点的歪头，看向枫夜挥剑的方向，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逐渐露出震撼到无以复加的目光。
    只见！
    整个大地仿佛一张画卷，从中央处被黑色划了一笔。
    一条横贯至视线尽头的漆黑深渊，将整个大地一分为二。
    “这……”
    真菰目光如水纹般轻颤。
    斩断了钢铁的那一刻，她也有一瞬间想过，自己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剑术的精髓，已经接近了师父枫夜的那个领域。
    毕竟木剑斩断钢铁这样的事她都做到了。
    但这一刻。
    她感觉自己似乎从井底跳了出来，看到了一个更加广阔无边的世界。
    沉浸在震撼中良久。
    当真菰回过神来的时候，枫夜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一束绵延至视线尽头的深渊，陈述着刚才那一幕并非幻觉，而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