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分裂的朝野（上）

    模糊的声音将女孩从朦胧的睡眠中逐渐唤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
    “起床啦，该准备去仁皇殿了。”
    借着手上的火光，我向着黑暗中刚刚被我喊醒的血离说着。
    “唔——现在几点了？”
    “大概凌晨三点吧，那些当官了估计已经有些过去了，反正咱们五点前到就行了，快点吧。”
    说着，我走到门口靠着门外的墙壁，等待着她换好衣服。
    “不过你怎么做到直接起来的……有这么好醒来吗，我感觉睡觉一闭眼就瞬间第二天了。”
    “人和人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嘛，我睡眠比较浅吧应该，反正我想着几点起来第二天就能什么时候起。”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虽然我确实应该可以大概控制自己几点起吧，但我还是没有睡，毕竟这次朝见可以说是相当的重要，而我不睡觉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名为睡意的感觉。
    几小时前。
    “血离呢？”
    “已经睡了，那个法场的人我放跑了，不过我让他赔了梯子的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我们龙境也没理由硬留法场的人不是吗，你做的很对。”
    屈平喝了口杯中的饮品这么说着。
    “对啊，人也一样，大家都因为各种身份有着各种限制，不管是人际关系啊，还是别的什么的，就像是碍于朋友关系日后相处所以不计较些小事，很多事咱们都得做人留一线。”
    “你很懂嘛，这个年纪能懂这个的可不多。”
    屈平点头同意着，关于这一点他也相当赞成吧。
    大家都是社会的一份子，有着各种关系拉扯，就算是对一个人恨之入骨有时候也要笑脸相迎，像竹筠这种因为一时冲动迟早会出大事的。
    “多谢夸奖啊，不过你还不睡吗？”
    “我不打算睡了，直接等到朝见的时候过去我要，所以我弄了些卡门斯那边的咖啡提提神，这玩意还挺不错的。”
    说着，屈平又喝了点他杯中的咖啡。
    “你呢？”
    “我和你一样，不打算睡了，等会我还要叫某个呼呼大睡的懒虫起来呢。”
    “这样，那麻烦你了，你要喝点吗？”
    结果我当然拒绝了，并不是因为我不需要，而是因为这只是屈平尊重的客套而已。
    这里只有他一个杯子，没有拿出别的，他也完全没有把杯子递给我的意思，如果我说要喝的话反而不好吧。
    如果双方都会看气氛的话，这种客套会让大家都很舒服。
    虽然我很不喜欢，也很虚假。
    此刻，当我与血离来到屈平哪里后，除去我和血离以外，屈平和几个仆从已经在等我们了，毕竟他们都没睡。
    而因为是去仁皇殿的关系，所以士兵骑士之类的不能跟过去，依旧和私下召见时的人员配置是一样的。
    “出发吧。”
    屈平发话后，我们走上了之前前往王都内王城的路。
    不过，这次进到这华丽的王城内后，我们不是走小路了，而是走最正中间，皮尔百官上朝的那一条路。
    在仁皇殿外，等待的人很多，但却沉静的可怕。
    所有人一句话都不讲，规矩的威严尽显于此，据说如果有人喧哗，会被勒令回去，失去朝见的资格。
    因此，我们也没有怎么说话，而血离看起来有些不安的样子，我想说些什么，但碍于现在的状况，只能握住她的手了。
    而她感受到我的触碰后，看起来也心安的不少。
    过了不久，随着钟声的敲响，官员们开始往仁皇殿内进去，而我们也被人领了进去，到了仁皇殿内一个位置等待着，这块地方应该是专门闲置来给不在王都的人上朝用的，估计领地的领主来了也是在这里朝见吧。
    因为保持现场安静不能怎么交流，我观察起了这些皮尔的官员来。
    而我也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一个个共同点，包括之前见到的那个女辅官在内好像都没有什么大官，大部分官员都在后排等待着，而较为前面的位置还是空的。
    果然，没过多久就出情况了，随着脚步声的响起，那些官员们都低下了头。
    仁皇殿外，作为压轴登场的人们出现了。
    来的这一小群人无不是我未发现的大官，以首辅为首，其他内阁成员跟在他的身后，后面紧随着的便是六部的尚书还有军府的人和都察院的都察长，能够称得上是皮尔的大官，几乎都汇聚在了这里，如果不是领侍卫内大臣统帅王身边侍卫的这个官职在厂督身上，恐怕这上的了朝见的官就没有一个在厂督这边了。
    而随着他们的从仁皇殿外往内走的同时，仁皇殿内的侍卫们也集合了起来。
    法场的厂督领着身后十二监里的宦官以及法场的特务们迎了上去，在其他官员们提头下，双方在仁皇殿中心停了下来，有些苍老年迈的首辅也与表情妖异的厂督对视着。
    “夏首辅老了也很威风啊，一句话不说也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
    “魏厂督说笑了，这不过就是同朝官员大家情同手足，同气连枝而已。不像魏厂督，手段强大，令手下生畏不敢不从啊！”
    “哪里哪里，论手段还是夏首辅强，要知道几十年前这朝野可不像现在这样。”
    虽然表面上挺和气的，但双方火药味却非常的浓，而除了他们两人外，其他人依旧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过嘴上虽然说着，他们实际上还是开始又在站位，毕竟这里是朝堂上，这种面对面对峙可不能持续太久。
    而这些大官们站好后，特务与侍卫们也散去，首辅与厂督则向前站到了王座的左前方与右前方，与其他官员隔开了不止一点距离。
    “恭迎陛下，吾王万岁！”
    在场除了厂督与首辅外，所有的官员都对着王座跪了下来，而他们二人只是对着王座行了个礼。
    而我们作为龙境来使也并没有下跪，也仅仅只是行了个礼而已。
    不过，这么做了后并没有发生什么，那位王并没有出现，王座依旧空荡荡的。
    看来这一次，王依旧不打算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