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冒险

    忽地屋外擂鼓轰鸣，祁小过从梦中惊醒，见得帐篷外有一道道火光，透过帐篷不算得厚的篷布，照亮了祁小过漆黑的视野。
    这是怎么了？祁小过虽然是刚刚睡醒，但是整个人却是十分地清醒，他一个翻身直从床上起身，往帐篷外跑去，见得从自己身前跑过一个士兵一般的人，忙伸手拦住他，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得那士兵急忙忙地道，他似乎是有些累来不及了，但是他知道祁小过的身份，也只能耐住性子回答祁小过的问题：“听说朝廷的官兵突然来袭，当下正准备整兵应对呢。”
    祁小过听罢一愣：“这个时间点突然进攻？”
    那士兵连连点头，他见得祁小过低头细索，许久都没有再对自己发问，似乎并无其他问题了，便也就抛下了祁小过，直随着其他的士兵一并而去。
    我得去找父亲……祁小过像是有些慌忙，刚刚短暂的思考，让他得出了一个有些难以置信的结论。
    奚博陆是究竟沙场的战将，他从这个时间点进攻，定是已经借由地势设好了埋伏，步兵佯攻，骑兵辅弓，要从两路夹击……当下最好的办法，绝不是贸然迎战。
    若是父亲这就这么去的话……祁小过心底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那怕是自己，从此之后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我绝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只见得他默默攥紧了拳头。
    他正欲去父亲的帐篷那儿寻得父亲来，与父亲陈述利弊，阻止父亲的行动，可是迎面却是见着祁静正往自己而来，像是来寻自己的，祁小过不觉一愣，他大概已经猜到祁静的来意了。
    “怎么了？”可是就算是猜到了，祁小过还是问祁静。
    祁静拽住祁小过的袖口，直道：“父亲让我看着你，不让你乱跑。”
    “我……”祁小过只觉得父亲此话，直把自己当作了孩童看待，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要乱跑，我是有话想寻父亲说，想与父亲陈述利弊。”
    祁静的手还是拽在祁小过的袖口上：“可是父亲他就是害怕你与他陈述利弊……他让我来，就是不让你这般的。”
    祁小过愣一愣，他不知道祁静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寻父亲……是当真有重要的事情想与父亲说……就同上次一样的，我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帮到父亲的。”祁小过所说的上次，正是那日祁小过不顾祁静的阻拦，硬闯祁连与其他人的会议一事。
    祁静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却还不放手：“父亲的意思是，当下可不同于那时……在军中，最高长官的话就是权威，人人都要听他的才行，若是你再上前去反驳他，纵你说得是对了，但是如此一来却只害了他的威信……到时候，这条好不容易拉起来的军队，军心可就乱了……他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若是你不去制止他，尚有打赢的可能，可是你若是硬把他给拦下来，将来这仗，可就没法打了。”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哪有这般道理？难道他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祁小过只觉得祁静当下说的是歪理，他觉得父亲是低估了奚博陆来了，他有些后悔没有与父亲道奚博陆的真实身份，他想若是父亲知道了此事，大概在面对他的时候，就不会掉以轻心了。
    祁小过硬拽着自己的手臂，想把自己的袖口从祁静的手中拉开来，他是真的在担心父亲的安危。
    “父亲他已经走了。”祁静在祁小过的身后奋力地喊道，“他已经和周海两人先行领一队兵去迎战了，当下集结的这些，都是去支援他们的……你现在去父亲的帐篷里找，也是寻不得的。”
    祁小过听罢，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失了力一般，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也不再使力把自己的袖口从祁静的手中拉出，只是回头与祁静道：“你知不知道，父亲若是就真么出战……会是什么结果吗？”
    只见得祁静低头咬着牙，缓缓点了点头：“父亲同我说了，他说对方来势汹汹，绝非善茬，知道这是一场险战，所以才让我来找你的……他还说，他先前对对方还是太过于低估了，没想到那奚博陆真的有如此之能，若是他一去不回……便让我把你带回去……还说不要把你带回共月庄去，让我去找个没人寻得着的地方，隐姓埋名下去……”
    祁小过愣愣地听罢，却是突然暴起，伸手把被祁静攥在手中的袖口扯了下来：“胡闹！我现在就去寻父亲去。”
    “父亲他已经上了战场了，你当下去，太过危险了！”祁静还试图拦下祁小过来。
    “难道父亲当下就不危险吗？”祁小过却是反问一句。
    “你现在这个模样……怎么去呢？”祁静喊着祁小过来，“你的右手受伤了，使不得剑了，你总不能用左手使剑吧……”
    祁小过看着自己这个尚缠着纱布的右手手掌，沉默了一会：“我的左手的确是不会使剑……但是却可以使得枪来……我先前已经练了好些日子了，当下也到了该见真章的时候了。”
    “你如何能使得枪来？”祁静皱眉，“你明明……就算你把美芹先生的‘破阵子’转化为枪法，而且真的能在战场之上杀敌……可是你当下只有一只手，要用那么大的一杆长枪，最多只能使得一式，一式之后便再也擒不住枪来了……只能使得一式，也算是会使得吗？”
    “一式便够了！”可是就算祁静这么说了，祁小过却依旧是不为所动，反而用力地点头。
    “你真是……”祁静试图再说些什么劝阻祁小过，却突然发现祁小过却已经转身而去了。
    “我会把父亲安安全全地带回来的……至于带回来之后怎么样……那就等之后再说吧。”祁小过远远地对着祁小过喊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祁小过补充道：“我答应你，我绝对会带着父亲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