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听天由命

    祁小过心中难过得紧，他没想到自己与老的最后一面，居然是这么发生了，只让他有些难受，甚至心口直疼。
    “老师的遗体……当下在哪儿呢？”祁小过抬头问美芹先生。
    美芹先生摇了摇头，道：“你问纯束吧，我来得晚，具体事情我不大清楚。”
    祁小过转过头来，只看着白纯束。
    听得白纯束说道：“你被谢少麟擒住之后，就昏死了过去，祁庄主又病重，是故庄中的大小事情，就全由祁静打点了。在场的那些江湖人都道是你的老师是杀害当年皇五子的凶手，当下虽然身死，但是尤要鞭尸而后快……”
    “他们怎么能这么待我的老师来……”祁小过一惊。
    白纯束忙把祁小过按下：“后来祁静力排众议，道是你的老师毕竟与你俩是师徒情分，有授业之恩与救命之恩，虽然杀父之仇事大，但是功与过毕竟相抵，于是便不顾别人的言语，直购了个木棺，把你的老师的尸体安置了进去……还说要等你醒来之后，让你见过你的老师最后一面，才能下葬。”
    祁小过这才松了口气：“她此番做得对极……我当下就去寻她来。”
    “不着急，不着急，当下已经是半夜了，她恐怕已经睡了，待得明日天亮了，再去找她也不迟吧……”白纯束忙拦着他道，“也正是因为她不让别人辱没你老师的尸体，我的爷爷到时，才得以见他的老朋友最后一面……”
    说到此处，祁小过才想起一个问题来，抬头问着美芹先生：“爷爷，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听得美芹先生“哼”了一声：“你都喊我作爷爷了，我来参加你的婚礼有什么奇怪的吗？”
    祁小过不由地挠了挠头，道：“爷爷，我本来也是想邀您一并来参加我的婚礼的，可是您云游四海，四处寻不得您，所以只道是您不知道这件事来。”
    美芹先生道：“你要成婚这件事，早已传遍了天下，我虽然云游四海，不问江湖事，可是毕竟身在这大炘，如何能不知道此事？只是虽然我闻罢立马前来，可是还是晚了几步，一直待得谢少麟走了之后，我才来到……只恨我不能早些听闻，我若是早到几个时辰，岂能让谢少麟如此放肆……”
    祁小过低头，道是若说这天下唯一能阻止谢少麟的人，恐怕也就便剩下美芹先生一人，这千古悠悠，璇玑境向来是凤毛麟角，几代人之中能出一人，已经是天佑武林，祁小过要想打败自己这个师兄，绝非易事，就连琳琅境巅峰的陈叔时都不是谢少麟一掌之敌，恐怕能打败璇玑境的恐怕也只有璇玑境了。
    祁小过低着头，用力地攥着自己的手来，道：“您当初……是怎么步入璇玑境的呢……我也想同您一样……谢少麟他害得老师双腿残疾，又往我的身上打过一掌来，我本就立誓要与他报仇……当下他又在我的面前亲手害死了我的老师来，我更是与他势不两立……爷爷，您能告诉我，应当如何才能达到那璇玑境吗？”
    可是美芹先生却叹：“我告诉你，你也是没用的，璇玑二字，本指的是天上的星斗，非人力所能强求，我也是在一连串的机缘巧合之下才至于突破，而且别人也学不来——如若是别人能学得来，我那儿子如何久久地停留在琳琅境之中？”
    祁小过只觉得自己胸膛里有个东西慢慢地凉了下去。
    “你有这份心，想必你的老师在天有灵，也当十分开心的吧。”美芹先生伸手摸过祁小过的头顶。
    可是祁小过却一直紧咬着牙关，不敢松开丝毫。
    “对了……”美芹先生像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我有个东西，想问问你来。”
    “嗯？”祁小过一愣。
    “你的病……是不是还没好？”美芹先生看着祁小过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在床上昏死了三天三夜了？”
    祁小过当初在徐州之事，本是害怕美芹先生担心，故意不与他道的，可是也不知道美芹先生当下是何处知道这件事来，问得祁小过一愣：“我……我……”
    不等祁小过说清楚，美芹先生就打断了他：“你别想瞒着我，我翻看过你的胸口，上面的掌印，可就是你去年中过的乌鹭太阴掌的掌力？我用内力探过，余毒不减。”
    祁小过忙道：“原来……原来是这样吗？我不清楚，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好了来着……”
    “你又在胡说。”美芹先生的表情越发地严厉，“纯束已经告诉我来了，你明明几个月前还病发过一次。”
    祁小过愣愣，他才想起来曾经在铅山县的时候，自已也曾在白纯束与林云君的面前病发过一次来，白纯束也是知道自己这一回事的……美芹先生问起，白纯束自然是没有不说的道理。
    事到如今，祁小过也就只能如实说来了：“是这般……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不瞒着您的……可是我老是与我说过，我身上这种情况，发展到而近，已经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了，只能听天由命……您就算知道了的这件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祁小过这话说罢，美芹先生也是怔了怔，而后长叹道：“是这般，你体内的余毒，在你昏死过去的这三天里，我用精了所有办法，都无法将其化解，恐怕真就同你老师说的那般，只能听天由命了。”
    祁小过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求我能活多久，我只希望活到我愿望实现的那一天便是了。”
    “真是苦了你了呀孩子。”美芹先生不由地叹了口气。
    祁小过当下有两个愿望，其一是替老师、替自己报仇，而这其二，便就是可以当上皇帝，造福万民。这两个愿望无论是哪个，其实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祁小过也单是这么一说，他也不知道老天爷究竟想把自己的命留在什么地方，留来干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