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抉择

    砂隐村的人们接连从昏迷中醒来。
    有的人发现自己相安无事，有的人发现自己的同伴倒在废墟中，下身被巨大的岩石碾碎，几乎已经失去生机。
    作为忍者，同伴的死亡某种程度上也是常态。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发现有无数绿色的光芒自天际飞来，附着到同伴的尸体上。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短短几秒内所有的伤势都消失不见，然后如同奇迹般地睁开了眼。
    对于那些莫名其妙昏迷，而莫名其妙发现自己重视的人死去又活来的人而言，这恍若一场荒唐的梦境。他们不知道自己是经受了某种幻觉，还是见证了死而复生的奇迹。
    “这……这……”
    罗砂抱着复活而又陷入沉睡的我爱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情绪极度地复杂。
    秋雪轻笑：“在你们砂隐村中，应该也有一门禁术能够让死者复活。利用自己身体的全部查克拉，以自己的生命来交换对方的生命，那个术应该叫做己生转生。”
    罗砂僵硬地点点头，到现在他已经不在意村中禁术被人知道这种小事情了。
    “死而复生并不是什么禁忌的事情。既然寻常人都能做到这种事，那对于组织而言更是轻而易举，唯一的区别在于代价。你们的代价更大些，而我们的代价小到可以忽略。”
    罗砂的脑海中闪烁过几个熟悉的面孔，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作为风影相当合格，甚至能够牺牲自己的儿子，让他作为村中的战争兵器，一尾人柱力而存在。如果人柱力是不合格的，那么就应该进行销毁，这站在村子角度看来是再合理不过的念头，不过作为一个父亲却太不合格了。”
    罗砂抱着的我爱罗看起来很小，他在今年的一月份出生，到现在只有三个月大。这段时间也正是罗砂内心备受煎熬的时间，未能果断地在村子与儿子之间做出决定。
    哪怕抉择的天平慢慢向村子那边倾斜，他也依旧对我爱罗抱有深刻的愧疚。
    罗砂面露苦涩，默认了秋雪的说法。
    秋雪说：“现在砂隐村的情况，其实是因为斑为了得到我爱罗体内的一尾守鹤而随手造成的。”
    “等等……斑的目的是一尾？”罗砂大感不解。
    “没错，所以他取走了我爱罗体内的一尾。尾兽被抽离之后，人柱力就会死亡，这在常人身上是一个绝对的定律。砂隐村失去了一尾人柱力，这或许会减轻你们的影响力。但对你而言幸运的是，你不再需要承受风影兼任人柱力父亲的重担，只需要像四代目火影那样，照顾一个平凡的孩子就好。”
    “等等……我有些不明白，”罗砂没缓过来，“你说守鹤被斑取走了……那这些砂子是怎么回事？”
    即使被他抱着，我爱罗的身周也环绕着一些黄砂。
    罗砂原本以为这是守鹤的力量。他毕竟能够在沙漠中压制守鹤，所以抱着我爱罗时守鹤不敢轻举妄动，这也是合理的……可如果说守鹤不在我爱罗的体内，那这些砂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守鹤的部分查克拉残留？不……
    秋雪打量着罗砂的神色，愉悦道：“作为磁遁使用者的你，应该能感觉到这到底是谁的查克拉吧？所以真相很简单。”
    紧接着，罗砂的表情变得精彩。他一点点睁大眼睛，然后微微张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加琉罗的力量吗？”
    他的神色逐渐转为释然，情感深切地看着怀中的我爱罗，喃喃道：“加琉罗……原来你一直在这个孩子的体内，信赖着他并且保护着他。”
    “作为人柱力而出生的我爱罗，夺走了你妻子的性命。他既是你的儿子，又是村子的兵器，更是杀害你心爱妻子的凶手……结合这些要素，你对他感情应该相当复杂。不过说到底，她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留在你的身边罢了。”
    秋雪微笑着给出了恶魔的抉择：“那么究竟应该认可她的这份心意，继续让她以这样的方式陪伴并且保护着我爱罗。还是……选择将她复活，让她以更为直观的方式存在呢？”
    罗砂怔住。
    按理来说，妻子的心意他应当好好守护而且加以认可。既然我爱罗已经不是一尾的人柱力了，他应当连带着对妻子的那份情感来爱着我爱罗……可那是在人死不能复生常理下的抉择，一旦牵扯到复活就有些不一样了。
    于情于理，复活都是一个更加诱人的选项。
    “如果加琉罗复活的话，她留在我爱罗身上的这份查克拉还能继续存在吗？”
    秋雪摇头：“当然不行。现在的加琉罗，就好似是灵魂寄托在了我爱罗的身上。复活之后，她的意识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中，留在我爱罗身上的这份查克拉，就像影分身那样随时都可能消失。”
    “这……”罗砂挣扎了一下。
    他双手握紧又放开，最终似乎决定了什么般地问道：“那……能复活加琉罗吗？”
    秋雪正等待着他问这句话，因此性格恶劣道：“当然不行。虽说复活对我们而言轻而易举，但它的价值依旧不言而喻。”
    “……”罗砂感觉之前做出的觉悟和抉择都失去了意义。
    看着他失落的表情，秋雪反转道：“我们不会无条件帮你复活妻子，但是却可以用某种形式的交换来实现它。你代表着村子已经承认了组织的存在，但其中肯定还有一批人希望阻挠这些……将他们一一清扫干净实在太麻烦了，如果你能说服或者解决他们的话，我们还是可以满足你小小的愿望。”
    罗砂重燃希望：“真的吗？”
    秋雪没有再逗他，笑着点头道：“当然。不过哪怕你是风影也没有那么容易做到，毕竟砂隐村的那群人可是出了名的顽固。木叶姑且还出过允许猿飞日斩和波风水门这样的师徒关系者担任火影，但砂隐则要求风影之间必须有血缘关系。哪怕实现了死而复生的奇迹，他们也不一定就这样认同。”
    “是啊……砂隐的根基是家族，而让毫无关系的组织凌驾于之上，千代长老他们很难同意……看来我得努力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