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推倒重来

    陶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金色天穹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脆响荡漾出一道白色的波浪，声波轰鸣着朝着四面八方推进，一路上，震碎了所有遇到的云峦。
    白浪掠过金袍皇者，犹如海浪撞在礁石上，它无声无息的分成两半，绕过了金袍皇者和陶醉，在一震轰鸣声中远去。
    陶醉看了看安然无恙的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他继续顺着金袍皇者的目光望向金穹。
    就在那个炸响的地方，一条黑漆漆的裂缝，朝着四面八方龟裂开来。金穹好像一块被打碎的玻璃，开始哗啦哗啦的掉落许多碎屑。
    陶醉惊愕的瞪大眼睛，他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这是……天崩？
    金袍皇者道：“没错！就是天崩！阴曹地府的信仰根基正在崩灭，这天是信仰之天，这地是信仰之地。信仰破，天地崩。”
    轰~！
    破碎的云峦下！
    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那些早已崩塌的山脉，正在被某种宏大的力量撕裂，一条又一条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裂缝，沿着残破的山巅撕裂开来。
    最高之山巅，化为最深之黑渊。
    这是地裂，也是一种陷落和崩解。
    在那黑漆漆的裂缝中，一只又一只大鸟状的幽灵黑影，张牙舞爪的扑了出来，它们有的像是一团扭曲的雾，有的像是一团乌黑的泥，它们发出各种让人作呕的嘶号，它们疯狂的撕扯着裂缝，它们疯狂的撕咬一切可见的东西，金穹、云峦、泥土、沙石乃至空气。
    嗤啦！
    金袍皇者的衣袖突然被撕出一条黑色口子，皇者似乎浑然未觉。他依然面色凝重的，静静的看着金穹上发生的一切。陶醉赫然发现，黄袍老者那衣袖上的裂口形状，赫然与金穹上的裂缝雷同。
    那金穹？就算他的衣袖？
    陶醉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衣袖上，他不由自主的开启了因果天眼。
    皇者的金袍，赫然是由一条又一条的因果线织就。那条裂缝强行撕断了很多因果，它竟然在吞噬那些因果线。
    因果线痛苦的扭曲着，躲避着，也在无能为力的溃散着。
    在因果线的溃散处，陶醉依稀看到了一些文字：
    “忠义仁勇信、温良恭俭让。”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
    “君子绝交，口不出恶言。”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乌鸦反哺，羊羔跪乳。人若不孝，不如牲畜。”
    “孝悌，仁恕。”
    “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劳一分才。”
    ……
    这……这……这些都是天朝人的传统信仰？
    在因果线的崩灭出，那些嘶号也逐渐清晰起来。
    “一切为了大天魔，凡是不信大天魔者，都需毁灭。”
    “大天魔是我们的唯一，任何不服从大天魔者，不信仰大天魔者，均需毁灭。”
    “是大天魔创造了我们，我们是它最忠实的奴仆，我们的一切均属于大天魔。”
    “让我们把大天魔的黑暗，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为了大天魔！杀~！”
    “放纵你的**，尊重每一只天魔的意愿，释放你们的心灵。”
    “把你们珍爱的一切，全都无条件的奉献给大天魔，你的心，你的灵魂，你的钱，你妻子儿女，你的的一切……”
    “每一只天魔都有机会，去追逐和实现你们的梦想，吃光这里的一切，把这里化作大天魔的乐园。”
    ……
    当毁灭遭遇宽容，谁死谁生？
    金袍皇者道：“没错！这就是一场信仰之争。我选择了很多代理人，试图拯救这即将崩灭的信仰。可是，这种天崩地裂的威势，没有人能够阻挡。”
    陶醉的呼吸急促起来，看上去，这确实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金袍皇者面露微笑：“看上去？喏！你看，这就是你了，不管有多难，你都不会死心的。因为你的出现，我想到了一个全新的策略。既然已经无法阻挡，那就把它推倒，让它毁灭。”
    陶醉好奇的看着他的侧面：“陛下！看上去，你可不像是选择了放弃治疗啊。”
    金袍皇者点了点头，傲然的道：“那当然！我选则：推倒重来，涅重生。”
    陶醉：“呃~！听上去很牛叉，反正你是神仙，估计涅重生什么的，也不难。”
    金袍皇者道：“怎么不难呢！那可是彻底的归墟陨灭啊，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从彻底的归墟中重生的。做出这样的选择，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陶醉：“哈？陛下，你的这波操作真是666啊。崇拜你！”
    金袍皇者有点索然无味：“哎！跟你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屁孩儿，炫耀起来真没劲。按照你的五行历，每周六天，咱俩可是还有五周的时间了。臭小子，你可要加油啊！”
    金袍皇者道：“百善孝为先！你以孝义为核，重新构造一个全新的信仰体系，这个想法非常好。如果你能用三十天把这个内核构造完成，就可以保持阴曹地府的一丝真灵不灭。
    凭借这颗世界种子，你迟早会成功重建一个全新的阴曹地府的。我这个老家伙，能够在这废墟的余烬中重生，就全靠你了。”
    金袍皇者说完这番话，整个人开始扩张膨胀起来，他越膨胀越大，他逐渐大到超过了一座山，大到开始遮天蔽日……
    陶醉看到了，他的黄袍是因果线织就的，他的皇冠是因果线打造的，甚至就连他的身躯，也是由因果线凝结而成的。原来他就是这方世界，他就是构成阴曹地府的全部因果。
    这一刻，陶醉心中明悟。只要这些因果线还在，只要这些最美好的信仰还在，金袍皇者就在。哪怕这些因果线都散了，将来重新生成的因果线，就算他的涅，就算他的重生。他是要把这些因果虚影，印在自己的心中。就像一个人，在基因库里留下他的基因。
    “呼~！”
    托举他的悬浮之力突然消散！
    “啊~~~~~~~~”
    这可比刚才坐火箭刺激多了，陶醉心中惊恐万分：“陛下啊！您老人家该不是光顾着耍帅，把我给忘了吧。”
    黑渊里的天魔：“快看，快看，天上掉馅饼了诶！”
    “呼~！”
    一阵阴风卷过，陶醉画过一连串的弧线，噗的一声拍在一堆黄沙上。
    “呸呸~！哎呀我的妈呀，吓尿了，吓尿了，太刺激了，这过山车，绝对是我这辈子，坐过的，最刺激的过山车。没有之一。比坐火箭还刺激，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