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实施阉刑

    轩辕宸听了紫莹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二话不说，便跨步走到婉凉跟前，果然在她袖兜里掏出一块纯白色的玉佩，玉佩正面还刻有一个“董”字！轩辕宸抖颤着手将玉佩拿在她眼前，胸口的起伏更加剧烈，脸上的寒霜更加厚了几层，“这个……皇后怎么解释？！”
    瞬间，周遭死水一般的沉静。静得能清晰听见轩辕宸握得发白的指节处发出的“咯吱”声。
    董太医一看，竟是他昨日丢失的家传玉佩！心下明了，他腰间的玉佩不是不小心弄丢了，而是被人特意盗来做文章！他在这里巧遇皇后，也并非是巧遇，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看来，今日他与皇后都在劫难逃！不觉，他似感觉背脊骨如芒在刺，冷汗涔涔从他发根沁出，耳中嗡嗡地焦响着，双手狠狠蜷紧。
    婉凉看着轩辕宸手里的玉佩，心下猛烈一颤，毛发倒竖，几乎不敢去想，心中愈来愈冷，恐惧地盯着紫莹，直感觉她耳珠上那对炫目的红宝石，似毒蛇“咝咝”吐着的鲜红信子，直欲置人死地！她痛心疾首道：“妹妹，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陷害于本宫？！这玉佩明明就是你刚才赠予本宫，说是感激本宫的提拔之恩，却不想，你竟……”
    “求皇上明鉴！臣妾所说属实，绝无半句虚言！”紫莹赶紧跪下，谁也没看到她眼皮遮掩下的眸底深处，迸出的一丝森冷的恨意。
    婉凉狠狠按着手心，指甲掐在肉中有几欲刺裂的疼痛，极力保持着镇静，一脸无望地盯着轩辕宸，盼他莫要相信才好，嗫嚅道：“皇上，这玉佩真的是莹贵妃刚才赠予臣妾的。”
    然而，谁会相信婉凉的话！谁会相信董太医的玉佩的的确确是从紫莹手上中赠予她的！谁信！
    轩辕宸猩红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婉凉，也似看不懂她一般，半晌不语，转过目光看向董太医，冷道：“董爱卿这个，你作何解释？！”话音未落，玉佩已猛然甩在了董太医额头上，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断裂两半。
    “回禀皇上，这块玉佩，微臣昨日已不小心弄丢……”董太医小心翼翼拾起摔坏的玉佩，如实回禀。此刻，他一颗心悬在胸腔里濒临崩裂。
    “这么说，这块玉佩确实是董爱卿的了？！”轩辕宸寒霜面上再笼上一层阴云，看上去愈加骇人，他声音似从牙缝里迸出。
    “回禀皇上，玉佩是微臣的，但微臣从未将玉佩赠予皇后！求皇上明鉴！”董太医言辞恳切。
    “皇上……”婉凉鼻中酸涩，眼中已有了泪意，看看轩辕宸神色凄楚又带着哀求，有些百口难辩，声细如蚊蝇。
    这时，胡鸢梦突然站了出来，啐道：“董太医赠了便是赠了，说什么不小心丢了，事情咋这巧？你的玉佩丢了，偏生就给咱们的皇后娘娘拾到了？”她顿了顿，更加轻蔑的语气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赃俱在，如何还能狡辩？！”
    董太医一度灰败的神情努力镇静，激愤道：“端妃娘娘，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微臣没做过便是没做过！”他的声音有些干涩。7k7k001.com
    “皇后，这玉佩到底从何而来？！”轩辕宸直盯着婉凉，怒意不减，一个字一个字迸出。
    “你不信我？……”婉凉眼泪簌簌掉落，原本憔悴的脸色更见苍白，“皇上，你都不相信臣妾，还要臣妾说什么！这玉佩就是刚才莹贵妃为感激臣妾的提拔之恩所赠予臣妾的！”婉凉那被冷汗濡湿的鬓发贴在脸颊有黏·腻的触感，像一条冰凉的小蛇游弋在肌肤上，那种寒毛倒竖的恐惧如此真切！
    “皇上，臣妾从未赠过皇后玉佩！求皇上明鉴！”紫莹慌忙否认道。顿了顿，她眼中微见泪意涔涔，“皇上可还记得，那日在长春宫董太医见皇后娘娘拿起沾染痘毒的小衣……他立马夺过皇后娘娘手中的小衣，紧张不亚于任何人……”
    紫莹的话如火上浇油一般，“嗤”地浇起了轩辕宸眼底阴郁的火苗。他沉沉摩挲着拇指上碧玉扳指，他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他还为阿婉开了一副预防感染的汤药，当日，他一心关心阿婉，也没在意这董太医的反常，现在想想他竟那时就开始觊觎他的阿婉了！该死！
    想到这里，轩辕宸冷然道：“传朕口谕，董太医私通嫔妃，即刻杖毙！”
    “皇上！今日之事，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臣妾跟董太医清清白白，绝无苟且之事！求皇上明鉴！求皇上不要错杀无辜！”婉凉慌忙磕头，急张拘诸请求道。
    “怎么？皇后还舍不得他死不成？！”轩辕宸嘴角含着一抹冷笑，脸色越发骇人！他的牙龈咬得发酸，酸得几乎要迸出血来。
    “皇上，臣妾只是不想你错杀无辜！今日之事纯粹就……”婉凉带了一抹无望与凄楚的神色望住轩辕，悲泣道。仿佛一缕莲心之苦直逼心底，她苦涩至极！
    “够了！皇后是说朕看到的都是假的？玉佩也是假的？！”轩辕宸怒极呵斥。
    “皇上……”婉凉与轩辕宸对视片刻，灰败地垂下眼睑，连眉毛也耷拉了下来，心底一片寒凉，此刻，彻亮的宫灯也驱不散她心底冰冷的寒意。她心里很清楚是紫莹在害她！也一并害了董太医！但是，谁信她！连宸都不信她，还有谁信她？！
    “还不给朕拖下去！”轩辕宸又是一声震天怒吼！
    “不！皇上！求你不要乱杀无辜！”婉凉立刻起身阻止侍卫，不让他们拉走董太医。他若是这样砍了董太医，她不仅连累了一条无辜性命，还坐实了与董太医不明不白的关系！眼下，唯有先保住董太医的命，等宸气消了，再慢慢查证实情。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几人拉扯拖拽中，董太医身上竟掉出一东西――婉凉的绢帕。
    一侍卫眼疾手快将绢帕拾了起来。
    婉凉见此，大惊失色，手足无措，今日她如何也说不清了！她真不知，她的绢帕如何会从董太医身上掉出来！他怎会有她的绢帕！
    婉凉的绢帕，轩辕宸一眼就识得，她的每一张绢帕上都绣着“婉凉”二字。
    轩辕宸眼底阴霾之色更重，已凝成铁锈般的灰色，脸色更是寒沁到极致，一把从侍卫手里夺过绢帕，冷然道：“皇后，这个……你当如何解释？！”
    婉凉怔住，一脸木然，完全不知所措。
    紫莹只是看出了董太医对婉凉的情谊，却没料到竟发生了这么精彩的一出！心下更是幸灾乐祸，佯作一脸惊讶，添油加醋，尖声道：“姐姐！原来……你们早已互赠了定情信物！”
    果然，轩辕宸一听这话，寒沁的脸色中更是透出了隐隐绿色，又更加骇人了几分！
    婉凉一脸胆战心惊地看着轩辕宸，哆嗦着唇，张口结舌，战战兢兢。
    此刻，天已快黑尽，气氛变得更加风云诡异云！
    董太医见此，刹时心头像是被极薄的锯片划过，翻涌起心底最深处的沉疴……
    没错！他心里的的确确爱慕着皇后，但他也清楚她是皇后，所以他一直默默把她放在心底，从未想过有一天把这个秘密公诸于众。
    他心知，自己今日无论如何是在劫难逃了！与其两个人都受罚，不如就让他一人抗下全部罪责！他一脸死灰，“扑通”一声跪地，磕头认罪：“启禀皇上！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绢帕是微臣前两日在御花园拾到，微臣并不知绢帕竟是皇后娘娘的！罪臣罪该万死！罪臣甘愿受罚！”董太医以额触地，连连大力叩首，不多时，额头已是冒出鲜血。
    此时，众人脸上皆已浮起嫌恶之色。
    “你当然该死！”轩辕宸裂眦嚼齿，厉声呵斥，“不过朕突然不想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来人！将董太医拖下去实施阉刑！”
    董太医被侍卫拉了下去，眼角余光看了婉凉最后一眼。
    “皇上……”婉凉诚惶诚恐盯着轩辕宸，心底是无法言说的灰凉。
    轩辕宸的目光亦落在婉凉身上，是不愿置信的焦痛与失望，那哀伤似深入骨髓一般，“皇后可是心疼了？”
    “皇上……”婉凉百感交集，簌簌落泪。
    胡鸢梦拍一拍手，眉梢嘴角皆是得意，“事情已经清楚得很了！皇后娘娘与董太医二人私通，还互赠了定情信物！”
    婉凉冷冷扫她两眼，极力克制着愤怒，“端妃！本宫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蓄意诬陷？”
    胡鸢梦眼中有幽暗的星芒一闪，毫不示弱，口角含了一丝泠然之气，“皇后娘娘，臣妾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敢诬陷皇后娘娘呀！这可是众人都看到的事实啊！”
    “够了！都给朕闭嘴！”轩辕宸的步子有难以察觉的沉重和迟疑，他缓缓走到婉凉身前，炯炯目光直欲探视她心底。须臾，他冷冷道：“皇后慕氏，失德！即刻贬为答应！”他声音若万年寒冰，无一丝温度。
    婉凉压抑住心头澎湃的怒潮与酸楚，平静地看着轩辕宸，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轩辕宸眼中阴霾的惑色不曾减去半分，他摆了摆手，“都散了！”他的声音疲倦而苍凉。
    紧接着，轩辕宸深深沉沉对视了一眼婉凉，眼神很复杂，似痛、似怒、似怨、似哀……随即，他转身踉跄离去，脚步沉沉。
    “皇上，臣妾扶你。”胡鸢梦随即跟了上去，扶住轩辕宸。
    “皇上……”婉凉泪眼朦胧地望住轩辕宸离去的背影，弱弱唤道。她的脸色越发苍白，直到完全失去血色。
    随即，紫莹站起身，丢给婉凉一个胜利而嘲讽的眼神，高傲离去。
    婉凉看都没看紫莹一眼，依旧盯着轩辕宸离去的方向，哀哀眼波中泪水汹涌，无声亦无言……
    人群悉数散尽。
    此刻，婉凉的双腿再无力支持，缓缓倒地……
    “娘娘……”还好一直未曾离去的羽儿，沫儿及时扶住了她。
    婉凉满脸灰心神色，急痛而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她俩：“你们可信我？”
    “奴婢相信娘娘！”
    “奴婢相信娘娘！”羽儿、沫儿二人同时用力地点头，眼圈绯红。
    “娘娘，我们回去。”二人异口同声，又齐心协力将她搀扶着一步步往凤鸾宫方向行去。
    走了一小会儿，婉凉突然顿步，急痛道：“我要见皇上！”
    随即，羽儿，沫儿又搀扶着她往乾清宫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