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二字初次听还有几分趣味,可阮肖钰觉得茯苓叫的格外不用心,他觉得这样不太好,还是“阿钰”这个叫法比较亲切熟悉。
茯苓在屋里踌躇,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羊入虎口,便宜被阮肖钰占了一次又一次,她现在十分的忧郁。
云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同她说道:“娘娘,奴婢服侍你去沐浴吧。”
“沐浴?和天帝一起?”茯苓吓坏了。
“娘娘若是想和天帝一起,奴婢可以去通报一声。”
“不不不,不用,不用,我自己洗。”
“那娘娘请随我来。”
茯苓今日确实有些折腾,浑身酸软不堪,欣然跟随云理去了浴池。
寒锋殿的浴池乃是白玉石所造,大到如同一个小湖。云理为她备好了一池热水,水上洒满红色花瓣,水汽氤氲中,茯苓险些栽下去。
她最好奇的是云理是如何放满这一池热水的,她觉得若是让她准备,等热水提来灌满这个池子也该凉透了。不过她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蠢,云理虽只是个宫女,可好歹也是个神仙,灌满一池热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在云理的服侍下,茯苓褪去一身轻衫,一双白皙的脚踏水而入。
茯苓细细瞧着里面,却不见阮肖钰,她有些好奇,便问道:“云理,天帝也来沐浴了,怎的不见他?”
“奥,这浴池分隔成了两处,这里是南池,天帝都是在北池沐浴。”云理答道。
“那这南北两池不通吧?”茯苓生怕自己洗着洗着阮肖钰会突然冒出来,先提防他一下。
“娘娘放心,南北两池不通的。”
茯苓这才松了口气。
云理退了出去,偌大的浴池内,就剩她一人了,她觉得孤寂异常。玉璧拢了水中的花瓣团在一处,抬手扬起,漫天花雨纷扬而下,她呆呆地望着花瓣出神。怎的这里的一切这么不真实呢?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嫁了人?
茯苓不知是多么的心血来潮才觉得此事蹊跷得很,竟为自己验了个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自己的的确确还是个清白之身啊!又看一遍,没看错啊!
她的眼里登时有了怒意,这阮肖钰竟然骗她,在这等事上骗她,女儿家的清白岂是可以容别人乱说的?她觉得此人,不,此神,尤其无耻!
茯苓那一双原本泡得有些迷离的眼中突然有了光亮,她觉得自己得趁他还没对自己下手之前逃掉。她一个小小凡人,可不该在这天宫里招惹是非,若是她知道他是天族帝王,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勾搭他。她的人生一下子有了目标,逃出天宫,回人间!
云理觉得茯苓泡的有些久,敲了敲门问她是否想要回去了,茯苓却已穿好了衣裳打开了门,云理觉得娘娘还是很有自理能力的。
茯苓见着阮肖钰还没回来,抱了被子在地上打了个铺,收拾妥帖了便剪了蜡烛睡下。
朦朦胧胧中,茯苓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团柔软而又温暖的云里,还挺舒服的,便用头蹭了蹭。紧接着,云又变得硬邦邦的,茯苓觉得这个梦有些奇怪。
突然间,她觉得这也许不是梦,试着微微睁开了眼,瞧见周围十分的亮,再一看,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茯苓的睡意顿无,猛地翻了个身,鼻子贴上阮肖钰的鼻子,她吓得赶紧往后缩了缩,却见阮肖钰眼含笑意地望着她。
“阿,阿钰,你何时回来的?”
“刚刚。”阮肖钰望着她,“地上凉,我便把你抱了上来,以后都睡在这里。”
茯苓登时明白了,刚刚自己大概是把他的怀抱当做那团柔软舒适的云了,脸颊莫名热起来。
茯苓心中想要拒绝,可看阮肖钰那一脸笑意,她想自己若是这个时候搏了他的意,自己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委婉地说道:“我不太习惯同别人一起睡,这寒锋殿又没有我的屋子,便只能地上睡下了。”
阮肖钰手一挥,屋里的烛火尽数熄灭,黑暗中,只听阮肖钰温柔地说:“久了会习惯的,睡吧。”
茯苓哪里还睡得着!特意打了个地铺,却被抱了上来,自己一个劲儿地躲,他却一个劲儿地贴,她怎的就如此拿他没有办法?
黑暗里,茯苓尽量往墙边靠,努力使自己不要碰到阮肖钰,此刻她可是深谙自己还是个清白之身。
谁知她每往里挪一寸,阮肖钰就跟着往里贴一寸,后来她贴到墙上再也挪不了了,这才开口道:“阿钰,我觉得有些挤,你能不能往外一些?”
谁知他竟说:“外面没有地方了,我若是往外便掉下去了。”
茯苓甚是气愤,这床这么大,怎么可能没地方!阮肖钰之外,再睡三个他也绰绰有余,他却偏偏把她挤在个角落。
茯苓贴着墙睡了一夜,早晨醒来时胳膊腿全部麻掉了,动弹不得。阮肖钰以为她是赖床不想起,便没叫醒她,穿衣梳洗完后便早早离开了,他似乎很忙。
茯苓一声一声喊着云理,终于在她喊道第五十七遍的时候云理赶来了。
“娘娘有何事?”
“快,扶我起来。”
云理觉得娘娘哪里都好,唯独喜欢让人搀扶这一点不好。
云理给她准备了一大堆衣服,皆是天界最为珍贵的云锦,茯苓在一片彩衣斑斓中挑了件素雅的白色衣裙,花花绿绿的看多了,还是白色看起来舒服些。
“云理,我这里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茯苓指了指自己左额那缕白发,纳闷怎的她年纪轻轻竟长了缕这么显眼的白发?
“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前段时间才长出来的,娘娘以前的头发都是黑色的。”云理给她梳理着头发,“娘娘若是好奇,可以问问天帝。”
茯苓奥了一声。
一身白衣胜雪,云髻飞扬,明眸皓齿,轻启朱唇,云理看着茯苓,夸赞娘娘是她见过最美的人,还顺带夸了夸天帝的眼光着实的好。
茯苓谢过她的前半句,至于后半句,她听着心里堵得慌。
她今日还有大事要做,把自己同阮肖钰的那点事给弄个清楚明白,于是拉着云理聊了一整日。
她觉得阮肖钰有意欺骗她才说二人是夫妻,甚至还搬出洞房花烛夜来,她现在一概不信。可是云理说她确实是阮肖钰的妻子,还是唯一的妻子。她觉得云理是被阮肖钰买通了,和他一起来骗她,可云理却说这事天界无人不知,她自可去问别人,验证她所说是否属实。茯苓觉得云理说得不似有假,暂且信了。
茯苓问她和阮肖钰是如何相识的,云理说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天帝受伤去了趟人间,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凡人女子,也就是茯苓,后来他们就成婚了。
看来相识也不是作假,那就只有洞房花烛夜做了假。
茯苓羞红着脸吞吞吐吐半天才问出来她和阮肖钰是否有夫妻之实。
云理一听也羞红了脸,一个尚未嫁人的仙婢听到此事也难免羞涩。微低着头说她也不曾亲见,那一夜阮肖钰支走了附近的宫人,说是不让人打扰。
茯苓思索一番,觉得问题一定出在那夜,不过她十分好奇,到底是何种原因让她逃离了阮肖钰的魔爪?她百思不得其解,试图从云理那里问出点什么,却见她脸还红着,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茯苓觉着这天上的事千奇百怪,听云理讲着讲着竟还来了劲头,一整天的时间,她把这天宫的事大大小小问了个遍。只可惜如今许多人都已经不再了,话说她还挺想见见夏河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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