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东洲大陆

    相传远古时代，大陆仅有东洲一国，故此，整片无垠大陆也以东洲命名。东朝推行分封，将王畿以外之地分封给同姓、功臣以及先代后裔，并授予不同爵位，在王畿之地周围建立大大小小的诸侯国，以拱卫王室。
    物极必衰，末代的东洲，世袭的几代国君皆是酒肉池林，荒淫无度，强盛国力在其昏庸无道的统治下，越渐衰败，逐日萧条。
    而百年来，与王室血缘关系早已疏远的诸侯国，经过几代的休养生息，各自犟大，见中央王畿之地民不聊生，几番思量之下，大小诸侯举兵起义，合力推翻名存实亡的东洲国，结束东朝统治。
    又经百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斩蛇逐鹿，东洲大陆逐渐形成五国鼎立的局面，即在沿海与内陆地中，分别盘踞舜华、琼沧、纪鲁、燕月和伯里巴等五大强国，其中，燕月是为女尊当权，伯里巴则是奉行巫蛊至上的异族。
    五国各自为政，中央分配官职等级大小自也不同，唯有一职是为例外。据《东洲记史》载“国师，屈一人之下，乃伸万人之上，五国同也。”
    百年，五国国师历经几代，各自权力也不复史书所记载。舜华国师，与丞相地位相当，却无实权；琼沧国师，有名无实，何足道哉？纪鲁国师，架空皇权，权势滔天，却三派持恒；女尊燕月，哥舒圣女即奉国师，舒姓皇权与哥舒家族同属一宗；异族伯里巴经久发展，国师一职已成神子、神女二人共同所有，却也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关于这众所周知的东洲历史，此时，坐在桌旁跷二郎腿吃葡萄的某女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表示，她几日前才知道。对于常恒临走之时，因为她的问题而嫌弃她的无知的行为，芷沅也很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她脑袋又不是电脑，若是无用的东西，她了解来做什么……
    那么，现在是有用了？
    “穆柳，明日是几个国家派使者过来交流的日子吧？”将手中的葡萄籽包好，投掷到一边装放污秽的瓷盆里，芷沅一面问道。
    “是的。”穆柳最后拍拍整理好的床铺，回身走到芷沅身边，微笑点头。
    “往年这时候街上都很是热闹，今年四国同来，想必比以往更甚，郡主明日想要出去瞧瞧么？”
    派遣使者去各国交流是彰显本国的威严，也是对他国国力的探查，因此，五国之间，使者交流是几乎每年都会有的，比如去年的舜华即让御史大夫宋勉励出使琼沧国，而琼沧则派尚书晏温文出使伯里巴国。
    对于使者出使他国，各国都没有明确标准，但最主要的皆是取决于国家当权者对哪国的综合国力存疑，便遣使者出使哪国。今年，和往年一样，却又不一样。
    各国照样派遣使者出使他国，但出使的国家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舜华，这在往年是没有的。因此，舜华圣上公山慎原本遣人出使的打算也在这个波谲云诡的局势下打消了。
    纤细指尖有节奏地敲击圆桌，忽地，她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亮光，芷沅问道：“安置的那些人如何了？”
    “刚开始他们还惶惶不安，但日子久了，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便越发适应现在的生活了，毕竟对于他们能有一处安定居所不容易。”
    穆柳笑着感慨，想了想，她蓦地单膝跪地，满怀谢意与敬意道：“属下替他们谢谢郡主。”
    芷沅没有伸手扶她起身，她注视穆柳，目光闪烁，俄而莞尔，“穆柳是因为我做了这件事，才对我改变态度的吧？！”
    穆柳抬头仰视，虽疑惑她意味不明的话，但仍是轻点了下头，她确实是因为她救了那些食不饱腹，衣不裹体的孩子少年们，方才真正归心于她的，因为她曾是这般孩子中的一员。
    芷沅点点头，原本的浅笑加深之余，渐渐染上痞邪之气，她轻撩耳侧划落的一缕青丝，斜睇穆柳，缓缓开口，说：“可我并不想救他们，因为我……不是好人。”
    “郡主……”穆柳惊愕看她，妖邪的笑容溢满无双娇颜，看起来美入人心，却泛着寒意。
    “之所以救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有利用价值……虚构出的好人不是我，这样，你还要坚持你之前所说的话么？”
    穆柳没有想到芷沅会这样问，刹那惊疑后，就认真地思考着她今日所言，这样想着又不禁想起这几个月来芷沅的每一作为，片刻后，她郑重点头，道了一声“属下坚持”。
    芷沅定眼看她好一会儿后，轻笑起身，踱步到门边，抬头望着深蓝帷幕上的黄白月儿，如水琉璃映着月光，划过种种复杂情绪。
    “想清楚了在回答，今日，我给你选择，一旦决定了，就意味着你不再有后悔的可能，因为……我绝不可能允许背叛。”现在的她……背叛不起。
    此刻，她望天，眼中思念，显可易见。
    “是，属下坚持。”这一次，穆柳不再思索，直接毫不犹豫拱手，掷地有声。
    “好！”芷沅转身，注视穆柳，微微浅笑。
    “备好足够的银子、银票，明日随我一道儿去看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