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番邦女子

    冯国胜的大军果然进展神速，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接连攻克了台州、明州两地，并擒获了方国珍的弟弟方国瑛和方国珉。
    而廖永忠方面也率大军直抵庆元，方国珍无力抵抗，只得率部逃亡入海，却被廖永忠事先布好的伏兵拦截打败，一干金银珠宝也被抢走，随着其手下部将纷纷见状投降，方国珍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
    冯国胜和廖永忠听从了蒋淳斌的命令，为了减少大军伤亡，同时收揽方国珍的水军力量，他们并没有对方国珍及其余部赶尽杀绝，而是不断遣使向方国珍驻守的最后据点阐述“投降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
    方国珍是一个狡诈的人，也是一个怕死的人，因此经过数度衡量，他终于决定派自己的长子方礼亲自到集庆奉表。
    虽然这一切都在蒋淳斌的预料之中，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又一个多年的老对头向自己摇尾乞怜，他的心情自然是说不出的舒畅，更何况方国珍的请降文辞实在是谦卑至极：
    方国珍先是尊称蒋淳斌为主上，表明了自己甘为臣下的态度，说什么天无所不盖，地无所不载，王者体天法地，对人无所不容，对蒋淳斌进行了一番大大的吹捧。
    然后又说什么蒙受主上宽待之恩，不敢为自绝于天地之事，自己只愿依日月之余光，望雨露之余润。
    接着方国珍又很没义气地把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下属和堂侄身上，说一切都是他们从旁挑衅撺掇，自己一直战战兢兢。
    最后方国珍竟以父子相类比，说什么孝子对于父亲的责罚，小杖受，大杖走，自己之所以率部出逃，只不过是出于恐惧心理罢了。
    面对如此方国珍如此谦卑的态度，蒋淳斌只是呵呵一笑：你让方国珍自己到集庆来，我才能相信他的诚意。
    蒋淳斌果然不是吃素的，并没有因为方国珍装可怜而起了麻痹之心，在他看来，只要方国珍手底下有兵，就依然贼心不死。
    所以方国珍除了死掉，只有一个方法能够取得蒋淳斌的信任，那就是自缚前往集庆，从今以后在蒋淳斌眼皮子底下过活。
    方国珍明白蒋淳斌的心理，所以被逼无奈的他只得带着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前往集庆，亲自朝拜蒋淳斌。
    蒋淳斌之前一直没有见过方国珍，因此看到他的时候，深觉他与自己想象中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等惯于反复无常的形象相去甚远。
    只见方国珍身高体长，面色黝黑，一看就是年轻时在外面常年奔波晒太阳的劳苦大众，而且他已年近半百，乍看完全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汉子啊！
    “臣参见汉王殿下。”方国珍边说边领着自己的三个儿子跪了下去，“臣有负圣恩，还望汉王殿下责罚！”
    “嗯，你是负恩不少。”蒋淳斌高坐于上，显得非常镇定，“若是前时来降，我又何苦耗费这数万大军远征？”
    方国珍听蒋淳斌这样一说，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难不成他还真打算跟自己翻旧账？
    不过蒋淳斌接下来的话，却又立刻给方国珍父子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我念你前时情词恳切，便以此为诚，不计前过。”
    “多谢汉王恩典！”方国珍听到这话，立刻纳头叩拜，“臣年老昏聩，又久负圣恩，已无力驻守乡郡，惟盼将台州、明州、庆元等地复还汉王，另选贤明治理，是为百姓之福。”
    嗯，没想到这个方国珍还挺上道，如此看来确实是个识时务的人啊，于是蒋淳斌轻笑一声道，“既是如此，我便遂了你的心意。这样吧，我今封你为归意候，就在集庆为你置栋宅院，你就安安心心过你的逍遥日子吧！”
    “臣叩谢圣恩。”，方国珍早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但他已不再敢奢求什么，因为就在他来集庆的路上，蒋淳斌已经将他的水军全部纳入到了自己麾下，方国珍明白没有任何倚靠了。
    “你就在集庆好好待着，不用自起疑心。”蒋淳斌自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走下台阶，“当日你请降于我，还说什么不想让百姓误会我没有容臣之心，连累天地之德……”
    “是臣愚钝，臣以小人之心，妄自揣度。”方国珍见蒋淳斌这样说，连忙低头认错，“臣自知罪孽深重，此行特有一礼献于汉王，还望汉王不要嫌弃。”
    “哦？是什么？”蒋淳斌摇头一笑，其实他还真不知道方国珍能送什么礼物，因为廖永忠当时可是抢了他不少珠宝财物，难不成他要把自己那些家底都献出来？那可真是够大手笔的。
    “臣昔日纵行海上，与番邦交往颇多，因此手下聚了不少异域女子。”方国珍抬起头来，见蒋淳斌眼前一亮，便继续说道，“去年臣偶得了两个胡姬，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可于闲暇时为汉王助兴。”
    “大胆狂徒！”蒋淳斌还没说话，他身后的刘伯温倒先跳了出来，“番邦妖魅，淫秽邪物，竟敢呈献上来腌臜汉王！”
    “大夫容禀！这两个胡姬乃是特为汉王殿下而留，臣万万不敢染指。”方国珍这说得倒是实话，他向来爱做两手准备，因此自去年得到这两个胡姬后，便起了进献讨好于蒋淳斌的心思，于是一直将她们单独豢养，没想到最后还真派上了用场。
    刘伯温还欲再加指责，结果被蒋淳斌伸手拦住，然后看向方国珍问道，“她们在哪里？”
    “已于殿外久侯。”方国珍见蒋淳斌似乎很感兴趣，又得了他眼神暗示，于是便冲殿外拍拍手道，“进来吧！”
    “汉王殿下…”刘伯温眉头微蹙，在后面拉了拉蒋淳斌，似乎觉得这有失体面，“番邦女子…”
    “先生多虑了。”蒋淳斌冲刘伯温回头一笑，大致也明白他的心意，其实当初有不少将领曾向自己进献女子，但都被蒋淳斌拒绝，可现在…须知人都是会变的啊！
    “汉王殿下…”刘伯温看着走进来的这两个胡姬，不由得老脸一红，“这番邦女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