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案发现场

    地上躺着一个死人。
    不，应该还活着，因为她看见那人的肚皮还有起伏，应该还有呼吸。
    付一笑颤声喊了声：“你……还活着吗？”
    但是地上那人依然只是捂着脖子，痛苦呻吟着，并没有回答她。他紧闭着双眼，喉咙下不停地流着鲜红的血。
    付一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喉咙处被割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流了他一身。旁边的鲜血聚集成一小滩，越扩越大，逐渐朝她的床单蔓延。
    而她再一瞧自己那张粉嫩嫩的床，此时哪里有床的样子。床上的被子被人用利器割了几条长痕，里面的棉绒都露了出来。枕头也被人扔在地上，床单更是皱巴巴的，上面残留了几个血指印，看起来之前在这经历了一场极其恶劣的乱斗。
    而且整个房间都非常凌乱，她所有的书本都被扔在了地上，化妆品更是散落一地，连窗帘都被人撕破了。
    付一笑壮着胆朝前走了一步，想看看那人的伤势还有没有救。结果忽然看见他的手动了动，瞬间吓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她死死盯着那人的眼睛看，那人依然闭着眼，捂着喉咙，恐怖的呻吟声回荡在屋子里。
    看着情形，付一笑连忙哆哆嗦嗦将手伸进包里乱摸一通，终于摸到自己的手机。刚要拨打120喊救护车时，忽然听见地上那人说了话：“救……我……”
    “别别别急，我立马打120！”付一笑连忙应声。听见他说话了，心里头也稍微松了口气，好歹还活着。
    地上那人还在呻吟着，不过此时他的呻吟中多带了两个字“救我”。他每说一次话，喉咙就多冒出一股鲜血，看着十分骇人。
    付一笑看情形危急，连忙用手机拨响了120的电话。等了约一分钟，对面说话了：“喂，您好？这里是地府120急救中心，请问您发生什么事了？”
    付一笑一听，不对啊，怎么拨打的是地府派出所的电话？她连忙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120几个数字准确无误，没打错。
    蓦地，她想起师和雅将她手机卡换了的事，明白了原因。那这么说，她打的电话都没办通到阳间了？
    “喂？请问还在吗？”见付一笑没说话，对方又问了声。
    付一笑连忙回过神来，说道：“我，我这里有个人快死了，快来救命啊！”
    “死了？”对方好像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又问道，“您是指了擅自投胎转世还是指什么？”
    “不是，就是有人死了。他现在正在流血，流了很多很多血，就要死了！”付一笑连忙解释道。
    但是说着说着，她又想起，她是在和地府的人通电话，他们管辖的都是已死之人，所以哪里有什么再次死亡这种事啊。
    付一笑连忙又补充道：“啊，没事了，我说错了。”于是在对方一脸懵逼中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付一笑还是急啊，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现在身上又没有阳间的电话卡，就算是网上报警，现在也都十点十一点了。等他们赶过来，地上的那人早已经死了。
    对了，可以去找邻居帮忙啊！付一笑连忙开了门跑出去，“砰砰砰”敲响了隔壁人的门。
    门被这么一阵敲，住里头的人不耐烦地说了声：“谁啊？”
    “是我！住隔壁的小付！”付一笑连忙喊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见付一笑一脸焦急的样子，陈叔瞥了她一眼，冷淡道：“有事吗？”
    “陈叔叔，能帮忙报个警吗？我房间里有一人快要死了，流了很多血……”付一笑道。
    “要死了？”陈叔明显有些不信，不过看付一笑的表情确实非常着急，就说，“走，看看去。”
    付一笑连忙带着他赶往自己的房间，刚进门，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就钻入鼻孔，让陈叔打了个喷嚏。他环视一周，果真见房间一片凌乱，地上躺着一个人。
    见到地上那人的时候，陈叔也被吓了一跳，捂着胸脯睁大了眼，说了声：“哎呀卧槽！”
    付一笑连忙说：“陈叔，麻烦报下警，叫个救护车来，我手机没电了。”
    “好好好……”陈叔看见这一幕，也被吓到了，头也不回站到了门口，不敢再踏进房间一步。他掏出了手机，拨响了120的电话，紧接着又打了110的电话。
    做完这一切，陈叔说：“好了，他们马上就赶过来了。”
    付一笑这才稍稍放心了，不过她脸色还是很苍白，大口大口喘着气。她从来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亲临凶杀现场，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行，得把房东叫过来。”陈叔也是有点儿担心，于是跑到楼上去敲房东的门。
    房东此时正准备睡觉了，刚看完电视剧有些困，正打着哈欠呢，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他走过去开门，一见是老住户老陈，就问：“怎么了？”
    “出大事了，小付房间里躺着个人，浑身是血，就要死了！”陈叔连忙说道，一副激动的样子，让他赶紧去看看。
    房东听了这话，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带上钥匙，穿着拖鞋就下楼去找付一笑。
    这时，因为刚刚的声音，邻居有不少人都被吵着了，纷纷出门来。一听付一笑说她房间里有个死人，大家都吓了一大跳，纷纷问她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刚下班回来，一开门就看见房间里躺着个人。”付一笑说。
    “你们今天有看见陌生人进楼里吗？”有人问了一下围观的邻居们，却见大家都摇头。
    其实他们没看见很正常，因为这栋楼里住的基本上是上班族，每□□九晚六准时上下班，白天基本不在。要说谁白天在家，除了付一笑，也就只有房东和走廊尽头住着的一对老夫妻了。
    付一笑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出去上班，邻居有不少人误以为她是做那种工作的，所以没敢多问。只有房东知道她去当了个外卖员，给人家送夜宵。
    而房东为什么知道，也是因为上次她交房租特别爽快，补齐了上个月的欠款，还说这个月也会准时交，再也不拖欠了。房东还觉得奇怪，听说她找了份外卖员的工作，工资很高，就是得晚上上班，于是就明白了。
    这时候，房东匆匆赶路过来。众人见房东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
    房东走进付一笑的房间一瞧，没片刻就捂着鼻子出来了。他问道：“报警了吗？”
    陈叔连忙说：“报警了，马上就到。”
    “那现在派个人去楼下守着，给警察开个门。”房东立马吩咐道，有个热心的邻居就连忙下楼去等着了。
    房东看了眼在旁边一脸苍白的付一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回来就这样了。”付一笑再次说道，一脸茫然。
    见她不像是在说谎，房东又问道：“那你认识这个人吗？”
    付一笑摇了摇头。
    房东便朝围观的人问了声：“那你们有谁认识里面的人吗？”
    虽然那人脸上都是血，但面目还是看得清楚的。不过是一张非常普通的脸，没有什么辨识度，混在人群中就不认识的那种。
    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有的抱胸盯着那房间，一副嫌弃的样子，口中嘀咕道：“这里都发生命案，看来安全措施不怎么到位啊。”
    一旁的人也嘀咕说：“发生这档子事，我是怕住下去了。”
    还有人埋怨道：“我当初就是看这里的安保措施不错才来的，谁想到没住满一个月就……”
    他们的嘀咕声多多少少传进了房东耳里，他最害怕就是这些话，怕被事件影响让自己租不出房去。
    房东还是比较镇静的，他说道：“大家别慌，等那个人醒了，我们再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好吗？”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于是大家不再窃窃私语，都站在门口等警察和医护人员来。
    此时谁也没心思睡觉，发生这种事，谁还睡得着啊。而且不但睡不着，没多久，整栋楼的人都挤在了四楼的走廊里，都来围观的。
    当他们看见门里流淌着的片片鲜血，不约而同捂住了嘴，满是惊恐。
    付一笑呆呆看着那门，发生这种事，她整个人都有些蒙了，头脑有些缺氧，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
    没一会儿，楼下来了一行人，是120急救中心的人。他们匆匆上来，用担架将地上的人架了起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抬走了。地上还留着一条血痕，在夜里的灯光下一看，分外瘆人。
    同时，警察也赶到了现场，先是封锁了整个房间，把那些围观群众都赶到一边，然后就开始调查现场。有人在一旁取证拍照，还有人拿着笔记录。
    付一笑呆呆看着凌乱的房间，还有在里头穿梭的警察门，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时，里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个警察站在厕所门边瞪大了眼，满脸惊恐。
    另外几个警察见状，连忙走了过去，见到眼前的一幕也都愣住了，缓缓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