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势与意

    孤男寡女，还是在女生的房间里，艾伦一下变得非常拘谨。m4xs.com他不是对女生非常敏感的人，可面对梅丽艾娅，他的心竟然忍不住狂跳起来。
    梅丽艾娅戏谑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玩物。嘴角含着的那点怒意丝毫没有因为詹姆斯的离去有所稍减，而是盯着他，冷声道：“你的老师已经走了，你还准备继续谈下去吗？”
    没有导师在旁，艾伦却对这种场景没有丝毫怯场的意思。他直视对方美丽的眼睛，突然“嘿”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梅丽艾娅的口气带上了几分质问。
    艾伦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那柄剑上，看了很久，摇摇头说：“你还准备包庇她们到什么时候？”
    “什么意思？”
    “借用美色挑起祸端……说实话，这并不是个好办法。你那帮同学更是愚蠢至极，竟然会想到当面向我质问。如此严重的挑衅，我不能视之不理。而且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只要随便找两个人来对质一下，你们的祸心就会公之于众，那时候郁金香背负的就不是耻辱，而是骂名了。”
    他抬手拦住了梅丽艾娅的反驳，声音清冷如故：“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你们的计策会非常成功。可你们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真相，真以为就我们这些当事人知道吗？”
    梅丽艾娅愣了一下，脸色却没有好转多少，冷声问道：“这就是你向我们发起决斗的理由？”
    “你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吗？”艾伦摊开手，淡淡地说，“一旦涉及到决斗，那就是两个人的事了。也许有好事者会把决斗理解为两院相斗，但这个声音始终是少数。大众的眼光最终会转移到更精彩的武者决斗上，你觉得对观众来说，挑起战斗的原因真的很重要吗？”
    梅丽艾娅的脸色随着他的说辞渐渐发白，一双粉拳在阴暗的脸色掩盖之下倏地握紧，却又很快放开。她颤抖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如果真如你所愿，艾伦，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艾伦看着她，嘴角略过一丝讥讽的笑意：“这是最好的结局。”
    “巴洛伦斯家族会因此蒙羞，你将会是我致力一生必须铲除的敌人！”说到这里，梅丽艾娅的情绪反而冷静下来，她轻轻地说，“艾伦，学院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艾伦摇头：“决斗已经发出，你也接受了，除了决斗会，再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决斗的发生。很不幸，梅丽艾娅，你要陪我演这出戏了。”
    梅丽艾娅霍地站起，一张美丽的脸孔此时显得无比可怕。美目有几次落在墙上的剑身上，却又都收了回来。气氛似乎凝固了，两人就这么默默相对，四目交错，终于，梅丽艾娅发出一声嗤笑。
    “詹姆斯老师是个很可靠的人，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与你的导师谈条件吗？”
    艾伦摇头：“猜谜不是我的强项。如果……”
    “资格！”梅丽艾娅打断他的话，她坐在床沿，没有什么动作，目光里充斥着的绝世孤傲却让艾伦油然生出被俯视的感觉。她淡淡的说：“这是个残酷的时代，普通人是没有资格参与武者对决的。他很厉害，我承认，但他是个普通人，这个前提足够否决一切。”
    “我们应该庆幸，因为我们是有力量说话的人。”梅丽艾娅轻轻的说。
    艾伦掸掸身上的灰尘，一脸轻松地站起来，大踏步出了门。詹姆斯倚在墙角看着他，淡淡地说：“这样就可以了？”
    艾伦几乎是软倒在他身上的，詹姆斯连忙把他扶住，立即察觉到艾伦的后背是一片湿腻腻的。想来四阶武者的压力给了他不小负担，不由摇头长叹：“其实名誉什么的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她既然不想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你又何苦把自己搭上呢？”
    “老师，别说风凉话了好吗？”艾伦深深无语中。
    师生二人回到马车上，把艾伦扶好坐下，詹姆斯咳了一声：“谈得怎么样？她同意了吗？”
    “决斗一开始就定在赛后，只要她答应决斗，比赛是必须正常进行的。”
    詹姆斯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给了他一巴掌：“好小子，怪不得这么自信，原来早挖好坑了。”
    “既然比赛还是能顺利进行，就不怕她反悔了。”他想了想，突然回过味来：“那今天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艾伦耸耸肩，不可置否。当然，一巴掌是少不了的。
    “对付梅丽艾娅，你有几分胜算？”
    “老师，你觉得我能打过她吗？”
    “臭小子……”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混在隆隆的马车声中，渐驰渐远。
    郁金香与休伯斯学院举行将要大赛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休伯斯学院虽不是什么闲人莫进的地方，但平常想要进去参观还是很难的。而这一消息让不少平民和没能进入休伯斯学院修习的武者魔法师狠狠激动了一把，这可终于逮着机会了，休伯斯学院的学生到底是个什么实力，这下终于能看个真切了。
    而另一噱头就是郁金香书院。全封闭的管理让这所学院对外总是充满了神秘色彩，传说里面的女生个个千挑万选，容貌资质无一不是上品，平时等在院门口看个背影就足够男人们激动了，这次这些女学生竟然愿意露出她们的庐山真面目，也算是圆了不少男人的梦。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费用更是出奇的高。一张普通观众席从一银硬生生炒到了一金的价格，而特等席位更是高达十金币之多，给管财务的老师乐得，嘴巴都咧到后脑勺了。
    只是对于身处风暴中心的学生们来说，这场大赛就显得有些平静了。男生对美女再宽容，也不能置学院名誉于不顾。更何况在这些货发热的脑子里，在美女面前彰显他们的实力更为重要。学院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战前热潮中，所有人包括老师在内无一懈怠，都是拼了命地锻炼实力，那纷杂吵闹的嘿哈声直到晚上仍持续不断，真是让沃尔夫乐开了花。
    “干得漂亮！你这代表老师没有白当啊！”办公室里，他狠狠地拍着詹姆斯的后背，差点没把这位大功臣拍得当场吐血。
    “应该的，应该的。”对于沃尔夫的暴力称赞，詹姆斯只有苦笑的份。只是此时想到的，是白天从旅馆回来后艾伦下车离去时疲惫的身影。
    早课，晚课，艾伦从不缺席。站在熟悉的练武场里，艾伦擦拭着头上的汗珠，脑子里却不停幻想与梅丽艾娅的对战。
    论斗气，他是拍马也赶不上四阶武者的。可在剑术方面，他自信把梅丽艾娅甩出一条街。无他，就因为郁金香一直以来闭关自守的局面，哪怕郁金香院长再怎么厉害，也逃不出墨守的定律。
    这几天来，他一直试图掌握体内那股气流。与阿贝尔导师的对决中，这股气流竟然能击破五阶武者的斗气护体，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他也不知道这股气流为什么诞生的，更别提掌握了。测验那一战，除非阿贝尔导师拿出四阶以上的斗气质量，否则想击败他也是困难重重。
    只是这股气流太调皮了，就像一个孩子在眼前跑来跑去，可以感应到它的存在，却无法捉摸它的动向。顺便一提的是，艾伦在这段时间里还特地研究了一下斗气的产生方式，结果依然是毫无寸功。
    它绝不是斗气，但也不是普通的气。单凭它能击破斗气护体这一个特点，就能让他的实力大大提升。如果能完全掌握它的动向，艾伦自信能与梅丽艾娅一战。
    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赛在即，与梅丽艾娅的决斗日也在一步步逼近，已经没有那么多闲时间让他参悟了。倒不如依赖他更熟悉的剑术，关键时候这股气流只要稍一发力，就足够他应付场面了。
    铁剑境。
    自与阿贝尔导师一战之后，艾伦便掌握了铁剑境的真谛。说白了，这就是“势”与“意”的利用。以往他看似气势庞大，甚至能与杰姆的龙威指环相比，可实际上真要跟龙威比起来，他还差得很远。别人不清楚，艾伦自己却明白，自己的“势”，是有缺陷的。
    “势”的爆发只在一剑之间，出了这一剑，体力完全抽空，那时候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和阿贝尔导师的战斗完全就是凭他过人的战斗意志强撑着，要不是有那强大的压迫力，那一剑之后，他就想当场睡死过去。
    但已经拥有铁境境界的他清楚，这不是铁剑境的全部。真正的铁剑境，应该每一剑都带着“势”，而主宰“势”的，既有剑术方面的积累，也有“意”的运用。而这“意”，要说起来就有些不可思议了。艾伦在那一剑使出的同时，竟然有种与剑沟通的冲动，当时不觉得，事后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活人怎能与死物沟通？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他却渐渐意识到这件事的可能性。意为剑先，这是在老师的资料里最着重的一句话。至于什么是“意”，对他来说就显得很飘渺了。这几天下来，“剑意”这个词，一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试着去问詹姆斯及阿贝尔等很多导师，却也只知道他们的确是有“意”这个概念，至于到底怎样，他们也说不上来。
    到底还是要靠自己啊！望着身旁陪了自己快一个秋季的铁剑，艾伦竟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