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第 6 章

    “不过是研究而已，”斐琳拍了拍手，神色胸有成竹，“我一定能让殿下刮目相看。swisen.com”
    “那就拭目以待吧，”玛勒蒂克瞥她一眼。
    “殿下，”罗门咳嗽了两声，“我们上楼吧？”
    玛勒蒂克微微点头，然后跟在他后面从一侧的楼梯朝楼上走去。在台阶上转过去时，她看见斐琳扶着下巴站在原处，似乎凝思着什么。
    她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顿了两三秒，之后上楼去了。
    两人上到两楼，在楼梯左边的第三间教室停下，教室大门紧闭，不像别的教室敞开着门，能听到有老师在给学生上课的声音。这间教室也比较独特——它离左右的房间都隔了相当一段距离，可见这里其实比旁边的都要大许多。
    “奎因夫教授？”
    罗门敲了一下门，之后门开了一条缝。罗门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先入眼的是一条过道，两边整齐地堆满了装满****罐罐书籍资料的架子。
    过道隔开了两个房间，可见这里是两个教室打通的。左边的房间更大，但是窗帘全都遮着，光线十分昏暗，却有如烟如幻的蓝光在空气中闪现。玛勒蒂克指尖轻轻触向那光彩，只见它如一团发光的烟雾一般，许久都未曾散去，最后竟化作了一朵晶莹的六角雪花停在她手上。
    她轻轻用手一握，雪花消失不见，回过视线打量起屋子里的人。
    一个短发女孩斜坐在研究桌前的一张椅子上，眯着眼睛记录东西，桌子对面则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里面的实验情况。
    最靠里的那张桌子前，一个佝弯着背的身影仰着头，高抬起双臂，操控着一团和玛勒蒂克刚才碰到的魔法气息一样的魔法，魔法非常强悍，纯度很高，不过看那佝背老人的姿势，似乎是在从中提取什么。
    短发的女孩抬起头看见来人，神色诧异了几分，瞧见玛勒蒂克独特的相貌时，差点没惊得叫出声来。
    “奎因夫教授？”她站起来想叫她的老师，但是被少年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后，一齐走到玛勒蒂克面前，女孩行了一个屈膝礼，少年则神色平静地行了搭手礼。
    玛勒蒂克明白他们的意思，点头示以回应。她负着手和罗门站在过道口看着那老人做实验。而在场的两个年轻人，也因为她的存在不得不站在一旁规规矩矩地看着实验过程。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去打扰那胡须花白的老头，只是女孩记录数据的时候，好奇地看了玛勒蒂克好几眼。
    这时，只见奎因夫·爱因兹双臂一振，那碧蓝色的魔法结晶中抽出一丝丝透明的结晶来，迅速包围了他。他手一抬，旁边架子上飞来一个空玻璃**，指法迅速变换，那透明结晶飘飘悠悠地流入了**子，他迅速将**子密封了。
    而那团蓝色的魔法核，因为被提取了某些东西，一下子由蓝转黑，一下子变得沉重，之后被奎因夫随手丢进了废弃物篓里。
    “成……成功了！”短发女孩怔了几秒，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着羽毛笔写道，“卡列德奥魔核提取实验第八十七次，提纯百分之七十三晶度的内晶。”
    老人原本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但嘴里仍旧嘟囔着：“还不够，还不够……才百分之七十三的晶度，比起那个算什么啊……”随后他又自言自语着笑了，“不过，留着下次再说吧！这可算是个不错的进步了。”
    他擦擦手，这才看到过道口的人。
    “罗门！”他笑呵呵道，转眸又看见神色沉静的玛勒蒂克，却一下子像被吓到了一般。
    “你……您是……”他一拍脑袋，“您是玛勒蒂克殿下，”他垂下头，略微一弯腰行一个搭手礼，“很荣幸见到您，殿下。”
    “也很高兴见到你，奎因夫先生。”玛勒蒂克伸出手，轻轻握住奎因夫的手，“您的实验似乎不容易，您坐吧。”
    “谢谢您，我的殿下。”奎因夫愣了一下，沧桑的蓝色眸子中映出玛勒蒂克的身形。他瞪大眼睛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个够。
    但玛勒蒂克却对他这种目光略有不适。总体来说，她会尊敬大于自己年龄的长者，但她不喜欢别人盯她。于是她转移了话题，看向那两个助手：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和年级以及学系。”
    短发女孩又行个屈膝礼，然后垂下头，“我是剀妮萝·萧肯，伯克利分校第六级的学生，属封印术学系。很荣幸能见到殿下您。”语气毕恭毕敬。
    “伊诺戈·艾普雷迪斯，伯克利分校古魔法学系七级生。见到您很高兴。”少年清清淡淡道。
    玛勒蒂克挥挥手。
    “玛勒蒂克殿下，”奎因夫最终回过神，颤颤说道，“您……您……？”
    “殿下要在您手底下学习，您看方便么？”罗门接过话。
    两个年轻助手分别表示出了不同程度的讶异，随后目光都聚向奎因夫。
    奎因夫瞪大了眼睛，“殿下，”他咳嗽着，神色古怪，
    “我……我很乐意当您的老师，但是您知道，我一把年纪了，整天没个着调，除了吃饭就泡在实验室里，剀妮萝和伊诺戈都被我整天使唤得忙不过来，我觉得我没有那个时间来教您一些有用的东西……”
    玛勒蒂克挑起眉头看向罗门。
    罗门一瞬间有些尴尬，求助地将目光转到奎因夫身上。
    玛勒蒂克四下瞧了几眼，沿着实验室边上一排柜子慢悠悠地走过，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里面的东西。
    最后她随手拿起刚才奎因夫提炼出的装有透明结晶的玻璃**，随意问道，“这玩意儿拿来做什么用？”
    “是……卡列德奥魔核的魔法结晶，”剀妮萝上前一步解释道。
    “这我当然知道，我在问它用来做什么。”玛勒蒂克斜眼看着奎因夫。
    “这是给魔药学系的，”奎因夫道，“他们要炼制新的药物，需要晶度达百分之七十八的卡列德奥魔核结晶体，但是一直没办法进行准确提炼，所以我打算给他们试试。”
    “嗯，看起来挺接近成功的了，”玛勒蒂克拿着**子，左右打量，漫不经心道，“听说，已经是第八十七次试验了？”
    “没错，”奎因夫佝着背又咳嗽了几声。
    “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次实验。”
    玛勒蒂克风轻云淡道。
    众人神色诧异，面面相觑。
    “殿下？”奎因夫也微微有些惊讶。他眯起眼睛，目光敏锐地扫向玛勒蒂克。
    “奎因夫先生刚才用的是大炼金术师巴塞马的外炼法进行提炼，”玛勒蒂克道，“可是，为什么不用效率更高的内炼法呢？”
    “殿下，”伊诺戈微微皱眉道，“谁都知道，内炼法必须要有合适的容器来盛放魔核散发出的强大魔法，之后通过各种方式提纯结晶。但是卡列德奥魔核不同，它的扩散力非常强大，没有材质能承受它的冲击力。魔药部的学生一开始无法对其提炼，也完全是因为他们擅长的内炼法无所入手。于是我们才尝试了不常用的巴塞马外炼法。”
    “呵，”玛勒蒂克从桌角转过来，朗声道，
    “你们难道都觉得内炼法的问题是容器？这个根本不是问题，”
    “巴塞马外炼法被创造于三百六十年前，一开始被用作炼金，但几十年后，加勒第人掌握了这种方法，用它来提纯一些魔法结晶。然而外炼法对室内环境的污染非常大，很可能造成魔法泄露，于是在外炼法的基础上，加勒第人运用适当的容器进行魔法隔离，让需要提炼的魔核放在容器内部。”
    在场的人似乎对她把这套人尽皆知的资料背了一遍感到有些困惑。
    “所以，内炼法一开始的真正用途是用来隔离魔法污染，而不是现在的人以为提取魔法结晶必须有足够坚硬的材质来抵挡冲击。这就说明了，你们在提炼卡列德奥魔核时，只需要用一般材质隔离就可以了，而且最好应该用吸附力较强的材质。”
    “可是殿下，这还是没有解决它冲击过大的问题，容器若是爆炸，魔法还是会泄露。”
    “我刚刚不是说了么，隔离污染，自然也就隔离危险。”玛勒蒂克勾起唇角道，
    “我刚才看你们的实验过程，看得很明白，你们是一次性提炼的，这才导致魔核内部的各种物质发生剧烈碰撞和化学反应，成为使容器爆破的最大原因。为什么你们不把魔核一开始容易发生反应的那一部分先隔出来呢？大范围的提取是不可能有材质承受得了的，但是分成小步骤，不久迎刃而解了么？”
    “外炼法一次性提取可以在百分之三十九点七到百分之八十九点八不等；内炼法则能直接固定在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一点四。据我的推算，魔核中容易爆破反应的物质不超过百分之四十三，把它们分开提取可以减免消耗，之后再怎么做，我不说，你们应该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