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第 12 章

    威萨特思大厅内已经有了不少人。www.kmwx.net
    威萨特思大厅，以圣缇安巴洛堡中心学院第一任院长的名字威萨特思·艾纪特命名。他是一位杰出的魔法师，曾经是奥古兹特第一代皇帝萨罗巴科夫一世的首席魔法顾问及军事参谋长，参与了萨罗巴科夫一世建立帝国时的所有战争，为开国功勋之一。但威萨特思·艾纪特直到年老都没有后代，临终前连子女陪伴都没有。萨罗巴科夫一世对这位老臣深觉歉意，便将刚刚在学校建立好的大礼厅以他的名字取名，意谓每当这座厅堂里举行重大的仪式，皇族与威萨特思·艾纪特同在，意义非凡。
    而到二百多年后的今天，这座大厅仍旧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大厅是由萨罗巴科夫的妻子丽丝姬娜皇后设计的，在不开启空间魔法阵时，可容纳近两千人；屋顶则是一个可开放的圆顶，封闭着的时候布置了星云法阵，抬头时感觉到眼前是一片广袤、灿烂的星空。这是占星分院的杰作，是占星大师爱德华·林克的毕业赠礼，同时以庆祝学院合并建校二十周年。而大厅四周共有扇大门，分别对应了中心学院的六个分院：魔法部帝府学院、厄里斯占星学院、伯克利馆魔法研究学院、尔之塔艺术学院、朴忒埃克剑术学院、尼齐司综合学院。每扇琉璃大门上都绘制了学院的校徽，悬浮的坐席则是属于该院学生的坐席，以魔法水晶制成——也就只有中心学院才出得了这样奢华的手笔。
    大厅中心的悬浮高台，则是皇族坐席，专门设立给皇族的独座，旁边紧靠的是理事会及校长坐席。
    “瞧，皇族的西多安娜公主和兰多卡司殿下出现了！”有人喊道。
    高台上的西多安娜提着华丽的长裙下摆，傲气地朝坐席走去。她手里多了把白色折扇，她使劲地扇着风，一边抱怨着，“天呐，这地方太闷了！人怎么这么多！”
    跟在后面的埃塞里斯闻言不发，他觉得自己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安静地听这位公主有事没事地发牢骚，不要讲话就好了。
    她在高台上随便一个位置上坐下来，这时却听得哥哥兰多卡司皱眉道，“西娜，你应该坐在我左边第二个位置。这都是安排好的，你坐了玛勒蒂克的位置。”
    “这有什么关系啊？！”西多安娜看向哥哥，碧蓝的眼睛里满满的郁闷和气愤。
    “西多安娜殿下，依照帝国标准礼仪中敬长一条，您的座位将根据年龄安排，从左到右分别是兰多卡司殿下、玛勒蒂克殿下和您。”费莫向她解释。
    “哼，我就坐这儿了，玛勒蒂克这不没来么！”西多安娜抱起手臂。
    “谁说，我没来的？”
    一个声音冷冷地从她背后响起。
    西多安娜顿时觉得肩头一紧，迅速转过头去。只见玛勒蒂克负在背后，一脸冷嘲之色地看着她。
    被那双异样的眸子盯着让西多安娜感觉很不爽，她转过头赌气不肯挪动，最后在兰多卡司和费莫的百般劝说下，才极其不情愿地站起来让位。
    三位皇族都落座了，兰多卡司有些抱歉地对玛勒蒂克道，“真是抱歉，勒蒂娅。”
    “卡多尔兄长道十个歉，未必也有西多安娜一个道歉来得实在。”
    玛勒蒂克淡淡地冲他一个微笑，又一次让兰多卡司感到局促。
    其实他并非木讷之人，但是天性温和的他却很难招架玛勒蒂克话里有一阵没一阵的刺。带着略微不满的心情，他将目光转到了别处。
    可是另一边的西多安娜因为玛勒蒂克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神色，也没听见玛勒蒂克和她哥哥的谈话，仍旧是不知好歹道，“我可是看在卡多尔哥哥的份上才让的！”
    玛勒蒂克对待西多安娜向来不客气。她一个冰冷的眼神抛过去，“闭嘴。”
    西多安娜尽管不情愿，但被她的眼神也给吓到了，立刻噤了声。
    费莫上前一步，在兰多卡司耳边低声说了一两句话，兰多卡司会意后朝玛勒蒂克和西多安娜示意了一下，离开了座位，朝理事会席走去。
    他和坐在最边上身着同样校服的少女似乎说了几句话，少女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听得很专注的样子。
    “殿下，”站在玛勒蒂克椅子后面的莉茉俯下身在玛勒蒂克耳边低声说道，“那个就是美缇萨·弗第勒。”
    玛勒蒂克侧过脑袋看向那个少女。少女肤色十分白净，一看便知道是从小生长在树林茂密的帝国西北地区的女孩。大约和兰多卡司差不多年纪，或许还小些，但个子却比较高挑，站起来只比兰多卡司矮了小半个头而已。她眸色和发色都呈褐色，如同宝石一般剔透，整体容貌清丽脱俗，带着轻盈的气息。
    “长得不错，”玛勒蒂克轻敲着座椅扶手，打量着道，“不过，依照巴茉里的眼光，她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身边站着与他容颜不相称的姑娘呢。”
    “呵呵，”莉茉笑了，“您瞧，帝府学院席的第二排第三个，坐着佩德莉·那乌密。”
    玛勒蒂克斜眼瞥过去，却见一身红色校服的佩德莉·那乌密神情淡漠。
    那乌密家族的佩德莉，有着典型的南方人长相：碧蓝如海的双眸和略偏橄榄色的肤色。就外貌程度而言，她其实不逊于美缇萨，但是她眼中映出的种种情绪和思索却比那个看一眼就觉得单纯的西北女孩多了太多。佩德莉的母亲和父亲是巴茉里皇妃待字闺中时的密友，凯尔特家族和那乌密家族更是多年的商业伙伴。玛勒蒂克偶尔，会在宫廷茶会上看到这个性情淡雅的女孩。她对她没有多少兴趣，但多少听过点消息说巴茉里会让兰多卡司迎娶佩德莉为王妃。虽然成婚这种事对尚过册封之年的兰多卡司早了几年，但巴茉里没事就喜欢瞎捣鼓。
    然而此时，传闻中的王妃候选没有得到和兰多卡司一起上台发言的机会，一个默默无闻的西北女孩却得以和兰多卡司亲近，这种现象不是简单的人际关系，必然是凯尔特家族在某些方面动了心思。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
    过了约摸五分钟后，大厅每扇门前分别站了一名魔法师，一起挥动双手，耀眼的魔法光芒从他们手中涌出，金色、蓝色、绿色、橘红、银灰、浅咖六种学院代表色飞至高阔的屋顶，汇聚成一道强光，随后如同烟花一般绽放，在顶端形成中心学院的柏叶校徽；紧接着，汇聚的魔法又迅速散开，化形为一个个轻盈的舞者，旋转跳跃着在六角形的大厅内四处飞散。艺术学院的学生，在下面用魔法操控着乐器演奏。
    伴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魔法真正消散，佩多拉姆副院长走起来，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到理事会席最前面的站台上，咳嗽几声，扶了扶眼镜，然后道，“亲爱的圣缇安巴洛堡中心学院的学生们……”
    玛勒蒂克偏着头心不在焉地听着这冗长的主持词，目光落在理事会席上那两个空缺的位置。
    就她所知，学校理事会共有十六名成员，其中包括五人组的校董会。校董会的成员除了老院长，还有世袭功勋权贵帕尔奇·索淖公爵、巴茉里皇妃娘家人卡勒博尼尔·凯尔特、原西奥弥拉国王，现为彼拉克大公的弟弟肯亚伯爵以及富可敌国的商贾盖提茨。现下看来，缺的就是这五人之二的帕尔奇·索淖和肯亚伯爵。
    索淖公爵不到场算是情理之中，因为他早先就传出了患肺病去温涅尔休养的事情。不过，肯亚伯爵不到场就说不过去了。他的兄长彼拉克大公是正统的西奥弥拉王国后裔，虽然说西奥弥拉已经被帝国灭了很多年了，但是其后裔身份依旧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作为亡国之君的后代过着荣华富贵的软禁日子，可一点都不好受。皇帝允许肯亚伯爵这样身份的人成为帝国第一学府的校董，也只是为了外界好听而已。可是连开学典礼这样的场合都不出席，他就不怕自己和自己的兄长为人诟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