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送前妻进大牢

    砰的一声，便见那大门被一脚踹开，柳凝那那算盘搁在桌案上：“沈大人，你底下那些人将我的摊砸了个粉碎，这要赔的银钱，不知是现付还是差人送到我府上来？”
    沈清明扫了眼旧算盘上的数目，挑了挑眉：“一万三千两？你倒是敢狮大开口。”
    柳凝摸了摸嘴边的假胡，透出几分与沈清明相似的精明来：“在下这是按官阶收费，大人官居二品，自然是成倍的往上翻。”
    如此针锋相对的场景，忽的让柳凝想起很多年前，她亦是这般模样，在街上拉住沈清明要给他算命，后来相熟之后有沈清明罩着，无论她怎么算，生意都格外的好，其名声一度传遍了大半个金陵城。
    沈清明垂眸轻笑：“你倒是敢。单秋，把她送去官府，就她讹诈本官。”
    柳凝自知沈清明的性格，他向来的出便做的到，别瞧着他在笑，偏是笑的越灿烂越阴险的主，只是柳凝到底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三年，心性沉稳许多。
    “沈大人差人砸了我的摊，如今却要反过来我讹诈，是不是有些不过去？”
    沈清明搁了茶盏，起身理了理衣袍，笑盈盈道：“便是本官差人砸的，你又能耐本官何？送官。”
    柳凝拂开前来绑她的人，瞪着沈清明：“你不过是怨我当初与你和离罢了，我只是想不到你堂堂七尺男儿，竟要同我一个女公报私仇。”
    沈清明眸底一片幽暗，风云变幻间众人只觉外头的雪落得更是厉害。
    柳凝将那一撂八字取出来拍在案几上：“沈大人，你家每一个人的八字我都铭记于心，你我已经和离三年了，我们柳家同你沈家毫无干系，你又何必再来找我的茬？”
    沈清明望向单秋岔开了话题：“我可与你过，随便写个八字即可？”
    单秋一脸无奈的接了这个黑锅：“属下实在想不出什么八字了，大人恕罪。”
    柳凝将银钱砸在沈清明的桌旁，咬牙切齿：“沈大人，我柳家还没有到要靠前夫救济的时候，欠你的银钱我自会还你。”
    沈清明挑了挑眉，当初那个圆滑得见风使舵的姑娘，如今倒凭添了几分骨气了。
    “倒也是，单秋，将她送去衙门。”沈清明起身理了理衣袍，面目阴沉的走了，独留柳凝风中凌乱，她的反击好似一根针扎进了棉花里。
    她气得直挠墙！
    单秋立在她身旁，早已司空见惯：“前少夫人，请。”
    在这朝堂上最不能得罪的有三，一是皇帝，二是拥有军事力量的，三是管钱的，因此，一听是户部尚书将前妻送过官府了，整个金陵城瞬意便炸开了锅。
    因着那些个大人都琢磨不透沈清明的心思，倒也没怎么折腾柳凝，只挑了处略显干净的牢房让她独自呆着。
    风雪打牢房顶上的窗口钻了进来，冷得柳凝直哆嗦，此时的她大概还不知道，她那名声，再一次因着沈清明而鹊起了。
    因着柳凝是个七品官，平日里上朝也没她什么事，所以她倒也不着急，只是不曾按时去点个卯，大概又得被监副一阵好批了。
    她抱着腿坐在草堆里，约是闲着没事干，将牢里头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地上的稻草也被她细细理了起来织成了一个垫，瞧着竟分外齐整。
    沈清明本以为她会哭闹，不曾想进去一瞧，竟让人颇为意外，想来那般脆弱的她，如今处事波澜不惊，又是一种怎样的变故与折磨。
    他取了披风盖在柳凝的身上，长长叹了叹气，热气从他嘴里缭绕出来，似一团模糊不清的雾，笼在两人心头。
    柳凝醒来时，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盆碳，碳上边正热着些饭菜，沈清明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细看，听了动静，视线便落在她身上，目光幽深：“你可有什么想同我的？”
    柳凝垂眸，咬着唇，双拳紧握，半天才抬头笑：“你不在沈府呆着，来这冷冰冰的牢里做什么。”
    沈清明今日方遇着她，她只稍稍一离开他的视线，他便心如针扎，于是他便想尽了法同她纠缠，至于她心里藏了多少事，终有一日他是要都探查清楚的，来日方长，他可以等。
    “你讹诈了本官，本官讹诈了你，既是同罪，自当一同坐牢。”沈清明捏着书，一本正经的扯谎，站在外头的衙役面面相觑，当真是头一次见追前妻追得这般不要脸的，起话来当真是一套一套。
    柳凝盯着那碳盆里的饭食，故作镇定：“既然如此，你我相互抵消了就是了。”
    外头响起上朝的钟声，沈清明搁了书，单秋取了官袍进来：“大人，该上朝了。”
    沈清明扫了眼柳凝，柳凝便没出息的站起身顺手接了衣袍替他穿，穿到一半忽的顿了手，沈清明握着她的手扣盘扣，温暖的温度似春藤般蔓延，爬进了心里，开出了密密麻麻一片花来。
    他捧着柳凝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这样温柔而珍爱一度让柳凝产生了错觉，好似她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不知觉便泪浸满了眼眶。
    “我去上朝，乖乖等我回来。”
    柳凝呆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了大牢。
    牢房外头响起打更的声音，柳凝摸了摸额头，心里五味陈杂，她哥哥不知去向，如今整个柳府只她一人苦苦支撑，这三年，她大概已经忘记了她在沈清明身旁时是什么模样了。
    柳凝饭后正低头拔弄碳火，牢门忽的开了，一群人冲了进来，将柳凝拖到了行刑室，行刑室里摆着五花八门的刑具，见了柳凝，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天脚下竟敢讹诈朝廷命官！来人，先给本官打二十大板！”
    柳凝被压在长凳上动弹不得，脑却镇定的转了好几个弯：“不知大人是奉了谁的命来打我。”
    那官名唤孙兵，生得肥头油面，却自称是孙膑后人，与监副是多年好好友，因着监副训她的时候孙兵也在场，所以柳凝是认得的。
    孙兵惊呆木一拍，面容恶煞：“你别以为你兄在朝为官便可目中无人，区区一个七品灵台郎，本官还不曾放在眼里，你若识趣，便乖乖在这罪状上签字画押，否则，这一百零八道刑具，你怕是都要试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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