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推,打出了四象封印,专门对付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左善被踢倒在地上,古秀连那一刀很准很稳,刺中了心口,左善笑道:“叶孤衣。师父。叶孤衣。师父。叶孤衣。师父……你看看徒弟那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当年那件事情,你真的怪我吗?”左善笑得很可怜,猛地把心口的刀拔出来:“我是中国人。”
刀猛地挥了起来,只见裆部染红,将在日本东京换上的子孙根割了下来。
“左善,我允许你回归门墙,依旧是我鬼派的弟子。”我喊道。
左善手落在地上,沾满了鲜血的刀落在地上,当当地响了一声,脑袋往下一沉,胸口还在往外面冒出,坐在原地。
却已经死了,不过一会就被结冰了。
梦流川扑上来,被四象封印重重地一击,弹飞了几米外。
“小心。”鱼雨薇喊道。一剑劈掉射向我眼睛的飞刀,将攻上来的忍者挑断了脚筋。
左善一动不动,鲜血流动落在了玉尺上面。
血还是鲜红的。
张大胆站在后面,无法过来,旁边守着一个忍者。猛地一推,跑上前,将玉尺捡起来:“萧棋。东西我捡回来。我还给你……”
唔唔唔。
大胆叔还没有说完话,厚实的胸膛面前插上了一把东洋刀,刀尖还在不断地流血。大胆叔喊道:“萧棋,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我的家人……”大胆叔把玉尺凭空一甩,丢向了守在一边的军哥。
大胆叔是相信军哥的。
大胆叔给我讲过,他有一个婆娘,还有两个孩子,当时吃不饱饭的时候,孩子差点饿死了的。那时候日子过得很辛苦,几乎过不下去了。后来遇到了三个好人,现在孩子应该都大了吧,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结婚生孩子的。
安倍唇刀更插进去了一点。
大胆叔嘴里面还是往外面冒血:“萧棋。我是为了。祖上告诉过我,要杀山猪精,肯定会流血的。……”
安倍唇手里面的刀在绞动。
军哥挣扎地站起来,将玉尺接住。黄小锤已经锤到了五个忍者的膝盖,自己的身上也中了两把飞刀。已经强力支撑。鱼雨薇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腿还在流血。
我呢,救了军哥,又和梦流川打过,现在也是体力不支。
军哥叫道:“你把大胆叔给杀了。”军哥拖着步子冲上前,安倍唇咚一声响,军哥的小腿上面被击中,落在地上面。
梦流川道:“你个蠢货,你个蠢货。逼不得已,不要杀不懂玄术的人。你是笨蛋。”安倍唇将腰上的一把手枪拿出来:“你个残废不要再叫了。老子忍你很久了,他们能打,能打得赢我手里面的枪。你不知道吗?金三角都是金钱,我回东京要拓展市场,你却不肯,你要是死在这里,谁又知道呢。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支持弄孟小鱼,是因为她的夜总会,不准买毒品。我怎么能放过这么大的市场,你知道江城有多少人口,三千万啊,你个傻逼。”
梦流川摇摇头道:“太爷爷啊。再过一千年,安倍家都胜不了鬼派。胜不了鬼派的。”梦流川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追求的名誉和声望,在下一代安倍弟子的心目中,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金钱。
安倍唇笑道:“现在是枪支的年代。什么捕鬼术,养尸术,通通都会淘汰的。只有它,才是……才是永远胜利的原因。”
如果现在还有人说安倍唇笨的话,我肯定举双手反对。
跟来的忍者似乎原本就听安倍唇的话。
大胆叔站在那里,鲜血从胸口流下来,我眼角湿润。
我原本就是天煞孤星之命,若不是因为我,大胆叔也不会死。
“你不要自责。我宿命就和山猪精有一段恩怨。现在好了。那个蠢东西。你永远不懂,捕鬼术,萧棋他们,传承的是一种精神,你永远也聪明不起来的。”大胆叔最后两句话说得很清楚。
是生命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我喊道:“大胆叔,你……走好。”
大胆叔笑道:“现在终于好了。我下去问一问地藏王菩萨。是杀猪承担杀猪的罪业,还是吃猪的人承担杀猪的罪业。”
依旧是头低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也是死了。
大胆叔一辈子都在进行一种哲学上的思考,杀猪的人和吃猪的人,谁承担杀戮的罪业。
安倍唇骂道:“我不懂。精神,狗屁精神。若有精神,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用传承下来的救下你,而你为什么又会死了。”
我骂道:“安倍唇。我日你姥姥。你有本事就朝我开枪。大老爷们,正儿八经咱们斗一场。”
梦流川再也不说话,回到了轮椅上面,慢悠悠地推着轮椅出了仓库,雪地已经很深,几个脚印跑远了,古秀连去救自己一张脸,他需要一个医生。
梦流川推着轮椅,往前面走去。很快江面传来扑通的声音,沉入水中。
安倍唇哈哈大笑;“现在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我接过军哥递给我的玉尺,上面沾满了几人的鲜血。
鱼雨薇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了。你若死了。我算是失信了承诺,我也会死。所以,请你为了我,好好活着。”她手上的长剑已经沾满了鲜血,只是头发还能整齐。
眼神还很镇定,一丝都不乱。
安倍唇笑道:“二十一世纪。你们一群追求古代武术的傻瓜。”安倍唇手势一挥,剩下的忍者齐齐把枪拿出来,清一色的都是黑压压的长枪。
黄小锤把铜锤擦了擦:“我在你们家附近的工地已经干了大半年了。你要是死了。明天新闻就会看到我,从二十楼掉下来。我得到的赔偿金将资助一家孤儿院。孤儿院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叫做小锤孤儿院。”
我摇头道:“要不,我也在旁边开一家,叫做大锤小学,等孩子长大了,就来我的小学上学。”
军哥捂着伤口:“我也开一家,叫做巨锤中学,等上完小学,来我这里上初中和高中。”
鱼雨薇忍不住笑道:“名字被你们用完了。我不知道用什么好了。”
军哥问我,还有没有香烟。我摇摇头。
黄小锤道:“我这有,四块钱一包的劣质白沙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我骂道:“不早说嘛,就是要这个。”黄小锤沾满泥土的袋子里面,皱巴巴的烟盒里面,还有四根。
黄小锤道:“呀,多了一根。”我笑道:“不多。人要抽,狗也要抽的。”
我先给小贱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鱼雨薇笑道:“挨近一点,咱们拍张合影。”鱼雨薇把手机拿起来。军哥站在中间,将头发弄了弄,比出了剪刀手,别提多老土。黄小锤把锤头扛在肩膀上,摆出了一个蛮拽的动作。我把小贱和小猫抱在一起,小贱嘴里面吊着烟,眼睛斜视前方,别提多帅,何小猫把身子蜷缩,尾巴盘在身上。鱼雨薇鼓着嘴巴,做了一个很萌的动作,左手把手机拿在前面。
站好了位子。
“一二三……茄子……”
第34章 悬案
鱼雨薇按下了快门。
就在同时,军哥还有我,黄小锤鱼雨薇同时王地上面扑,很快往里面打滚。安倍唇见我们扑倒在地上,手里面的手枪已经打开。
黄小锤的锤子已经打出去了,很快就飞了出去。鱼雨薇手里面的剑也丢了出去。就在此时,几个烟雾弹丢了进来,很快就起了迷雾。悄无声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滚到一边,身边咚咚地全部是子弹的声音,只听到仓库的门口和玻璃一时之间就来了不少人,又是枪声。
安倍唇喊道:“我投降。”
足足十五分钟,烟雾才散掉。几个要跑的忍者打成筛子,另外两个要跳出去,被渔网给网住,看来来人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安倍唇双手托着枪支举在头上,跪在地上。我和军哥也蹲在地上,黄小锤和鱼雨薇蹲在地上。
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还有若干个便衣,还有几个全身武装的特战队一类的人。有个看了摄像机:“你们看。他们一个用锤,一个用剑。”军哥和鱼雨薇和黄小锤很快送医,我等着法医过来现场勘探,等着让人收殓大胆叔和左善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从仓库顶上面吊下来一根吊绳,笔直走到了我的面前:“萧棋,没想到我们有见面。”过来朝我敬礼的军人,器宇轩昂。
正是林大南的哥哥林大卫。我奇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林大卫道:“上次在云南边境,我受了伤,好了之后就回边防。后来我们发现金三角戴忠的大量海洛因从泰国进入日本。而这日本人有一部分进入了中国,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拿下了不少声音。不少缉毒警反应,这一群毒贩都能从很小窗户逃出去,甚至还能易容。侦查得知是一些叫做忍者的人。后来有关部门挂牌,我正好也接触过这条线索,就被拉来了。一个月之前,听说他们头目来的了江城。我们就跟过来,没想到在这里将他们抓到了。”
“有证据吗?”我看过不少港片,要将他们抓到,必须是在交货的时候,抓到的。
林大卫道:“自然。”
安倍唇道:“我知道你们政策,坦白从宽。我都说。”我上前踢了两句铐住的安倍唇:“你死了。也换不回大胆叔的性命。”
林大卫拦住了上前拉开我的便衣。
安倍唇喊道:“我要告他打人。”林大卫笑道:“我没看到。”
大概半个小时候,了几个就过来,对现场做初步的勘察。陈荼荼就在里面,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上半年见到陈荼荼,还是实习法医,今年九月份已经转正,但是这种大案子还是暂时担任助手,没让她独挑大梁。
我问道:“鱼雨薇和黄小锤会不会有事。”
林大卫道:“我也不知道。若杀了人,那肯定是坐牢。我不是法官,也不是律师。”
大胆叔站在原地还有倒地,我上前,伸手把他眼睛闭上:“大胆叔,你走好。”
现场有摄像头全程录像,法医出现,对现场做了一个仔细侦查。
第二天,案子做了新闻通气会,主要内容是关于警方和国际刑警联合,打破了跨越东南亚多地的贩毒网络,在抓捕过程之中出现了死伤,两个人质被害,其中一个就是中国籍张某某,另一个是泰国国籍的左某。
毒枭对此供认不讳,考虑缉毒工作的隐秘性,对于参与此次工作的公安干警对于表扬,对于我们的卧底表示感谢,人民群众感谢你。我们有信心打击毒贩。还我们一个和谐的社会。
新闻记者鼓掌经久不息,这是江城冬天里面少有振奋人心的消息。我和林大卫也不是特别熟,一起去见了建国叔,林大卫只是借调过来,很快就要回去了。见了林大卫,我问了一些关于林大南的情况,毕竟有时候我觉得对不起林大南的,时刻用了林大南的名字。
我与林大南和林大卫兄弟还是有些关系。如果叶文心当初真的嫁给了林家的人,左善也说过,叶文心嫁的很好。林大卫说,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有些变化,开始思考人生问题了。
我问了一些林大卫奶奶是谁的时候。林大卫说奶奶姓赵,我没有再问下去,指不定叶文心后来是被抛弃了,林大卫的爷爷可能再娶了一个太太了。
林大卫道:“怎么说,这个奶奶不是亲奶奶。是我爸告诉我的。”林大卫不太说起自己的出身,喝了两杯酒,就离开了江城。黄小锤和鱼雨薇养好伤之后,也得了自由身。只可惜,见他们的时候,都已经走了。
鱼雨薇一直呆在我的身边,是我没有想到。军哥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脚又被枪打中,回到医院,孙小琳得空又来照料。
梦流川的尸体也被发现了,一直漂到了长江下游,被渔夫发现的,尸体已经不堪入目了。梦流川死不瞑目,荣誉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了。
梦流川和安倍唇都受损,我的事情也算完成了。
梦流川虽然很过分,但是他是毕生追求的理想失败而死。
而安倍唇为了金钱,他只是个凡人。梦流川却能升华了灵魂。
大胆叔死因鉴定完毕,尸体就火化,装好了罐子,我见过大胆叔婆娘,两个大儿子过来,把骨灰运回去了,也得了一些补偿,其实不多,我和军哥每人出了一点,也算是意思。
一时之间,联系不上曾劫,左善也火化了。
我把他骨头渣子碾成灰,装在骨灰盒里面,寄存在公墓那边,等遇到曾劫,让他取走,左善为了保全玉尺而死,最后我把他收回门墙,叶孤衣应该是没有意见的。
浪子回头金不换,最后的那么一刻,左善算是回头了。
大胆叔和左善同时死亡,走在黄泉路上,也可以结伴同行,不觉得孤单。
古秀连至今没有线索,他是杀死左善的凶手,因为面容的原因,无法推测出准确的面貌,逃入了茫茫人海一时之间,也没有具体的线索,无从下手。
我给陈荼荼打电话,约她出来吃个饭。陈荼荼说最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出来。我问她:“年底回不回上海过年的。”陈荼荼沉默了一会,说:“这个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好了,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和你说话了。”
挂上电话,我也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
沈易虎夹着小皮包到花店找我,进门就问:“萧棋。安倍唇招供了,从来没有偷过七具尸体。要是年底没有破案,我的大队就会被人笑死的。”
我把地扫干净,正好有人打电话订一束鲜花,鱼雨薇走了之后,这活都是我干的。
我忙活半天,又是包装,又是剪叶子,加满天星,忙得不亦乐乎。沈易虎问道:“大师,帮帮忙,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笑道:“你们家老婆,一百块钱就把我打发了。”沈易虎笑道:“那个,咱好商量,要是破了案子肯定有奖金的。”
我把花包好,等着那人取花。
有奖金,肯定还要帮忙的。时间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要去哪里找还真是麻烦。把玉尺和罗盘还有随身带着的捕鬼符镇尸符都带上了。
我跟沈易虎回了警局,沈易虎把当天七尸走出去的视频给我看了,看了大半天的镜头,都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以至于前面三天的录像都看了,还是毛都没有看出。
从警局出来,沈易虎请我吃夜宵,说这回事情古怪了。我道,何止是怪,简直就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你不是唯一被甩的人,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日本人做的,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人只是利用了其中一个简单的原理,就是让人互相怀疑。
沈易虎点了火锅,巧了,居然也是酸菜鱼。我问高墨怎么样了,你老婆孟小鱼孟老虎知道这件事情吗?
沈易虎自然明白我的说的事情,是高墨喜欢他这件事情。
沈易虎笑得不自然,拿出了黄鹤楼请我抽。我才不上当,将原本不多的鱼给吃了,酸菜留给沈易虎。
沈易虎笑道,你真狡猾。给我倒了一杯酒,又说道:“吃饱了,咱们再回去接着分析线索。”
我哭道:“大哥,你绕了我吧,来来往往看的都是人。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不是你们的小弟干的活吗?”
沈易虎道:“没办法,都出去找线索去了。说实话,你是我的福星,案子都靠你了。”
我说:“拉倒吧,我就是被你坑了。你要是不喜欢高墨,就直接跟她说吧。你不会是把她推倒了吧?”
沈易虎骂道:“你怎么又绕到上面来了?”我望着火锅店外面,已经很黑,沈易虎常常加班过来吃火锅,已经和店老板很熟悉,所以没有赶沈易虎,还送了酒过来。说的也是最近医院被偷走的七具尸体,难不成是燕子李三的后人,穿墙入室神不知鬼不觉。我笑道,老板,你以前也是爱看武侠的。
老板笑道,还珠楼主,金庸古龙,金庸新,我都看过。我笑道,金庸新的你都看。老板骂道,谁知道写着金庸新著,不是金庸写的,而是一个叫做金庸新的人写得的,《风流老顽童》《大侠风清扬》《九阴九阳》。店老板开店迎四方,租滔滔不绝,把金庸古龙一顿喊,最后抱怨,现在年轻都不看武侠,整什么《小时代》,太弱了。
我笑道,大叔,这是每个时代有独特的氛围,不存在高低,当时俺们看武侠还不是被骂死。我光《小李的刀》就被收了好多本。更可气的是,等后来有点常识,我才知道原来他妈应该是《小李飞刀》或者叫做《风云第一刀》。
店老板说了半天,过去算账了。
我接着骂道:“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结婚了,还有小姑娘恋着你。你这样的大叔完全不给我们这样的文艺青年留一条活路了。”沈易虎苦笑道:“哥也是有苦衷的,长得太阳刚太豪爽太英俊,有时候就会有烦恼的。”
我骂道:“你怎么不分享一点烦恼给我。要不是你在我脸上留了一道疤,我也不算太差吧……”话说到一半,我没有再说下去。
沈易虎闷了二两酒:“萧棋,差点把你弄死的事情,我……对不起你。”说到这里,沈易虎眼神恍惚,似乎要掉眼泪老。
就在这时,沈易虎电话响了起来。
“沈警官,在江面上。七个尸体扛着一个棺材在江上……”
第35章 怪事
单是出现一个棺材就够吓人的,还是七具尸体。
我和沈易虎喝下去的酒一下子就给惊醒了,沈易虎丢了钱在桌上,和老板说一声不用找了,就跑了出去,我赶紧跟了上去,上了车就往江面去了。
已经是半夜了,大冬天的晚上很少人在江面晃悠,报警是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说江面上有浮起的尸首。这是尸体的话,肯定是命案,有警察过来,发现缓缓的江面上,有七个尸体扛着一个棺材,要从江这边走到江那边去,好像是进行一个神秘的仪式。
沈易虎和我赶来的时候,一脚踢开了车门,迎面就是一股凛冽的寒风,吹得鼻子不是鼻子,耳朵不是耳朵,手拿在嘴巴哈气,一首船开过来,我和沈易虎上船直接追上去。
天气预报说晚上的气温是零下五度,在江面更是寒冷。
果然,暗黑的江面上,一具尸体正在水中探水,手里面拿着一个经幡一类在前面引路,一左一右各三个人抬着石棺。
我感觉石棺有点熟悉,好像是从夏锦荣煤矿里面挖出来的。当时拉走石棺的就是红面具女人和随从,但是距离太远,我也不敢确定。
船没敢靠近,怕弄翻了棺材。只是慢慢跟在十米外。
沈易虎登船,拿着对讲讲到,在江边两岸都找一下,看有没有抛弃的车子和可疑的人物,把两条沿江的路给暂时封住,暂时不要让人看到,沿着江面巡查,看有没有可疑的线索。
沈易虎脸色发白,稳重的一个人也有点慌神。长江江面很宽,江面的尸体走得很慢,但是水流很快。不被水冲走,反而在江面行走。这不符合科学规律。
不仅是沈易虎脸色发白,我的脸也发白了。原本江风就大,吹了一会鼻涕和眼泪就开始往外面流。
七尸的照片拍上来,正是医院走失的尸体。
沈易虎问我:“萧大师。你跟我说说,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人都死了,还给人抬棺材。抬棺材就算了,还在江水里面抬棺材。”我摇头道:“从来没有遇到过。自古民俗之中,楚人爱水,古梦泽一带多是湖水。但我也没听说过,抬棺材过江的说法。”
我的确是不知道原因,这一段时间来,我的脑子不止一次短路,甚至缺氧,眼前发生的一切的确是不知道为什么。
沈易虎问我:“现在把尸体捞起来,还是等上岸了再行动。”我思索了一会,水里面也不好办事,我们到对面等他们。
领头的尸体摇晃了手中阴幡,好似地狱阴鬼的阴差,阴幡在寒风之后呼呼作响。沈易虎贴着船看着,我也贴在船边看着。
风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冷,不一会我就胸口都吹冷,干脆在船上跳了两下,别把自己冻死了。
江面一千米宽,棺材走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走完。
我看了半个小时,实在是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过奖,这丫太高科技了。
我问沈易虎:“你以前和我外公龙游水合作,遇到这种情况没有。”
沈易虎道:“我这一辈子也是第一回遇到。你说石头做的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道:“棺材里面肯定是人了。”
我瞧着有点不对劲,问道:“沈警官,上次你不是看得到白雨和韩宗楠一起的吗,牛眼泪还带在身上吗?”
沈易虎道:“当然带在身上的。”沈易虎把这小瓶子拿出来,我倒了点牛眼泪抹在眼皮子上面,沈易虎也抹在眼皮子上面。
咚咚……
两声脆响。我和沈易虎同时坐在地上面。沈易虎把对讲拿起来喊道,岸上面等着的人都退后一百米,棺材上岸之后,所有人都不要上前,记住了,这是命令,不要上前。
我揉揉眼睛,只见七具干尸上面,都坐着一只干瘦干瘦的瘦鬼。瘦鬼的脚踝上面都有蜈蚣的标志。
在石棺上面还坐着三个红衣服的女鬼,衣服飘渺,特别阴邪,就是传说之中的厉鬼。说是厉鬼,又不是厉鬼。
怪怪的。
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香味。
这样的场面,比我之前见过还要吓人。
沈易虎对讲说完,然后看着我:“萧大师,这下子怎么办?这么多鬼物在上面。”
我算是死的心都有了,我现在想做就是转身跑回去,睡在被子做个美梦,指不定能梦到苍老师和波多老师,这么冷的,跑到江面上来,吹着风,数着鬼,看着僵尸,我真是笨到家了。
我说,要不,沈警官,你先忙你的,咱先回去吧。
沈易虎一把拎着我的衣领,萧大师,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跑,你跑了我指望谁啊,今天不论怎么样,你帮我把七具尸体弄下来,七只小鬼加三只女鬼走了就走了,我不勉强你。
我心中叫苦,大哥,是七只女尸和十只鬼,你以为是出去打群架啊。
沈易虎威武正义蛋疼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能咬牙点头:“大哥。我要是被老鬼们弄死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父母,告诉他们,我是烈士。我是守卫人民安全和犯罪分子做斗争而牺牲的,可以吗?”
沈易虎松了我的衣领:“行了。别那么煽情,大老爷们,哪那么容易死啊。”我叹道:“那可是七只走动的尸体和十只鬼魂啊。更何况,尸体不知道有没有变成僵尸。”
沈易虎笑道:“没事。对了,萧棋。牛粪干你还有吗?给我一块我含在嘴里面。”
我道,没有,谁让城市里面面不能养牛,我去哪里捡牛粪干啊。
说了几句生离死别的话,我让沈易虎把船开快一点,早点到了江边。
沈易虎靠了岸,让开船的干警都撤到两百米外等着。沈易虎安排完之后,给了我一个对讲机,自己也要走。
我问道:“沈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易虎笑道:“我不是专业人士。僵尸和鬼都是你应该对付的。还怕什么啊。”
我这回可不能松开沈易虎,关键时候他还是可以收拾两只僵尸的。沈易虎可不情愿,上回被黄氏吓怕了,说,大师,我拿把狙击枪一类,在两百外支援你。
沈易虎挣脱后,跑得贼快。
这么黑,你要是能够开枪打死僵尸和恶鬼,我就服你了,沈警官。
没有办法,沈易虎抓坏人打强盗,是他的责任。我捕僵尸,收恶鬼也是我的责任,只不过他比我舒服,有人给他发工资。
人比人,气死人。
上了岸边,我算是到了江北了,东边和西边都有不少干涸的芦苇,白茫茫又黑茫茫的样子,特别让人觉得犯嘀咕,也不知道水边芦苇有没有水鬼水鬼一类躲在岸边,看上了我醇美的魂魄或者是女鬼看上了我身上的精元。
我要了一个手电筒,照着江面,约莫还有五十米就要上岸了,我喊道:“一个人孤独无依,来江边坐坐,这里的风光好美丽,这里的江水好清澈。”我一想不对,我说这话是要骗鬼的,就是为了让它们相信我是个路人,就在这里看风景的,但刚才我睁眼说瞎话了。
江水一点都不清澈,多年来,据一份资料报告显示,长江的水源受到很大的污染,沿岸的工业废水生活污水不经处理就排到了长江里面,两岸的树木也砍的坎,泥土流入。
我急忙喊道:“我是个忧国忧民的人,一想着长江水不干净晚上就睡不着觉,我过来看看有什么办法治理没有。俗话说,要治水,肯定要领导重视,也要宣传长江是我们的母亲河,形成大家的意识,那么治理起来就算成功了一半。俗话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想治理长江,当然还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有了钱才好办事。”
我正说着,从芦苇丛里面钻出了一只水鬼:“我有一策。保准可以让长江水从此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我双手抱拳:“敢问兄台,你有何良策。我这一颗赤子心,若能闻得良策,必定把它落实下来。”
水鬼道:“但凡大小官员,上到市长、局长、厅长,班长、科长、队长、行长、科员、老总。由我们水鬼负责,每人不管是喝水还是做饭洗澡,我们直接把江水挑到他们家去,看着他们喝,你说过不了一段时间,江面还不干净跟块镜子一样。”
我哈哈大笑道:“你水鬼太少了。赶不上我们领导的数量。”水鬼不信,报了数量,自以为是,结果偃旗息鼓,双手一拜:“妈个比,还是你们领导多。我提了个馊主意。滚蛋了。”
说了十多分钟,领头举着阴幡的走尸已经上了岸。后面六只抬着棺材也上来,脚上面缠着水草,有一只腿上面还贴着一个杜蕾斯,伸手把杜蕾斯撕下来。
它们脖子上面的七只老鬼,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似乎对生没有了留恋,对世间也是绝望,对爱也无念想。
那是一种复杂无奈,挣脱不了轮回而带有一丝绝望的眼神。
它们已经忍耐了很多。
上了岸,石棺上面跳舞的红衣女鬼翩翩飞舞。
跳了就是那一曲“飞天”。
第36章 三朵玫瑰花
我踱着步子走过去,最前面的走尸把阴幡一插,后面六尸哐当一声把石棺丢在地上,从声音可以看出,石棺够沉的。我看了一眼黑暗处猫着的一双双眼珠子,那是沈易虎他们。
妈个巴子,躲了两百米开外。
六尸放下了棺木,走得很整齐,最后排成一排站在江边,一动不动,任凭寒风在吹袭在脸上,当真是岿然不动。
我心想,哥几个站在这里不觉得冷吗?后来一想,人都死了,那还觉得冷,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七尸抬棺过河,不符合物理学现象,因为尸体是死的,棺材也是死的,要不沉下去,要么被水冲走。这里面肯定有蹊跷的。沈易虎的催促声传过来,萧大师,你怎么还不上,你是在思考人生吗?
我思考你妹的人生,我是看要是镇不住,从哪个地方逃命最好最快最安全最容易。我把玉尺拿出来,隐隐的蓝光浮现。
七尸站在一旁,就连七鬼也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一动不动,偶尔打打哆嗦,脚踝上面还有蜈蚣的标志,七鬼受尽磨难,干了好几年的活,本以为他们骑着牛跑了,可是没想到现在又好像被抓回来,蹲在死尸脖子上,跟着棺材过江。
我走到十米的外,看着棺材上面跳完舞的三只女鬼,越发觉得奇怪,好像又不是鬼,虽说阴气逼人,但总觉得不是鬼物应该有的气场,也不是妖怪,仿佛是被人创造出来的,不属于大自然的一样。
走到五米外的时候,七尸和七鬼都扭过头来看着我,加起来是二七一十四,二七一十四,一共是二十八眼睛,有的白色,有的黑色,我最怕的就是眼睛。
哪里还管害怕不害怕,只是不想再看上去。上里面摸了镇尸符镇鬼符,玉尺的蓝光放出来,我加快了步伐,暴喝一声:“我乃鬼派第十五弟子萧棋。尔等妖孽还不快快现形。”一阵快跑,打小广告一样,把镇尸符贴在了七尸的身上,把捕鬼符贴在了七鬼的身上,这速度绝对超过了博尔特的百米冲刺速度。
我停下来的时候。七尸和七鬼都没有动弹,好像站在那里等我动手,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根本不会手软。七尸的脖子上发现了几枚银针,手臂面上还有奇怪的花纹,我有泥巴堵住了尸体的嘴巴和耳朵的时候,从含着的嘴巴里面拿出了奇怪的铁片,拿在手里面是奇怪的冷,上面有一些的文字,笔走龙蛇看不出到底写了什么字,一共七块,我装上之后带回去研究研究。
取出来了铁片还有银针,尸体晃悠悠了两下,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也不坐起来,看来这回是踏实了。我寻思着估摸控制尸体就是这些银针和铁片,应该就是这玩意了。
尸体处理好之后,七鬼也一动不动。
太瘦了,看着他们的样子,我都不太忍心下手,脚踝上面的蜈蚣还好像要跑动一样。脸上的也没什么表情,站着这里一动不动。我把玉尺贴在其中一只的脚踝上,那老鬼没动,看来没什么感觉了。
鬼是飞天蜈蚣养成的。
尸体不是古秀连偷的。
这东西凑在一起,那就奇怪了。古秀连至今不见踪影,没有个真面目,上次逃走之后已经有几天了,难道他就在四周。
我咬牙下定决心,沈易虎一帮人就在四周,古秀连现在出来搞我,那就是作死的节奏。我把玉尺拿在手上,激起了灵光,我想起了正一派超度人的《血湖科》里面的内容,心中孕育了感情,为他们超度,送他们离开这个苦难的地方。
人要过人的生活。
鬼要过鬼的生活。
七鬼也是时候离开了。
我心中想了一会,用玉尺在他们下面画了一个圆圈,开始将《血湖科》念了起来,一遍下来另外一遍又念了下来,等到了十三重,七鬼脸上渐渐又了表情,似乎在动了。
其中有一只告诉我,他原本是山西那边的煤矿工人,死在煤矿里面,本以为就算结束了,没想到后来被人抓了,放在一个炉子里面,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出来的时候接着换了一个地方干活,没想到还是挖煤。
另外还有一只告诉我,自己原来是黑砖窑的工人,没日没夜干活,吃饭的还是猪吃的,有一次逃跑的时候,被两只大狼狗咬死了,本以为可以进入轮回再活一回的时候,没想到被人抓住了,放在一个炉子里面,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来出现在一个煤矿里面,接着干活。
其余五只的命运差不多,差不多都是横死异乡回不去了,所以流落在外地,被当地的恶鬼欺负。
它们原本没有太多的时间,长年累月的辛苦,就要消亡了。我把《血湖科》念完,也唱了两句:你们走好,你们走好。
从湖面摇晃来了一只无底的船,一个带着面具的鬼渡船船夫把车靠在岸边,喊道:“上船吧,去冥河,过轮回盘了。”船夫带着面具,看不清楚面容。
船是无底的船。
船夫是带着面具的船夫。
我伸手把它们的头上面的捕鬼符揭下来,七鬼排着队,全部坐上了无底船上面,坐在上面。船夫喊道:“你们坐稳当。”猛地一撑蒿,船划出了十多米外,江面飘渺的地方,就是生与死的尽头。
船夫的动作很娴熟,往来江面上,专门拉人的魂魄回去,顺着江面往后走,估计就能到达冥河了。
水上是鬼船夫,地上是勾魂者,山间是无常客。
配有十大鬼王,数不清的阴差,就是为了把魂魄带回去。可世间无数人,横死不计其数,最终还有人犹疑在世间,外加上不甘心逗留世间,是以阳间有鬼魂逗留,也是常情。
送走了鬼魂收拾了七尸。也说不上收拾,因为它们似乎就完成了任务,全心全意就是离开,我只是个帮手而已。石棺上面跳舞的女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在棺材上面留着三朵玫瑰花,我把花拿起来,花很香。
玫瑰从来就很香,虽然在棺材上面还是很香。
我拿着对讲机喊沈易虎过来,说都收拾了,把尸体都运回去吧。沈易虎喊了人过来,用运尸袋把尸体装好,装上车。
沈易虎看着面前的石棺喊道:“又来了。萧棋,这回你把我眼睛给蒙上吧。不然我又要走火入魔,把你弄死了。”沈易虎看了我手里的玫瑰花,也是好奇:“你手里面怎么有玫瑰花。”
我道:“沈警官,这石棺很熟悉吧。玫瑰花是石棺上的。”
我看了石棺的打开的位置,发现已经打开过一次。我被沈易虎那么一说,还真不太敢打开了,里面有什么老僵尸出来,寒冬腊月大晚上,把我咬死了,我找谁说理去。
我把黄金罗盘拿出来,反反复复地测量了,又把玉尺在四周比量了一下,都没有多大的反应,里面应该没有怪东西。
再说,要真是打开过了,里面的东西怪物早就被拿走了,也不至于还留在里面,再想着尸体和七鬼都安安稳稳,今晚不像是不走运的时候。
我把玉尺插在棺材盖上面,转动了一下,从玉尺蔓延出一到蓝光,顺着棺材盖四周蔓延。
彼时,寒风吹拂之下,蓝光鬼魅却美得不可胜收。
玉尺的从来没有这一次的蓝光茂盛,好像全部的蓝光都激发出来了。我沐浴在蓝光之中,脑袋里面一片澄净,从来没有此刻般要忘记眼前的世界。
一个棺材,还是石头做的。
为什么会给我这样的感觉?沈易虎也迷瞪了眼睛:“怎么玉尺光芒这么旺盛,你的东西不是遇到怪物就冒蓝光的吗?不会是遇到僵尸王了吧。”
沈易虎本能地守在石棺旁边,若真有僵尸王,怕是早就跑到两百外了,这回可好,他没有跑,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和我一样,不觉得气息古怪。
我手僵持了一下:“僵尸王!大哥,你是被黄氏吓怕了,哪有那么多的僵尸王。沈大哥,要是真的出一只僵尸王,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告诉我父母,我是守卫人民安全而牺牲的,我是烈士。”
沈易虎道:“现在你会死,我肯定不信。咦好奇怪。”
我连忙问道:“怎么了?”
沈易虎指着天上忽然出现的月亮:“什么时候月亮出来了。你记不记得在白水村,那天下午就有月亮出来的。”
我原本相信自己感受的,听了沈易虎这么一说,我有点拿不准了。
我道:“大哥,我好好的稳稳的心被你吓坏了……”
我看了一眼天空,果然还有月亮,怪了怪了,真是怪了。上半夜还是寒风阵阵,天上都是乌云,怎么现在就出来了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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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棺忽然动了,瞬间就被推开了,我和沈易虎吓一哆嗦,猛地往后面一跳,沈易虎后跳了两米,我跳了三米。
石棺里面站出来了一个人,在月光下,特别美丽,特别动人。
我把三朵玫瑰花递上去:“我等你好久了。这是送给你的花。”
第37章 红面具女人
石棺开着,里面站出来的人居然是谢小玉,呆呆萌萌的感觉,呼吸也很正常,很熟练地石棺上面下来,笑了一下,接过我手上的玫瑰花,将我左手拿起来,恨恨地咬了一口。
沈易虎道:“扶住哥一下,哥有点受不了,缺氧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小玉落下来,我忍住她咬我的痛感,用手摸摸脑袋,月光照耀下来,还是明媚动人。
我问道:“你怎么来了啊?”
我是亲眼见到谢小玉在佛骨面前化成光影的,可现在出现的谢小玉还是那个小玉,还是当初的感觉,我知道谢小玉是真的谢小玉。
这是怎么一回事。
手机响了,是和尚花长生打来的电话。
“萧棋。跟你一起的谢小玉没有消失。佛骨面前只是一个障眼法,长眉师叔祖让她在佛前过了一段时间,变成了一个纯洁的玉尸。”花长生说道。
我道:“花长生,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花长生说道:“因为她会很难受,所以要瞒着你。是薛幼娘给你带回去的,你看到她和小玉没有?”
我四周看了一下,没有薛幼娘的踪影,在远处大桥上面,似乎有个影子,距离太远,将手里面的烟花拿出来,拿在手里点了起来。
霎时之间,烟花迷乱。
都市迷离,寒风之中的人,如同一朵孤独的黑玫瑰。
沈易虎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薛幼娘。
谢小玉的忽然回归,比之之前还要纯洁,出现在石棺里面,如同奇怪的仪式。
很可能是薛幼娘换走了石棺里面的东西,然后弄了一个古古怪怪的抬棺,把谢小玉以这种的方式还给我。
当然,在谢小玉之前回来的,还有的就是黑猫何青菱。
看来,我原本以为一切都解开了的时候,根本就是我的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七具尸体找回来了。
但是是谁偷走尸体的,还是没有找出来。
石棺被运了回去,加上上次就是两个,我让沈易虎通过关系弄了回来,在江城郊区租下了一个还很宽敞的房子,把两个石棺都放在里面,几乎一模一样棺材,同样的花纹,同样的石材,同样的大小,几乎可以断定是一个人做出来的。
谢小玉越发地美丽,也越发地懂事了,或许她是唯一一只在佛骨面前潜心修佛的一只僵尸的,天上地下似乎只有这么一只。只是不能说话,倒有些缺憾,我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我总感觉我,变成了一个父亲,带着不太听话的女儿。
为什么有人说,女儿是前辈子的情人,这话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
尸体送回医院后,经过一些简单检查,并没有特别的伤害。通知了家属来拉走了。太平间的老何还在喝酒,我一脚把门踢开,沈易虎跟了进去。沈易虎把枪咚地放在桌上。拉出了一把椅子看着。我问道:“老何,你再说一说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何笑道:“你逗我吧。警方问了不下二十遍,你还不如回去看笔录。”
我一巴掌打下去:“老何,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把七块铁片丢在地上。老何冷笑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易虎上前,一脚踢在老何的小肚子上面。
“你骗了我一个月,老子忙活得要死。告诉你,铁片上面有你的指纹,你还想说什么呢!”沈易虎咬牙说道。
我拉住沈易虎:“你是警察,打人别人投诉你。我就不一样了,我来试一试老酒鬼有没有力气?”老何往回退了两步,看着我摩拳擦掌:“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
我耸耸肩膀:“不是我想打人,是你想逼我打人。”老何嘴里面一苦,两个牙齿就被打掉,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沈易虎笑道:“谁来救你啊,这里是太平间啊。”
老何叹道:“你们两个是魔鬼。给我倒一杯酒,我来说。”沈易虎给倒了一杯酒。老何吐了一口血,喝了一杯酒笑道:“我是心甘情愿的。铁片就是我放进去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何的眼睛放出一种奇怪的光芒。
能让人一个醉鬼心甘情愿的做一件事情,除了钱就是美色。
“谁给你的钱?”我沉声问道。
老何喝了酒,脸色微红,吐了吐沫:“我老何原本是一把好手,视金钱如粪土。”
我问道:“那为了什么?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金钱,就是美人了。
老何道:“出点事故我被派来看太平间。我老婆跟我离婚,带着儿子嫁人了。院里面的女人,没有一个拿我当人看。我本来不喜欢争名夺利,来到了这里,倒也觉得远离了都市,一个人看看书,偶尔幻想一下未来,倒也过得不苦闷。”
我问道:“也不错,想得开,在什么职位都是为和谐社会建设贡献力气。然后呢?”
老何道:“可是我遇到她之后。她把我当一个人,还把我当一个男人看。让我觉得原来我这样活着就是窝囊。沈警官,我问你一件事情。白雨悬案有十年之长。后来破了,那个医生你知道吗?”
沈易虎笑道:“就是我么两人破的。医生叫叶准,和叶问儿子一个名字。”
老何惨笑道:“你们可能永远不知道真相。他是我带的徒弟,来的时候,意气风发,是个英俊的少年,我和他也是因为那次意外而承担过错的。”
白雨的断头案子,沉寂十年,因为白雨的十年阴魂路没走完,回来寻仇,正好被我遇到,后来才找出了刀疤医生叶准。
老何道:“其实怪不得我们。当时我和叶准进去,是接替另外一个完成手术的。”
我和沈易虎同时惊叫道:“居然有这回事。”
老何道:“没错。我是替人承担过错的。言归正传,自从见到她之后,我才得我这十年过得浑浑噩噩的。她温柔的话鼓励我要有信心,要相信爱是存在。她爱我,爱我的沧桑,也爱我的默默忍受。”
我问道:“她是谁?”
老何道:“你们永远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因为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告诉我她叫小莲,每次见我的时候,总是关爱我。如同母亲对孩子一样。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小莲。
又是小莲。高僧背德少林寺大师圆通大师的笔记里面出现的就是小莲,而小莲就是薛幼娘。
我问道:“她让你把铁片放在尸体的嘴巴里面的吗?”
老何点点头道:“是的。我心甘情愿,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我心甘情愿。”
我好奇地问道:“她和你上床了没有?”
老何骂道:“不要把人想得这么龌龊。我喜欢古典诗歌,她就跟我谈论古典诗歌。我和她是精神恋爱,我连她的手都没握过。”老何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遗憾。
沈易虎站起来:“回去,我让人把画像画出来。”我拦住了沈易虎:“没用的。画出来也没有用。男人为了女人顶罪,更何况是她精神上的爱人,他会说吗?老何也不容易,他替人承受了十年过错。尸体找回来了,要是没有太多的过错。就算了,关两天就算了。”
老何见我要出门,喊住我:“我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她还会回来见我吗?”
我笑道:“你已经没有用了,她不会回来找你的。”
走出后。
老何唱到:“将进酒,杯莫停……”
老何还是被沈易虎带回警局询问情况。我回到花店。军哥汽修所停顿了半天,已经开门营业了,军哥的脚受伤,坐在店子里面,开着烤炉。刘继保和铁牛伤好了不少,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就干活了,年底了,不少人来保养车,到时候开车回老家,路上不能抛锚,店里面的生意不错。
军哥是不是骂了几声,多半是责怪刘继保的三心二意。刘继保把扳手往地上一丢,师父,叔,黑狗一个月都拿三万了,刚泡上了一个空姐,我这修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军哥气愤不已,腿上缠了绑带:“你丫,不知道好歹。我带你去见见。”拿起电话给龙奇山打电话,说周日一起喝茶,感谢上次的事情。龙奇山毕恭毕敬地说到时候兄弟们都到。
军哥沉声道:“有个叫做黑狗,带来,没事,我想见见,听说他上了个空姐,一起带来。”
军哥见我站在门外:“萧棋,到时候一起去。”我点点头,回到花店的时候,鱼雨薇不见了,母亲张罗卖花,我决定等年初了,在请一个帮手回来。小贱和小猫蹲在地上,母亲怕它们冷,在地上垫了一件旧衣服。
电话响了起来。
“萧老板。昨天订的花晚上八点之前,送到未央酒店对面马路的浪漫人生。”
我愣了一下,浪漫人生旁边的花园多半是同志们过去玩的。浪漫人生去的多是帅哥们勾引帅哥的地方。
“我是薛幼娘。”声音一变。变成了女人的声音。
第38章 意外惊喜!
我看了时间,下午五点钟,让爸妈张罗着关门,拉着猫狗就回去了。谢小玉的出现,让爸妈觉得奇奇怪怪,毕竟小姑娘漂亮,唯一就是傻傻的不会说话。
我告诉父母,她是我老朋友表妹,我帮忙照顾,人很好说话,力气很大,也不容易生气。
母亲道,要是荼荼姑娘看到怎么办啊?
我愣了一下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跟她联系了。
母亲也愣了一下,问道,那无双姑娘呢?
我沮丧道:“年底,班机比较多。她现在满天飞了。而且她已经是我的亲妹妹了。”
母亲叹道:“你啊,总不能娶一个笨姑娘回去吧。”谢小玉似乎听懂了母亲的话,有点不高兴,瞪了两眼母亲。母亲笑道:“看来不是笨姑娘,还能听懂我的话。”父亲不高兴道:“又不是你选老婆。一个男人没有几个选项,那就说明那男人混得不好,混得不成功。”
母亲一跺脚:“好你个萧清河,你跟我说说,你当时娶我的时候有几个选项?”父亲赶紧求饶:“我第一回去你们家小屋相亲,你在门缝看了我一眼,我就看上你了,就你是我的唯一。”
我叫道,爸啊,你不愧是看《一起去看流星雨》。
吃了饭之后,我换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到花店取了鲜花,骑着摩托车就去浪漫人生了。八点钟的时候,酒吧慢慢地有人多了,我没有薛幼娘的电话,到的时候在浪漫人生等了一会,一个欧洲帅哥看来问我:“晚上,我请你喝杯酒吧。我中国话说得不好,你教教我。”
我警觉地看着:“你要干嘛?”
帅哥眼珠子转动了两下,点点头道:“干。”
薛幼娘换了一件男装,风衣盖住,一顶脑子灯光之中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女人,上前推开了帅哥,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变了:“滚蛋。我们是一起的。”
我把花递给了薛幼娘道:“一共五百块。”薛幼娘道:“来都来了,进去坐一坐吧。”我说道:“换一个地方。”
薛幼娘笑道:“不进去也可以,有些话我可不告诉你了。”我闷声低头开了门,推开门请薛幼娘进来,找了一个临街的位置坐下来,刚坐下来没一会,有酒吧服务员过来送酒,说几个帅哥请我喝的。
薛幼娘袖子一挥,酒瓶酒杯啪啪啪地全部摔倒在地上,恶狠狠地一扫,果然没有人再看过来了。
我低声道,娘啊,我这个样子怎么有人喜欢。薛幼娘道,你这一款是很多娘炮喜欢的,萧大师,你回头看三点钟方向。
我刚才没注意,现在看过去,那不是宋有为和陈永明嘛?薛幼娘道,等下还有惊喜的。
我急忙把衣服拉下一点,别让这两人发现了。
我问道,算了,我怕你了,你把我找来是干什么的?薛幼娘拿出两张照片:“这个人是谁?”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面是红面具的女人,我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薛幼娘叹道:“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我问道:“谢小玉是你带回来的吗?”薛幼娘点点头,没有否认。
我又问道:“偷走七具尸体的人是你吗?”
薛幼娘道:“是我。”
“那么军哥是你派人撞的?”我问道。
薛幼娘摇头道“不是我。是古秀连。”
我不相信摇摇头。
“我来告诉你。我弄出七具尸体出来。然后古秀连借了一具过去,就是为了引出你和日本人的比斗。”薛幼娘说道,叫了一杯酒。
“古秀连说尸体不是他偷出来,看来没有骗我。”我想了一会说道,“那么你们偷尸体是为了什么?”
薛幼娘道:“很简单,就是为了红面具女人,以及石棺里面的东西。”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和古秀连都是为了红面具女人。”
薛幼娘道:“是的。”
石棺要出世的时候。
古秀连和薛幼娘要想得到石棺。古秀连正想着时机把我杀了,所以设局把建国叔拉进来,没想到我意外活了下来。这个时候,古秀连发现日本人出现在江城。所以想了办法,让我把注意力转移到日本人身上,在此种斗法之中,古秀连有几次机会想杀我。
但是没想到,红面具女人直接出手,挖出了石棺,连夜就离开了。古秀连转而想拉我一起对付红面具女人。
薛幼娘和古秀连扑了一场空。准备好的七尸和养了三年的小鬼都没派上用场。
等到薛幼娘出现追到石棺的时候,石棺里面的东西已经空空的。
红面具女人已经不见了。
我想清楚里面的勾当:“你们弄了这么多迷雾,还真是费尽心思。只是最后被人玩了,不觉得难过吗?”
薛幼娘道:“比不上别人,能有什么办法啊!”
我问道:“古秀连现在在哪?”
薛幼娘道:“你要找他。我也要找他。他听说是去韩国整容了,他那个人,我第一回和他见面就在这里见面的。迷倒了一片。现在好了,脸给废掉了。不知道去韩国有没有用。”
我捶桌子:“他害死我了我师伯。”
薛幼娘道:“好了。以后你再跟他算账吧。如果有这个红面具女人的消息,记得打电话通知我。”
薛幼娘起身,付了酒钱,忽然拿起酒杯,泼在我脸上骂道:“林大南,你个该死的。”原本在角落里面的宋有为,听了薛幼娘一声暴喝,也站了起来。朝我这边看过来。
宋有为喊道:“南哥。”
薛幼娘小声喊道:“萧大师,我有惊喜送给你。”
我看着宋有为跑过来,又怕陈永明认出了我,赶紧开门就跑,刚起来,发现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系在桌子上面。
宋有为喊道:“南哥,等等我。”
薛幼娘一脸无辜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宋有为站起来的时候,陈永明也跟了过来。我好不容易挣脱出了浪漫人生,宋有为已经追了过来。刚出门,只见在这边逛街的陈荼荼和高墨经过。高墨道:“有人跟我说,萧棋就在这边。”
我靠,这就是薛幼娘的惊喜吧。
高墨看着浪漫人生,嘀咕道:“荼荼,这不是传说之中的同志酒吧吗?”
陈荼荼脸色很难看,看着我,又看了追出来的宋有为以及陈永明。我说道:“你听我解释。我不是的。”
陈荼荼一巴掌打上来。宋有为冲上来:“你谁啊。你谁啊。你谁啊。谁让你打我南哥的。”
陈永明侧目看到:“你叫他什么?”
宋有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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