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时机

    今天薇奥拉果然来了呢。(m.K6uk.com看啦又看手机版)
    一旦被魔女盯上之后，就像是被花朵的香气引诱的蝴蝶一样，但不知自己是在深陷泥潭呢。
    黑猫独自坐在窗台边，耳边不时传来两名女孩的欢声笑语。
    它真的有点好奇，艾莲的那些亲切的话语中有几分是伪装出来的。
    现在魔女十分慷慨地邀请小薇品尝放在自己床边圆桌上的红茶，果然出身僻壤的女孩对此十分赞叹。
    也是呢，毕竟是几乎连砂糖都没怎么见过的女性，在短暂的一番惊奇后就只顾着重复些单调的赞美的话语了。
    如果是那个令人讨厌的未知生命疑似人类的话，应该会对此评价感到骄傲吧。
    不知道因何缘由，黑猫觉得自己能稍稍注意到自己和那个家伙间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或许正是因此连带着它也能搞懂对方的一点心思了。
    “艾莲？”
    “嗯，什么？”
    “这只小猫是艾莲养的吗？”
    黑猫开始感觉到自己正被身后的女孩指指点点了，便适时地转身一叫，刻意显示出自己的灵性。
    “喵”
    反正早在带薇奥拉进入这里的时候，它就表现得有够超常的了，这点小表现反倒不算什么。
    “它啊，”魔女呈出早已预备好的说辞：“是它自己擅自住进来的哦”
    接着艾莲又开始聊起了自己的病，在经过或真实或虚假的加工后，毫不意外地挑起了薇奥拉的同情心。
    她成了一个连几步路都走不了，身患恶劣传染症的可怜少女。
    为了养病才不得不从遥远的地方搬到这里，一直以来都过着孤单的生活。
    如艾莲所想，薇奥拉问起了她的父母。
    魔女表演出了极具真实感的迟疑，实际上有关于她自己过去的阵痛早已过去，除非她自己为了寻死而自揭伤疤。
    艾莲甚至没有准备复杂的借口，只是摇头：
    “以前是住在一起的哦，在我搬到这里之后，他们却再也没来过了……”
    为了进一步博取眼前这个缺乏警戒感的女人的同情。
    果不其然，被她表现出的悲观刺激到的小薇，联想到自己仅仅两次造访，所观察到的洋馆的一切，几乎跳起来般的反驳。
    “一定是为了你而努力工作着，才能让艾莲你在这样大的房子里好好养病啊！”
    “唉，是这样吗？”艾莲故作被她的激奋而惊吓到的样子，旋即垂下眼角：“啊，是这样啊……”
    不善辩驳的薇奥拉，拼命思考着填充语言她想起自己刚刚喝到的好喝的红茶，更一步地为自己增加说服力。
    “对啊，难道不是还有雇佣了某个很好的人来照顾艾莲你的起居吗？”
    “唉？”这次艾莲是真的懵了，她不懂对方什么意思。
    “虽然艾莲你的命运很凄惨，但你的身边不是正有着某人在努力地照顾你吗？”
    “不是……”
    “那杯茶是这么告诉我的，尽管我也没喝过什么好茶就是了，但我知道哦”
    薇奥拉回忆着还停留在自己舌尖的淡淡的纯和清甜，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将一手按在自己胸口前，另一只则握住艾莲的手真挚地说道：“现在一定就有一个纯粹的，关心着艾莲的人在照顾着你，我能确信这一点。”
    仅从她的角度出发，这是兼顾了父亲的守护和母亲的爱怜的情感。
    而一旁的黑猫只觉得一阵恶寒。
    那个异常生物有这么复杂的情感吗？
    而躺在床上的魔女只是稍微一愣。
    “真的是为了我吗？”
    而不仅仅是为了获得自由吗？
    魔女的话中暗藏着两层意思。
    她终于想起了这几天来一直照料着自己的奴仆，并迟钝地发觉自己已经十分自然地接受了他的照顾。
    艾莲从未改变过对自己这名召唤来的生命的定位，只是一个略有智力，比较好用的奴隶而已。
    记得之前她在尝试炼制药水时，还差点激得对方暴乱，好在事态自然平息了下去。
    魔灵也救过自己，但她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反正就算他不救，自己也不会死。
    恐怕自己作为主人算是十分不及格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简单的主仆关系，也可以算是自己在被关心着呢。
    ……
    “是嘛，我又被关心着啊。”她眼中放出光芒。
    薇奥拉觉得艾莲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深感喜悦：“对啊，虽然那些关心你的可能不常露面，但我的父亲也是常常工作到很晚呢……”
    嗯？
    魔女听到了某个关键词，原本起伏的心绪瞬间平静下来。
    她的金色眼瞳开始对准看上去比自己要大上七八岁的少女的双眼，将自己瞳孔中的红色血丝和妖异本质印刻到对方的记忆中。
    这种注视的时长，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可被理解的范围。
    艾莲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用称赞薇奥拉的碧绿瞳色的说法混淆了过去，她们就这样顺利地渡过了一个下午。
    有人爱你啊……知道这个，我很开心。
    她从没有像这样一刻的那么确信，薇奥拉就是自己要用来交换身体的目标。
    果然，魔女还是不认为，自己是有在被人爱的。
    ……
    从洋馆出来之后，薇奥拉就总觉得自己身上一阵轻飘飘的。
    她不觉得自己有违背了父亲的说法，或是不久前，某位已经记不清样子的人，和旅途返程时的一对哥哥姐姐的叮嘱
    “不要进入森林深处”的说法。
    艾莲的家只在森林里几步路的地方，远称不上深处她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和这样一个女孩交往，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也不想让父亲知道。
    会给艾莲惹来麻烦的吧。
    她用着最大限度的善意来试图代替自己想象中的艾莲父母，以及现在照顾着艾莲的某人，分担他们的苦劳。
    孤独的女孩需要一个和她交谈的伙伴，比她只大上几岁的自己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自己并不只是出于同情，还有短暂而坚实的友谊深信这一点的少女决定就此隐瞒下有关对方的一切。
    并如风般穿梭林间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
    魔灵站在封闭的书馆窗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伸出指尖用力摩挲了一下窗壁，在上面划出了数道划痕。
    随着墙壁被自动修复，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边际魔灵默然地后退数步，垂下脸开始沉思。
    他有种必须趁此最后时机打破现状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