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朝闻道

    本是一脸不屑的墨阳剑师，此刻满脸惊讶。
    这两种剑法，本是千年前两名人间剑法大家所创，绝天尊遍览诸天剑诀，自然不会不知道。
    当墨阳剑师舞出平阳十三式时，陆云川便将他的剑法与绝天尊留下的记忆稍作对比，然后就得出了结论。
    叶轻尘摇了摇头，叹道：“到底是凡人，见识短浅却还想要强行平凑出新的剑法，也不想想若是连你都能成功，凭什么千年来没有人这么做过，罢了……剑给我，今日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合并武技是怎么样的。”
    “你来教我？”
    墨阳剑师又好笑，又好气，身为一个剑法大家，他还从来没有如此受气过。
    除了少年时，谁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居然也敢口出狂言教他？
    虽然不得不承认叶轻尘确实见多识广，点出了他剑法的来源，但这却并不意味着叶轻尘的剑法造诣就比他高明。
    要知道，理论与实践从来都是两回事。
    正待他欲开口讥讽之时，背后的青冥宝剑却倏然纵出，落在了叶轻尘手上。
    “怎么回事？”
    墨阳剑师倏然眯起双眼。
    青冥宝剑早就已经认主，除了他以外无人能够驾驭，可叶轻尘又是如何做到的？
    “不用想了，这招叫做奕剑术，万剑皆可奕。”
    奕剑术乃是绝天尊最强的手段之一，墨阳剑师自然没有见过。
    叶轻尘手执长剑，轻描淡写地舞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虎落平阳》与《狂风扫落叶》，你想要融合两种剑法，又怎么能够破坏他们原先的出剑轨迹？”
    话音落下，只见叶轻尘凌波微步，频频掠动。
    长剑在空气中连点十五下，留下十五道残影。
    “剑十六，风生水起！”
    一声厉喝，气质突变。
    平和的双眼眨眼间凌厉起来，一股凌厉的剑气迸射而出，竟然将满池的荷叶全部斩断，无一幸免！
    剑落，叶轻尘闲庭漫步，手腕一抖，青冥宝剑在空中转了两圈，重新落回墨阳剑师背后的剑鞘之中。
    而后者，睁大了双眼，浑然不可置信。
    完美无缺！
    叶轻尘的剑法竟然达到了完美无缺的境界！
    墨阳剑师的脸上露出微微疯狂的神色，要知道叶轻尘可还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一个连真气都未曾拥有的少年！
    什么剑法宗师、剑法大家，此时落在墨阳剑师的眼中都弱爆了。
    这，才是一个剑客的最高境界！
    风流写意，随心而动！
    剑停。
    剑气却不止。
    叶轻尘回首淡然道：“想要将这两种剑法结合，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虎落平阳》有五式，《狂风扫落叶》有八式，但《平阳剑法》却必须要有十六式。”
    墨阳剑师哑口无言，满目怔然。
    半响，他才缓过神来，直接跪倒在地，拜服道：“请大师受我一拜！”
    “大师？”
    叶轻尘吃吃笑道：“我难道不是个废物吗？”
    墨阳剑师赧颜道：“是在下眼拙，冒犯了大师，还请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作为弥补，在下愿以青冥宝剑为代价赠与大师您，只求大师收下我这个弟子，让我跟在大师身边学剑！”
    “你走吧，我不收弟子。”叶轻尘淡然回应道。
    “大师！”
    墨阳剑师急了眼，立时喊道：“只是记名弟子也可以！在下不需要大师特意指教，只要大师愿意让我在一旁观看大师练剑就好！我愿意出每天五万铜币作为学费！”
    叶轻尘微微眯起双眼，“你这么有钱？”
    墨阳剑师被问的微微一怔，羞赧道：“我只能付得起三天的学费，三日后我就付不起了。”
    “那你还想跟我学剑，十五万铜币换三日求道，值得吗？”叶轻尘问道。
    “值！”
    墨阳剑师激动道：“只要能跟在老师身边，三日时间足够我学有所成！”
    朝闻道，夕可死矣。
    叶轻尘微微动容，任何一个懂得虚心求教，追求大道的人都值得尊敬。
    何况墨阳大事本意不坏，只是替叶菲可惜，恨铁不成钢而已。
    “起来吧。”
    叶轻尘淡淡道。
    “大师……”墨阳剑师犹豫不决，以为对方执意要拒绝自己。
    叶轻尘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答应你，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三个月，每天早上跟我一起练剑，条件是在这三个月时间里，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
    “这是自然！”
    本以为墨阳剑师好歹身为一方大剑客，听到这种要求会迟疑一下，却没有想到后者竟一口应下，还理所当然的样子。
    叶轻尘拂袖离去。
    墨阳剑师跟在其身后，迟疑道：“老师，那这套剑法，您意下该取什么名字？”
    “我不是说了吗？”
    叶轻尘回头道：“《平阳剑法》难道不好听吗？”
    墨阳剑师喜极，言下之意，这是要将开创剑法的功劳推到他头上啊！
    这种开创剑法的功绩，足以让他流芳百世。
    “多谢老师！”墨阳剑师拱手恭敬道。
    叶轻尘微微点头，不在意道：“以后不要在人前叫我老师，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这怎么可以？”墨阳剑师早已将叶轻尘当作了自己的老师，心中一万个不愿意，“要不然学生就称呼您为先生吧？”
    “随你吧。”叶轻尘有些头疼，但只要不让别人知道他与墨阳剑师的关系便可。
    他本来就是个低调之人，能不惹的麻烦还是不惹为妙。
    ……
    夜空。
    繁星点缀，皓月当空。
    夜幕下的岚城依然明亮，叶家也同样明亮。
    亮如夜市，夜市亮如白昼。
    安排墨阳剑师在叶府后院定居之后，叶轻尘便潦草地吃过晚饭，回到了自己屋中。
    即便叶轻尘心性淡泊，但他毕竟不是无情之人，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
    原谅了墨阳剑师，不代表着他就能忘记所受的屈辱。
    “一日不能修练，这废物的名头就一日不能洗白，我要改变这一切！”
    叶轻尘的目光凝聚起来，突然变得异常坚定，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去做成一件极具挑战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