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004章：小试牛刀

    船上众人闻言看去，几个眼尖的乘客惊道：“是浮尸！死人哪！”
    “死人？”
    “造孽啊！”
    诸位乘客均是十分惧怕，登时乱了起来。
    殷梨亭走出船舱，极目遥望。
    “怎么了？”周芷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水里似乎有一具浮尸。”
    “浮尸？”周芷若凝力于双目，莹光掠过，果见一人随着波涛起起伏伏，却始终不曾沉下去，忽然一阵碧浪翻滚，那人被浪头一卷，露出一张令她熟悉无比的脸，容貌清秀，面色青白，嘴唇发紫，竟是号称当世轻功第一的青翼蝠王韦一笑，“是他？”
    殷梨亭奇道：“你认得他？”
    周芷若微微点头，低声道：“他曾有恩于我。”若非青翼蝠王当年在万安寺中威胁赵敏，否则张无忌离开后，以赵敏的阴狠毒辣，定会再次出手毁了自己的容颜。
    她把声音放得极低，周致远不懂武功，自然没有听到，但殷梨亭却听得清清楚楚。
    思量许久，周芷若转头朝周致远道：“爹，那人似乎没死，我们把他救上来吧！”日后他扬威光明顶，现在不应该死，他浮在水中，应是因为水能解冻，亦能略消他体内寒毒之冷。
    她对明教的印象不算太好，若是别人她定然冷眼旁观，但是韦一笑却值得她救上一救。
    周致远怜爱女儿，素来百依百顺，便把船摇向韦一笑，距离他丈许时停下，周芷若迅速取出那条用奇蛇之皮绞成的软鞭往水里甩去，灵活地缠绕在韦一笑的腰际拉过来，她虽然服用蛇胆内功大进，而且力气奇大，但却不敢表现出来，遂假装力气不支，小脸涨得通红。
    “我来！”殷梨亭伸手抓住鞭梢，微一运气，便将韦一笑提上甲板平放下来。
    来往乘客都吓得缩在船舱里不敢出来。
    偶有一两个探头看热闹。
    周芷若不以为意，伸手到韦一笑鼻端下一探，气息若有若无，只是奇寒无比，离了水，他身躯如冰，不住发抖，脸上罩着一层青气，显得面容十分诡异，但身上并无伤痕。
    她按了按韦一笑的脉搏，若断若续，却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命悬一线。
    “他怎么样？”殷梨亭问道，他行走江湖多时，从未见过有谁中过这等厉害的寒毒。
    “他是受了内伤。”周芷若扭头道：“爹，我们把他搬到后舱，免得吓坏客人。”
    周致远点点头，正要伸手，却被殷梨亭阻止：“船家，让我来吧，我力气大！”俯身扶起韦一笑，只觉得似有一块寒冰入手，登时打了个寒颤，上下牙关不住打架，好不容易才把他挪到后舱的木板床上，周芷若已在后舱中烧起了火炉，却不减半分寒气。
    “我随身有师门治疗内伤的药。”殷梨亭从怀里拿出一**白虎夺命丹。
    周芷若道：“他是修炼寒冰绵掌时出错，三阴脉络受损，经脉中淤积了至寒阴毒，所以一旦催动内力，寒毒就会发作，须得吸活人的热血才能解毒，否则全身血脉凝结成冰。”
    殷梨亭惊奇地道：“你小小年纪，怎会如此清楚？”
    周芷若不答，伸手贴在韦一笑后心的灵台穴上，一股绵绵密密的内力助他驱毒疗伤。
    九阴真经乃是天下武学总纲，玄门正宗，博大精深，她天资聪颖，悟性奇高，当年习练数月速成功夫便能在招式上与张无忌并驾齐驱，而如今她拥有数十年的经验，对武学的领悟力更加非同小可，按部就班修炼下来，加之一直服用蛇胆，内功浑厚，已有了三四成火候。
    殷梨亭问道：“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她小小年纪，能有几年功力？
    周芷若摇头。
    不久，殷梨亭发现周芷若居然一直举重若轻，不见丝毫窘迫，不由得大为骇然。
    约莫过了一顿饭功夫，韦一笑面上青气渐消，寒气略减，但依旧冷得厉害，并未清醒。周芷若收回手，微一沉吟，拿过殷梨亭手里的白虎夺命丹，倒出一颗白色药丸，捏破蜡壳，塞进韦一笑嘴里，最后拍拍手把药**还给殷梨亭道：“好啦，他暂时死不了。”
    九阴真经乃是玄门正宗，走的并非阴柔路子，因此她才能放心帮韦一笑驱毒。
    殷梨亭不善言辞，呐呐地将剩下的白虎夺命丹放回怀里，脸上却掩不住震惊之色，“小妹妹你内功居然如此精深，真是让我殷梨亭大开眼界！”
    周芷若不语，在火炉里加了几块炭，然后步出后舱，重新坐在甲板上。
    “你怎么不说话？”殷梨亭虽然腼腆，但他天生热情，坐在周芷若旁边，同望流水，“我不知道你师从何门，不过之前你说那人吸活人热血，我看他练的必是邪毒武功，这样的人动不动就杀人吸血，未必良善，你还是不要太过接近才好。”
    周芷若虽然文雅柔顺，但行事却似有几分肆无忌惮，殷梨亭隐隐有些忧虑。
    殷梨亭一开始觉得她天真可爱，现在对她却是十分敬重。
    武学一道，讲究的是达者为先。
    周芷若把玩着小红，淡然道：“是非黑白，谁分得清？画虎画皮难画骨，人心隔肚皮，谁知善恶？名门正派有奸恶狡诈之徒，邪门歪道未必就没有行侠仗义之人。”
    殷梨亭暗自诧异：“她小小年纪，言语间怎会透着沧桑之意？”
    抬头见周芷若美目流慧，弱态生娇，若不知她的本事，分明是个稚龄幼女。
    这时，周致远高声道：“船到渡口了！”
    放下船板，客人纷纷登岸，殷梨亭沉吟片刻，把装着白虎夺命丹的药**塞给周芷若，“小妹妹，我走啦，这药给你留着，或许有些用处。”
    殷梨亭估计她没有治疗内伤的药，否则给那人疗伤的时候就不会用白虎夺命丹了。
    周芷若有几分惊愕，旋即淡然一笑，收下了。
    江船在岸边停了个把时辰才回程，船上依旧有二三十个客人乘坐。
    周芷若望着殷梨亭离开的方向，忽而一笑，武当六侠，名不虚传。她抽身走进后舱，炭火烧得正旺，映得韦一笑面容忽红忽青，极是诡异，但牙关相击，显然还是浑身发冷，她伸手戳了戳韦一笑的胳膊：“韦一笑，醒了就说话。”牙齿都打架了，还装什么装！
    韦一笑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心念急转，手指一动，双掌如闪电一般击向周芷若。
    周芷若手掌一翻，五指张开，反抓韦一笑喉咙。
    无声无息，迅捷无伦！
    刹那间你来我往，已经交手数十招。
    韦一笑心底发凉，这幼女怎地如此厉害？小小年纪，数十招内竟丝毫不落后于他。不等他多想，催动内力的后果就是浑身发冷，手臂僵硬，再难以出掌。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