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黑老头

    陆一鸣点头看向李巧，他知道，这在财务制度上，属于违规，甚至违法，别人可以和你一起加班，一起熬夜，但一起违~~。
    “你相信我做的安排吗？还有我们一起做的事。”
    18岁的陆一鸣，身体里40岁商人的灵魂，他深知语言的魅力，还有心理的微妙变化。陆一鸣做出的一系列安排，出自他多年经商、人事管理、运筹帷幄的经验。
    能做出这些行为，需要有天赋，更需要多年磨砺，可现在~陆一鸣18岁高中生，却做得近乎完美，不得不让李巧惊讶，这家伙是个天才。
    所以李巧对陆一鸣，早已顶礼膜拜，加之陆总和周姐多年对下属的慷慨仁义，他深信陆总一定能渡过难关。
    李巧转身对其余两个出纳说道：“按照整理的数据，开始做账，8点前完成。”
    说完话的李巧坐下，开始和另外两个人分工，将一串串数字，工整的填在账册上。
    很快8点上班时间到，预料的联合查账没有来，而会计室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8点是工人上班的时间，人到了厂子，快速的领钱、签字，以惊人的效率，8点20，在册2132人全部完成一半的退款并签收。
    一道电子音响起。
    “小陆总~我们完成，真没想到，2000多人的退款，从统计、现金调拨、下发签收、账目记录，竟然能在十几个小时完成，这简直是会计工作的奇迹。”
    心里有些得意的陆一鸣，不想向他解释，这其中统筹安排，数据规划，人员调拨的窍门，还有魅力卡牌的加持。
    他在虚空中，拿着忏悔卡牌，看着上面的说明，目视目标，默念激活。目标会忏悔人生所有的过错。
    这~这~这~是一张让人忏悔的卡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随即五金厂的大门被敲开，工商、税务在前，旁边跟着十几名警察。
    为首一名带大檐帽工商人员，挺着好像怀胎9月的大肚子说道：“接到举报，奋斗五金厂、奋斗电线厂等7家企业存在严重金融问题，现对其进行账务核查，请你们配合。”
    李巧和另外两人站在陆一鸣身边，把他当成主事人。
    “查就查吧，你们工商、税务，还跟着警察，我们能不配合吗？你说是吧？”一副笑脸的陆一鸣，看着那大肚的工商人员。
    这不卑不亢，毫不怯懦的表现，反让那大檐帽的工商人员，无话可接，隐约间觉得内伤很痛。
    工商啊~从来是说上句，号令他人的角色，此时被搞的哑口无言，他转头对旁边的警察说，“看这小屁孩，今天他要敢阻拦查账，直接把他抓起来。”
    陆一鸣听对方说话，那就不是个滋味，虚空中他手握忏悔卡牌，看着对方。
    ‘激活’
    就见那大胖子，刚还鼻孔朝天的表情，突然变得抽涕，他握住旁边同事的手。
    “小李啊，我对不起你，上月你被罚奖金，是我去局长办公室打的小报告。”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拿出自己的钱，塞到同事小李手里。
    然后他挨个跟每个同事忏悔。
    什么借你的10远钱，是我故意忘记不想还你，什么那次聚会，你的女朋友太好看，当夜还做梦啦，简直是畜生不如。
    然后他突然看到陆一鸣，一个前扑跪地，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我不应该说你是小屁孩，你是祖国的花朵，你应该被照顾、被关心、被呵护，是我太自大啦。”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工商带头大哥，此时竟满脸鼻涕眼泪的哭成一团，把所有人都惊的不要~不要的。
    但陆一鸣知道，这是忏悔卡牌的作用。
    不屑听对方忏悔，陆一鸣甩开对方满是鼻涕、眼泪，想要握自己的手，指着他身后的警察说道：“你应该向警察叔叔申请，把你给抓起来。”
    得到灵感的工商胖子，双膝在地上挪动，转向带队协助的警察说道：“你把我抓起来吧，我是十大恶人之首。”
    就在带队警察嘴角抽动的间隙，陆一鸣已走出五金厂大院。
    在大院门口，陆一鸣遇到送退款签收单的司机小王，他让小王把签收单拎进去，自己上了奥迪车。
    一会送完签收单的小王上车，看着陆一鸣微笑。
    “少爷~咱们去哪~您吩咐？”此时的小王，经一夜的观察，对陆一鸣彻底改观，自然崇拜加仰望的巴结。
    “周庄”
    想要复合姥爷和母亲的关系，势必要去趟姥爷家~周庄。
    周庄是周梅芳的老家，周仁义便是周梅芳的父亲，周庄三十年的村支书，当年陆奋斗从京都下乡，就插队在周庄。
    陆奋斗粗犷豪迈，周庄自然容不下这条蛟龙，做为村支书的周仁义便对陆奋斗，多加指责，但最后没想到，自己的闺女，竟被拐走，还未婚先有子。
    村支书的闺女啊，虽生在村里，但也是村里的格格，竟让外来的野狍子给拐走，这周义仁就跟吃个苍蝇一般，心里别提多难受。
    一气之下，与周梅芳断绝父女关系，将知青陆奋斗赶出周庄，让陆奋斗没有粮食关系，户口不清的情况下，当了好几年黑户，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是计划经济。
    没有户口关系，就代表你没有粮票、油票、布票……，处处碰壁，活着都困难。
    几年后陆奋斗创业崛起，在乡长和乡派出所户籍科的帮助下，重新确定户口关系，4岁的陆一鸣也跟着上了户口。
    得胜归来的陆奋斗，指着泰山老岳父道，“你要跟我先道歉。”
    结果~周梅芳和父亲的隔膜，变得更深。
    随着奥迪200驶出市区，在郊区道路上疾驰，4月初的乡下，田间洋溢着泥土味。
    这是什么？这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一切生机勃勃~春的味道。
    敞开车窗，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陆一鸣这一昼夜疲惫彻底释放，不自觉~竟睡着。
    黑色的奥迪200，沿崎岖的山道行驶，拐过180度转弯，驶进半山腰的周庄。
    村子百余户院子，散落在半山腰，层层叠叠由崎岖的石板路连接，从远处看就像一座迷宫。
    在村子入口处，有着一处晒太阳的石台，一棵满是嫩叶的大杨树，一口古井还有井台上的辘轳。
    石台上坐着群晒太阳的老太太，淳朴的脸上，洋溢着春天的喜悦。
    旁边的一群孩子，正拿着树枝、石子，相互嬉戏打扰。
    大杨树下古井台上，正有名妇|女，挽着袖子，用力摇着辘轳，随着她声声喘息，桶里满满的井水，被一点点拽起。
    奥迪200驶进村口，嬉戏孩子们蜂拥而上，拿着树枝、石子。司机小王赶紧下车吼道：“走开~走开~你们这帮小屁孩~碰坏车子，把你家房卖了都赔不起钱。”
    在驱赶下，这群淘气的孩子后退十几步，忽然喊道：“锄禾日当午，地雷埋下土，你要敢进村，炸成二百五。”
    气的小王吹胡子瞪眼睛，但又不敢上前，毕竟这是村里。你敢动孩子，不让你光腚回城，那才怪。
    被吵醒的陆一鸣走下车子，抬头看了向~刺眼的太阳，这一觉还真是香。海子写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面朝大海是没有的，但春暖花开，还真是惬意。
    “王叔~别招这些小孩。”
    司机小王有些憋屈道：“少爷~这车可金贵，你看那群小孩手里的树枝、石头，一会让你姥爷，好好收拾他们。”
    姥爷~？陆一鸣脑中翻找着关于黑老头的记忆。前世家里出事后，黑老头闻讯连夜赶来，在母亲的遗像前，哭得像丢糖的孩子。
    颤抖的身体，还有哇哇的哭声，吓坏所有人。
    然后黑老头问陆一鸣和妹妹的归宿，知道他们要回京都，去跟爷爷住，只说了句‘好的’，那边吃得好，穿得好，上学也好，你好就好。
    然后塞给陆一鸣五千元钱，黑老头转头带着倔强，迎着夜风，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