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63.母仪天下

    这些荷兰人简直就是现世报，普特曼斯本以为明朝的皇帝在南京，周边的边防肯定会空虚，便假装接受商周祚的邀请一同北上，暗中却命令舰队尾随至宁波海外，想打水师一个措手不及，借此威逼利诱垄断明朝的贸易权。
    他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哪知道早已被商周祚早识破，朱由校接到密报后命南居益、郑芝龙等人在舟山设伏，普特曼斯刚上岸就发起攻击，击沉敌舰两艘，其余全被俘获，刘香的海盗大军独自逃回东沙一带。
    有了荷兰人送来的这份大礼，朱由校之前才敢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想开设海事学院和造船厂、兵工厂。除了现成的舰船、火器等装备，还有满船的荷兰工匠、军官。普特曼斯失去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全部家当，自知回国是死路一条，只能跟随朱由校等人乘坐密德堡号前往京师，从此成为明朝的外籍雇佣兵团，负责建造船只，训练海军。
    北风呼啸，战旗瑟瑟作响，朱由校站在船头意气风发。这种盖伦帆船的原型是卡拉克帆船，结合结合拿屋船和卡拉维尔船的优点改良而来，一般有四桅，前两根挂栏帆，后两根挂三角帆，排水量在三百到二千吨之间，一直是西班牙无敌舰队的主力。
    西班牙在美洲大发横财，这不免引起英格兰人的嫉妒，为了对付强大的西班牙海军，霍金斯爵士在卡拉克帆船的基础上降低了艏楼，将主要建筑移入船体之内，大大降低了海风的阻力，同时还将圆形的船艉改为方形，使得在逆风中的操控性极佳。
    公元1588年，英西发生大规模海战，最终以英格兰胜利结束。此战盖伦帆船名声大噪，不但成为各国海军的仿造对象，还被英格兰纳入战列舰的设计标准，也就是电影中常见的低舷、横帆、两侧装备加农火炮的海盗船。
    此时荷兰在英格兰的帮助下急欲从西班牙的统治中独立出来，自然也得到了这种先进的盖伦帆船。站在甲板上，朱由校耐心听完南居益的汇报，不禁感慨科技的重要性。舟山海战明朝水师之所以能够大获全胜，一是普特曼斯等主要的头目都在宁波，舰队没有统一的指挥；二是熊文灿、郑芝龙率数百艘大小战船采用突袭的战术，以多打少这才全歼了荷兰的舰队。倘若双方摆开阵势，打一场类似英西之间的格拉沃利讷海战，明朝水师不一定能占到便宜，更不会轻易俘获十几艘性能优异的战船。
    舰队到达天津三岔河口后换乘马匹，众人赶在小年回到京师。朱由校顾不上安抚后宫的妻儿，连夜在勤政殿召开内阁、军机会议。根据方从哲的统计，今年朝廷的岁入突破六百万两白银，这是从正德元年从未有过的记录。另外，应天织造局上缴内务府的白银为一百五十万两，各地藩王累计捐献白银二百万两，加上各藩属国的进贡，整个朝廷的收入接近一千万两白银。
    除去义州保卫战的军费开支，以及其他正常的支出，天启二年的盈余约三百五十万两白银。众人纷纷感叹新政的效果明显，不仅各个灾区得到救济，流民全部遣返回原籍，而且以工代赈和一条鞭法也在全国境内推行，这将形成一个良性循环。不过朱由校欣喜的是农民赋税并没有增加，多出来的岁入全部来自矿税和商业税，这对于缓解内部矛盾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等核算完岁入和岁出情况，朝廷终于迎来了春节的假期，朱由校也趁机休息几日，好好享受老婆孩子热坑头的乐趣。晚膳过后扣月如小鸟依人般的倚在他的身边，张嫣则忙着缝制新衣。只见扣月乌发如漆，肌肤胜雪，美目流盼，散发着青春的朝气。十七岁的宝珠已经发育完全，身材匀称，体态轻盈，身为人母后更加温雯敦厚，浑身散发出成熟的丰韵。
    看着她们的变化，朱由校自知亏欠的太多，他本是个极具小资情怀的人，非常看重家庭，可是穿越到这个时代，一切要以中华民族的命运为重。此时西域戈壁狼烟四起，万里海疆风起云涌，九州华夏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大明王朝就会出现浩劫，这对于中华文明来讲太过于残忍。
    都是久别胜新婚，可是三人却非常尴尬，都不知该如何诉说相思之苦，表达重逢的喜悦。好在不满周岁的朱慈烺已经会爬了，见到朱由校后一点也不认生，一会拿小手指戳他的鼻孔，一会又用小奶嘴啃他的耳朵，惹得一家人欢笑不断，别有一番乐趣。
    朱由校见机讲起一些在南京和宁波的奇闻异事，一说到那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普特曼斯，扣月忙不迭幸灾乐祸的捧腹大笑起来。
    “万岁爷，那些红毛夷不远万里来到大明，本想仗着武力逼迫天朝就范，谁料打劫的强盗遇上了要命的活土匪，只怨他们出门不看黄历。”
    朱由校也跟着笑出声来，不无讨好的说道：
    “爱妃若是在场，看到那些荷兰人的囧样，说不定能笑掉两颗大牙！”
    他本想奉承几句，哄得两位佳人抒怀，谁知扣月妙眉上挑，美目含怒，一脸埋怨的说道：
    “万岁爷你看臣妾那颗牙大？”
    说完张开樱桃小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颗颗皓玉如珠，嘴角凹出两个小酒窝，说不出的娇美精致。
    朱由校见状一把搂过美人浅浅的亲了一下，连哄带骗的说道：
    “爱妃的嘴唇像石榴花那样鲜艳，香一口沁人心扉。牙齿如那珐琅般晶莹，咬一口痛人心扉啊！”
    说完三人哄堂大笑起来，原来扣月的嘴巴正咬在朱由校的小臂上，众目睽睽之下有些难以为情，急忙低头含嗔。
    张嫣亦是笑靥如花，见状解围说道：
    “万岁爷回宫后多亲近亲近烺儿吧，这小家伙愈发调皮的紧，快把这紫禁城给闹腾了个遍。”
    朱由校趁机抱起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见他两眼乌鲁乌鲁的盯着自己笑，忍不住亲他的额头。
    张嫣见他如此喜爱这个孩子，继续说道：
    “烺儿活泼好动，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长的快些，将来肯定会像万岁爷一样身强体壮。”
    其实木匠皇帝朱由校长在深宫之中，本是个白净的胖子，但左战向来喜欢健身，上下班都是骑单车，饮食和作息也很规律。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一直坚持运动，身边又有俞定边这样的剑术高手，两年下来早已是位健硕的青年。
    听闻张嫣的话这才仔细的端详起爱子，这小家伙像极了张嫣，肌肤粉嫩雪白，眉清目秀，浑身散发着奶香气。
    朱由校舔犊情深，又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下，叹气的说道：
    “这两年南征北战，从你怀胎就不能陪在身边，眨眼间儿子都这么大了。如今样儿也是有孕在身，可是今年还要有大仗要打，真是亏欠你们太多了。”
    此话略带伤感，张嫣终是于心不忍，便打起了哑谜，玩笑的说道：
    “万岁爷胸中有宏图大志要施展，将来定能成为千古明君，妾身定会打理好后宫，让万岁爷专心处理前朝要务，只是……”
    “只是什么呀？”
    一旁的熊扣月好奇的问到，从中可以看出老大和老儿的关系相当融洽，这让朱由校心里稍微踏实点。他实在看不惯后宫的尔虞我诈，互相迫害，连白首夫妻都要提防、算计，那人生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张嫣默契的看了眼扣月，赞赏她的神助攻，这才笑着说道：
    “只是万岁爷眨下眼要好久啊，烺儿都快周岁了。”
    说完她莞尔一笑，扣月却没心没肺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哈哈哈！”
    朱由校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右手揽过张嫣轻轻了拍了一下，暗想这张嫣自幼纯洁娴静，家务活样样都会，闲暇时还习作女红，博览史书。其母过世后，她亲自照顾几个弟弟妹妹，很有长姐的气度。入宫的这两年个性严正，很有持家风范。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起初他倚重魏忠贤打击东林党人，张嫣曾规劝亲贤臣而远小人，还把一本《赵高传》放在床头，暗示他要提防宦官专权。只是当时朱由校根基未稳，又需要时间融入这个世界，不得不扶持阉人来巩固自己的势力。
    这些心事他无法跟任何人讲，就连枕边人也要小心提防，所以成婚后他大部分时间还是独自睡在勤政殿内，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正旦过后，按照礼制要在保和殿宴请群臣，然后再宣布立后的事宜。其实众人早已知晓皇帝的心意，当初假借神仙托梦舍弃五千位选秀的女子，他们便知此女日后贵不可言，况且张嫣入宫后言行举止皆有母仪天下的典范，又诞下皇长子朱慈烺，册封皇后不过是早晚的事。
    只是此事过于蹊跷，谁都知道鬼神之说是骗人的，私下没少打听议论，谨慎期间朱由校这才等到地位稳固后才宣布此事，虽有些掩耳盗铃，但终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酒过三巡，朱由校假装微醺，端起琉璃酒杯说道：
    “孟子曾言‘君子有三乐’，亦是朕之乐。即位之处神宗、光宗月内接连驾崩，朕临危受命不敢有丝毫倦怠。好在天佑大明，上有列祖列宗的神灵庇护，下有忠良贤能的呕心辅佐，这才使得边境安宁，海内兴旺。今日普天同庆，朕借薄酒一杯，感谢在座的诸位爱卿。”
    说完一饮而尽，将金樽倒立在众人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