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应该先洗个澡

    “乌鸦面具？”
    “只是形状像鸟嘴的黑色面具……不，我也不能肯定那是面具而不是它本来的面目。(看啦又看♀手机版)”申司回答道。
    “嗯……我印象中有这个特征的幽魂只有黑医和裂目鬼，可黑医生性善良且不以灵魂为食，裂目鬼的体形又太了……”律果分析道。
    “我对于它是什么不感兴趣，真正让我在意的是它夺取生魂的目的。”申司打断律果的话，“如果你对它的身份感到好奇，我会想办法抓住它，但是我更好奇它拿走生魂后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生魂几乎没有多少用处，一般的幽魂也不会把生魂当成食物来看。”
    “灵魂”是对世间一切魂体的统称，而“灵魂”按照它们本质上的不同分成“生魂”和“幽魂”两种不同的魂体。其中“生魂”是只能依附在生物体内并主导生物的思考和行为方式的存在，它们会根据生命体的不同而变得不同，同时拥有对于所依附的绝对支配能力，但无论是哪种生物的“生魂”都极为脆弱，一旦死亡，生魂直接暴露在人间，便会以极快的速度消散，由于它们本身基本没有多少力量，有时细微的环境变化也会影响到它们消散的速度，比如在阳光下和在人气浓重的地方，它们就会消散地更快。
    但并不是所有“生魂”在消亡后都会消散，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比如幽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角落，或者“生魂”生前有着极强的执念，那么魂体不仅不会消散，反而还会聚合，发生异变，如果异变后的魂体拥有了能让自己不被人间的环境抹消的能力，并且拥有自我意识，那么它就会成为一个鬼物，在地宫，它们被统称为“幽魂”。
    “幽魂”完全根据自己生前的执念来行动，由于那些所谓的执念大都是冤屈、仇恨、没能满足的愿望和对与死亡的恐惧，因此大部分“幽魂”都有极高的危险性。它们会不断地追求自身的执念，在追求执念的过程中，它们不会因此得到满足，反而会使自身的魂体变得更加强大，如果给它们足够的时间来追求执念，那么它们就会变成难以消灭的恐怖存在。
    据律果所说，在人间的数万年前，大量的幽魂不断地诞生，而没有得到合理的控制，由于它们极难被消灭，因此便形成了一股极大的力量，幽魂当中产生了三个能与当时统治世界的神明所抗衡的强大存在，幽魂势力与那位神明之间爆发了一场规模覆盖整个已知宇宙空间的战争，最终以神明重创，那三个强大的幽魂被放逐到世界之外结束，为了防止类似的事再发生，神明用自己所剩的力量在世界的中心建立起一个独立的空间，并使这个空间拥有吞噬所有脱离的生魂的力量，同时也把那次战争所剩下的幽魂全部关押在其中，这个空间的名字就是“地宫。”
    因此事实上，帮助灵魂进行转生只不过是地宫的次要功能，它所存在的真正的意义是为了防止幽魂的诞生，从而封印幽魂这种存在。
    然而即便如此，也还是有漏之鱼的存在。人间偶尔也会出现刚脱离的生魂在被地宫收走之前异化成幽魂的事件，因此地宫只是限制了幽魂的诞生，并没有彻底消灭它们。
    相比人间，地宫的幽魂数量极大，由于幽魂是无法转生的，于是便有很多生魂在地宫变成幽魂后便放弃回到人间，选择居住在地宫的前五层（外层、沙漠层、冰原层、熔岩层、永夜层）中，有的幽魂摇身一变成为了地宫的工作人员，比如律果就是一个叫做梅度伯克人的种族变成的幽魂。
    而有的幽魂由于极度凶恶且不服管教被关押在地宫的后三层（净土层、黑暗层、里层）中，律果为了增强申司的灵魂体强度，让他吞噬了大量的被关押的幽魂，而申司再之后也开始自己去狩猎那些被放养的幽魂。
    因此他非常了解关于灵魂的事情，他知道灵魂之间可以通过相互吞噬来壮大自己，但他也明白，吞噬幽魂和吞噬生魂有着极大的差距。幽魂光靠自身的灵魂力就能独立存在，而生魂一旦离开就会变得脆弱不堪，如果吞噬一只幽魂相当于吃下一整碗饭，那么吞噬生魂就相当于一粒一粒地吃米饭，对于吞噬过幽魂的人而言，吞噬生魂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除了部分幽魂例如“操偶师”这种幽魂，它们可以将生魂炼化成玩偶来操控，生魂炼成的玩偶虽不如用幽魂炼成的强大，但胜在数量大，炼制简单，而且非常地方便实用，这是一个被申司吞噬的操偶师所说。
    难道那个黑影也是类似于“操偶师”一样的幽魂？申司猜想到。
    他有着丰富的与幽魂战斗的经验，明白有一些幽魂是非常危险的存在，他也曾多次险些丧命于幽魂手中。
    律果曾告诉过他，绝大多数幽魂如同动物一般又着强烈的地盘意识，如果那个黑影是扎根于神鹿市的幽魂，那么他与黑影之间少不了摩擦和碰撞，他不得不评估一下那黑影的实力以及它的行事风格，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它的执念，执念是一个幽魂的核心，是主导幽魂行动的重要因素，如果它的执念与申司的想法没有交点，那他就可以选择减少麻烦，如果它的执念与申司的目标相互冲突，那他就有必要准备去消灭它了。
    “呃……那我有空会再调查一下，看看有哪种幽魂符合那个幽魂的特征了，不过……”
    “不过什么？”申司问道。
    “那个……也有可能并不是幽魂……也说不定啊……”律果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申司摇摇头，否定了这种说法，有哪种活物在被自己的镰爪拦腰截断后还能安然无恙？申司不觉得那会是活着的东西。
    “下一次任务的时间？”申司问道。
    “下一次任务……我看看哦……”律果那边似乎停了一会儿，而申司这里连一秒钟都不到就收到了回复：“下一个任务在十六天之后，你不用太着急，到时候我会给你联络，你刚回到人间，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吧？好好休息会儿。”律果说，他和申司之间并不像是上司和部下的关系，更像是一个相处的八年已经混熟了的朋友。
    律果在切断联络前还调侃了一句：“还有，代我向你的女友问好哦！”然后不等申司回话就切断了联络。
    “……说了多少次了，我和艾笑只是朋友的关系而已。”申司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总是拿艾笑调侃他的行为，无奈地说道，虽然律果已经听不见了。
    他看着周围的景象，赵贺民被刺穿胸口躺在地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夜空，一条腿不翼而飞，鲜血还在流。
    不远处火堆上的火焰已经熄地差不多了，想必魁六已经死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真的不在乎么？”他突然问道，不知是在问谁。
    当然，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的，只要能完成我的任务，那么一切都是完美的，我不会再在这种事上迷茫了，只要我能够坚持下去，最终
    “叮铃铃铃～”一阵美妙的旋律响起，申司一愣，他把手插进腰部，从里面取出一个粉红色的翻盖手机，正是他从艾笑那里拿走的艾笑的手机，他当时走得太急，只是拿走了这个东西用来和艾笑联络。
    他接起电话，艾笑俏皮的声音传出来：“猜猜我是谁？”
    申司知道她是在确认自己的身份，便用自己原本的声音说道：“有事么？”
    “哎呀，真讨厌，没事就不能打给你么？”她开心地笑了，没有追究申司没经过她同意就拿走她手机的行为，“其实也没什么事啦……就是想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上次进行这种对话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申司像以前一样回答道：“我没有做什么事情。”其实他在刚才杀了许多人，但每当艾笑提这种问题时，不管他是否有在做什么，他都会这么回答。
    艾笑也知道他的这种习惯，说道：“真的没事吗？那你可不可以……到我家来一下？”
    “……有什么事吗？”申司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还是问道。
    艾笑有些羞羞答答地说：“我们好几天不见了，人家有点孤单……你就过来待一会儿嘛～我不会和老爸说的。”
    申司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方才不断的砍人，他的身上沾满了血污，他必须想办法清理一下才行。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下次再说，现在不行。”然后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没多久，艾笑就又打过来，申司接起来，不等艾笑说话，他就用一副疲惫的声音说道：“艾笑，现在是凌晨四点，我才刚睡醒。”不由分说又挂断了电话。
    这次终于没有再打来了。
    ——————真是不解风情的人啊——————
    申司回到了他八年前的家，一个的出租屋，房东还不知道其实申司已经死了，以为这个年轻人只是到外地去上大学了，所以他家的房门锁着。
    申司把手指变细插进钥匙孔，摸索着打开了锁扣。
    然后他拔出手指，看着手指的形状，手臂上的岩石肌肤延伸出一块钙质组织，申司控制着这块组织变成了一把与手指形状一致的钥匙。
    他原本是有钥匙的，但他的大部分重要物品如钥匙、手机、身份证都随着那场灾难消失了，所以他用这种办法再做了一把。
    走进熟悉的房间，他环顾了一下，桌上放着一台电脑，那是他父亲留下的，他只会用电脑玩一些游戏，这是他唯一可以称得上爱好的东西，“好在这种东西不能当作行李拿走，不然我真的要变得什么都没有了。”他想。
    申司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手伸进腰部，拿出一个仙人掌盆栽，它原本属于王秀英和王拓，现在没有人照顾它了，申司便把它带走了。
    好在石像鬼除了消化器官以外几乎没有其他内脏，而申司为了维持人类的外表，体内形成了较大的空腔，用来存放一些东西倒是没什么问题，仙人掌盆栽也勉强放得下。
    然后，他有点犹豫地走进洗手间，看着水龙头和淋浴头，心里极为不情愿。
    他身上的血污必须要清理一下，不然他自己也会感到很不舒服，但是清理，说得好听些就是“洗澡”，说得直白些就是“冲水”。
    受石像鬼身体影响，申司对于任何液体物质都感到反感，尤其是作为所有液体象征的“水”，仅仅只是提到一个“水”字就能让他难受地不行。
    现在对于他而言，洗澡无疑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申司身处淋浴室中，如临大敌一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