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复活死者的天赋

    申司等学生的应用医学老师白贤正在讲台上讲解着人体的各个脆弱部位，哪些位置能够使人瞬间脱力，哪些位置产生的痛觉更强烈，以及一些可以夺走人性命的部位。www.kmwx.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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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鹿大学属于完全精英式教育的学院，应用医学这门课不仅要求学生掌握关于人体的各种知识，还要求学生懂得各种药剂的用法、毒药和解药、如何高效地处理各种类型的伤势。
    他们未来将会和危险的犯罪分子作斗争，那些犯罪分子当中不乏善用刀刃的、擅长用毒的，以及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他们不仅要能够擒拿罪犯，还要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性命和保全行动能力，学习这些对他们而言重要性不亚于其他任何课程。
    明白这门课的意义的人认真地听着，不时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但白贤总会在下一秒就让他们眉头舒展。
    但是方侯、周乐晨、董川河却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苗琳琳和冷莫虽然在听，却也提不起多少兴致，可能对他们这些经常动手实践的人而言，这节课的意义并不大，最多也就是补充一些比较生僻的部分罢了。
    令人疑惑不解的是，花流泽看上去也并不认真，在厉莹雅的要求下，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份关于他们这些人的简要的资料，花流泽作为“强干犯”被通缉的这三年里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就连和人动手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按理来说他应该像普通人一样缺乏这些知识，难道他不想拿黑卡了吗？
    见此情景的同学便在心里把花流泽和“不爱学习的坏学生”划了等号。
    申司也没什么兴趣，他并不是精通这些知识，而是他并不需要。
    人体哪些部位比较脆弱？对他而言不管哪儿硬哪儿脆都没差，他只需要考虑在需要留活口的时候稍微收一下力道就行了。
    至于包扎伤口和留心毒药，对他而言也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且不说能不能给他造成伤害，就算他断了一只手臂，他也可以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他还不如用这节课的时间思考一下关于力道的掌握，虽然自从回到人间后他总是因为自己强大的身躯而低估他人的实力，但二十年为人的记忆却总是让他下意识地高估人类的强度。
    他总是奉行“若与任务无关且没有与他和艾笑对立的人绝不能伤其性命”的原则，如果不是他的目标的话，他会尽可能不伤到普通人，但是如果有人敢对他刀枪相向，或者有任何伤害艾笑和艾家的行为，他绝不会手软，对他而言人类曾经是他的同类，但现在就和路边的蚂蚁没有太大的区别，不滥杀无辜便是仁义至尽。
    申司想：
    如果说他用一份的力击打一个人的头部正好杀死那个人，那么用多少份力会使人刚好重伤？或者刚好昏迷？他可以较为精确地控制力道，但是他拿捏不准人体会受到多大程度的伤害。当初在地宫的特训只是让他懂得如何高效地杀人，并没有教他如何保全人的生命，地宫里也找不到完整的人类素材，因此他直到现在才能思考一下对力道的控制。
    “也许我可以去问他们？”申司看向方侯那一圈的位置，有杀人经验的人应该比较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他们看上去都不是特别好相处，问这种问题应该麻烦不。
    那么问冷莫怎样？他好像是职业杀手，应该很有经验吧？
    申司都快忘了冷莫是杀手了，毕竟他看起来总有种没见过世面的腼腆山里人的感觉，申司总是下意识地把他和律果分为一类人。
    “冷莫。”他声地叫坐在前面的冷莫。
    “嗯？申司有什么事吗！”冷莫听见申司叫他，兴奋地转过身来大声地说道。
    他说话声音太大了，比白贤讲课的声音还大，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申司黑着脸说道：“你就不能声一点……”
    “哦好吧。我声地说……”冷莫连忙低下头来，用手挡着嘴声说道，样子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就在全班人面前。
    申司捂脸，“没什么，下课我再问你。”
    冷莫：“？”
    艾笑疑惑不解道：“申司你怎么了？”
    申司看着艾笑，艾笑有艾德华教她的柔拳法，说是用来防身，但实际上艾笑很能打，十个强壮的男人围攻她也不一定能制服住她，但是她肯定没有杀人的经验，亲自动手杀人对她而言还是有点远。
    “没什么。”申司把脸扣在桌面上，准备睡完这节课，课程表已经发到他的新手机上了，周一周二每天一天两节课，上午一节下午一节，每节课算上休息时间都有两个半时，周五的格斗课更是持续一整天，一个下午都听一些他不需要的知识，不睡觉真的是在折磨他。
    他刚准备睡觉，突然感觉艾笑把头靠在了他圈住头的手臂上。swisen.com
    他微微抬头，几乎快要和艾笑的脸贴在一起：“你很困吗？”
    艾笑闭上眼睛，惬意地说道：“没有啊，只是看到申司睡觉，我就突然变得很困……”
    申司想起这就是平时他们两个的生活，只要申司趴在桌子上睡觉，艾笑肯定会靠过来一起睡觉，申司有的时候会把艾笑推开，但是有时候会因为太困了就默许艾笑靠在他身上，两个人就这么在课堂上睡了五年。
    难道已经养成条件反射了？我一睡她就跟着想睡？？？
    申司推开她：“好好听课，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知识。”
    毕竟艾笑的自保能力越强，申司越放心，如果她不听，他就不得不代替艾笑听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觉……我又不能去你家睡，在学校里就不能一起睡吗？”艾笑趴在自己位置上哀求地看着申司。
    申司：“……你每天又吃又睡，所以体重才下不去。”
    艾笑脸一红，不甘心地说道：“申司你不也是每天又吃又睡……”
    申司：“我吃得比你少，而且我是真的很困。”
    艾笑：“我也是真的很困……”
    申司：“因为你就是头好吃懒做的猪……”
    艾笑气得脸鼓起来：“你才是猪……”
    申司：“我是猪我是猪……下课了记得叫我……”
    说完便要沉沉地睡去。
    白贤看了看时间，说道：“讲得有点久呢，那么先休息十分钟吧。”
    “老师！”厉莹雅出声道：“柔老师说过，让我们问一下每个老师的天赋，请问您的天赋是什么呢？”
    申司一听，瞬间就不困了，他也很好奇白贤的天赋是什么。
    白贤想了想，有些犹豫。
    “我的天赋？你们真的想知道吗？”白贤问道。
    厉莹雅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白贤会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白贤见状，笑了笑，说道：“我之前说过，天赋是不同人所拥有的特殊能力，相比什么异能，它更像是人本身的特征，比如有的人可以卷起舌头，而有些人不能，你们石柔老师的能力是用自己的精神去影响他人的精神，那是她自己拥有的能力，这种能力必然是有理可循的，比如人无法放电，无法喷火。”
    “我的天赋也有理可循，但是我的天赋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当然，我相信你们有接受这种事情的能力，只是……”
    他扫视着班上的学生们，所有接触到他的目光的人都感到脊背发凉，白贤看他们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个样本一般，虽然他笑着，但没有人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一丝感彩。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密，现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天赋的存在，这其中包括你们，天赋和技艺的力量如果被一些别有所图的人知道，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想办法压住消息了。”
    压住消息……
    想想也是，一个建立在法律无法触及的地方，拥有近数十名相当于异能者的老师的学校，若背后没有一个国家的背景，没有谁会相信。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在意，毕竟这种事情拿出去基本不会有人信，主要是老师我的天赋要着重保密。”
    他说完后转身离开教室，留下一句话：“我去办公室拿东西，一会儿看我表演。”
    “表演是什么鬼……”刘浩文汗颜道。
    “需要道具，难道是能够干涉现实物质的天赋？”申司猜测，石柔能够干涉精神并没有让他太吃惊，事实上，他也不太可能会被这些老师的天赋惊到，如果说天赋是一个人身上最为突出的特征，那么他也拥有属于石像鬼的硬化和随意变形的天赋，更重要的是他的上司律果，他的种族天赋才是真正最变态的天赋，没有之一。
    “申司，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冷莫一脸兴奋地回过头来问道，似乎有人向他搭话让他非常高兴。
    申司猜测他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一个朋友，实在太过孤单才决定不干杀手的活到这里来读书，于是心里有那么一点同情。
    他明知故问道：“你应该很擅长杀人吧？”
    冷莫一听，脸色一僵，结结巴巴地说：“那、我……呃……我已经，不、不接委托了，所以……”
    申司：“我知道，我只是想和你交流一下经验。”
    “交流经验？那好吧、你问你问……”冷莫非常勉强地说道，神色明显很失落。
    申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落，问道：“我问你，用多大的力道打人的头部能够刚好把人打死？”
    他伸出手臂横在两人之间，“我知道你形容不出来，用刚好能杀死人的力道打我一下。”
    “啊？”冷莫看了看申司的手臂，一脸不情愿。
    “别磨蹭，快动手，你不用担心我会不会受伤。”申司不耐烦地说道。
    冷莫往后缩了一下，“我不知道什么力道能刚好杀死人……”
    “我不要求你太精确，用大概能刚好杀死人的力道就行了。”申司一脸认真地说道。
    “大概……刚好……”冷莫一脸古怪，“这两个词是一个意思吗？”
    “别磨蹭……”申司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虽然是他有求于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对冷莫发火。
    “等等！我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过需要留手的委托，我只知道怎么杀人，不知道那种刚好能杀死人的力道啊！”冷莫惊慌失措地说道。
    “而且……就算一击没有直接杀死人……重伤拖得太久，也会把人杀死的……”他心翼翼地说道。
    申司一愣，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就算划开一个人的血管没有杀死他，失血过多同样也会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为什么有体液的生物都那么脆弱？擦擦碰碰都会死人？
    也就是说他对人类只有“杀”和“不杀”两个选择，“重伤”的选项根本不存在啊……
    真特么麻烦！难道他还要使用“用威力最的攻击一点一点把人磨到求饶”这种麻烦到让人头大的打法吗？
    其实他是有一种既简单，又能在不伤到他人的情况下制服住的方法，那就是用灭影步法移动到目标身边，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脚等肢体后让对方关节脱臼，脱臼后的肢体还可以接回去，但是这种办法也需要控制力道，不然就不是脱臼，而是直接折断了。
    申司无奈地说道：“算了，我再去问问别人吧……”
    冷莫丧气地转过去，偶尔可怜兮兮地朝这里看一眼，看起来很想继续“朋友之间友好和平的交谈”。
    那我应该去问谁呢？不知道格斗基础课的老师怎么样？用学生的身份去请教，老师应该会帮我的吧？
    正这样想着，白贤回来了，左手提着一个箱子，右手握着……一只老鼠？！
    他把手里的老鼠往讲台上一放，任由那只老鼠呆呆傻傻地看着讲台下的学生，自己开始摆弄那个箱子。
    班上的女生包括艾笑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老鼠并不是人人都讨厌，但这只老鼠实在是太丑了，它表皮没有一根毛发，森白色的坑洼不平的皮肤下隐隐约约能看到紫色的静脉，黑色的眼睛大睁着却给人一种耷拉着眼皮的感觉，行动迟缓，被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害怕，自顾自慢慢地爬着。
    白贤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盆子，把丑老鼠放在里面，然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刀。
    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惊呼，他们大概能想象得出来白贤想要干什么，不免有些紧张。
    “不要害怕，我现在只是要让它死掉而已。”白贤笑着说道，他的话让学生们浑身发寒。
    只是要让它死掉而已？为什么他能说得和微不足道的事一样？
    白贤一手抓起丑老鼠的头，让它的喉咙暴露在同学们的面前，然后轻轻一刀划开了老鼠的喉咙，深红色的血液“呲”的一声喷到了盆子里。
    全程丑老鼠都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就连叫声都没有，就这么顺从地让白贤割开自己的喉咙。
    血慢慢地流着，丑老鼠的脚轻轻地划动几下，然后便一动不动地被白贤抓在手里。
    “同学们，这只老鼠现在已经死了。”他拿起老鼠让同学们看，“失血过多，心脏已经停跳。”
    没有人接他的话，甚至没有人动一下。
    申司的眼睛能够看到魂体，他清楚地看到那只老鼠的灵魂像烟雾一般消散开来，智慧底下的生物大都没有足够强大的灵魂来维持第二次生命，地宫的大门不会为它们打开，只能自然地消散掉。
    “接下来，我会向你们展示我的天赋，虽然我并不为之骄傲，但我的天赋可能是最特殊的天赋之一了。”
    他说着，拿出一条布将老鼠尸体上的血迹擦干，然后将老鼠腹部朝上放置在讲台上，从箱子里拿出两根用来缝合伤口的针，将半透明的细线挂在上面，然后，在一帮人惊讶的眼神中，双手如同缝合机一样飞快的再老鼠的喉咙伤口上缝着，先是喉管，再是血管和表皮，双手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
    “这是！”申司再一次被震惊到了，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神经，但呈现在他的机械眼中的情形还是深深地吓到了他。
    在白贤开始扎针的同时，一些原本已经飘散不知所踪的魂体开始从四周聚集，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进入了老鼠的尸体。
    难不成……
    他给地宫的律果传话：“律果，你有见过将已死的生物复活的技术吗？”
    律果在他说完的第一时间就回话道：“申司你终于给我发消息了，复活的能力当然有见过，某颗星球上的尸心虫能够寄生在刚死不久的尸体内，在其中制造魂体来控制回复活性的生物，还有一个高等生物文明中有一种用自己的灵魂将即将消散的灵魂截下后强塞回死者的身体内，但这种方法成功率不高而且会损伤自己的灵魂，还有……”
    申司掐断了后面的内容后问道：“有那种简单粗暴的复活办法吗？”
    “绝对没有！复活术在人间并不少见，但无一不是限制极大并且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最简单粗暴的是……”
    申司掐断后回复道：“我明白了，非常感谢。”
    “呜呜呜……申司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啊，我一个人好孤独……你又不让我监视你……”律果发来一段伤心的话，被申司无视。
    如果问律果关于生物或者灵魂的问题，一般只有开头一段话是有营养的——来自申司的建议。
    “也就是说……”申司看着白贤在两分钟之内完成了手术，然后又拿出一包已经准备好的血包，用针筒慢慢地注入老鼠的尸体，与幽魂打了八年交道的申司感觉到，老鼠的灵魂似乎微妙地弱了一点点。
    白贤将输好血的老鼠尸体放在讲台上，脸上带着原本和蔼可亲现在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说道：“同学们，人死不能复生对你们而言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但很快，它将不再是你们的常识。”
    同学们大都猜到了白贤的意思，说实话，虽然仍然有种不现实的感觉，但他们很快就接受了“天赋”以及“道士法术”这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应该说他们的神经是非常坚韧了，但现在要他们接受死者复活这种让他们大脑颤抖的事情，果然还是有些勉强。
    在他们比申司震惊百倍的目光中，那只原本已经死去的丑老鼠四肢抖了一下，慢慢地舒展开四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慢慢地爬动。
    “老师，它刚才真的死了吗？”有人不信邪地问道。
    白贤笑着说：“需要我在演示一遍吗？这次由你来弄死它。”
    “……不了不了，我信了。”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太刺激了。
    “所以，这就是我的天赋，我能通过在物理上修复生物尸体来复活已死的生物，不管是哺乳类还是节肢类，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我都能将其复活，当然，我也可以复活人类，只要尸体的活性还没有消逝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不管是什么生物我都能将它复活。”
    没有人接他的话，所有人都被这个事实震撼地无法言语。
    “这也是我要求你们保密，克隆技术自出现以来只被应用在人以外的动物身上，因为在各种伦理问题上都说不过去，复活死者也是，如果人死了还能复活，那么人生就会失去太多的乐趣，并且总会有些人想着用这种能力来满足他们的私欲，你们应该能理解。”
    确实，如果人生还有第二甚至第三第四次生命，那么人就会像游戏里一样，死亡不再严肃，生命也不再重要，这种能力要是透露出去毫无疑问会引起不怀好意的人的窥视。
    知道了白贤这种能力的学生们心里不禁涌现出一股责任感，一种要确保秘密不被更多人知道的责任感，同时也对把这种事情毫无保留地透露给他们的神鹿大学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复活……能复活人……吗？”申司想着，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如果能复活父亲……
    申司摇摇头，抛开这种想法，他的父亲早就死了近十年了，按白贤的说法，死去已久的人必然是无法复活的，他不应该对此抱有念想。
    “但是……如果真的能复活父亲……”
    他又会对父亲说些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