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发狂的人偶

    “学长，你平时总是这样子吗？”常横嵩做到申司旁边搭话道。(手机阅读)
    申司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从来不和别人说话，学姐那么喜欢你你都无动于衷，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和别人说话很累啊？”
    申司没有反应，心想：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他们总是说你心理很阴暗，还说你脑子有问题，你知道吗？”
    这个吗……我确实知道，不过没什么要紧的，他们说的没错。
    “他们还说艾笑学姐其实心理也很变态，不然不可能喜欢上你……”
    无稽之谈！艾笑是因为同情心泛滥才会装作喜欢我，跟我本身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迟早会明白的。
    常横嵩盯着申司，突然拿出手机，翻到一张图片后递给他，“学长，这道题我不会做，能教一下我吗？”
    申司看了一眼，那是一道藏得很深的误导题，照着常规算法能算出答案，但是再把求出的答案代入原式就会出现矛盾，心态正常的人甚至察觉不出矛盾所在。
    申司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是高二，这道题的正确解法你们还没学，找人借一下高三的书，解法在第四单元。”
    常横嵩似乎并不意外，“那学长，你的书借我一下呗！”
    申司不说话。
    常横嵩：“学长？”
    “……我没带书。”
    “啊？那……我能去你座位上拿书吗？”常横嵩试探道。
    “不，我是说……我所有的书都放在家里……”
    “……学长，你不会一直都不带书吧？”
    申司：“……”
    这位同学，快点走开吧……我们根本不熟好吗？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一个心里在赶对方走，一个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常横嵩又问道：“学长，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这是个礼貌的问题吗？一般的孤儿都会很在意家庭关系吧？可能你不是懒得和别人说话，而是根本没人愿意和你说话吧？
    申司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常横嵩：“真羡慕你啊……”
    申司：“？？？”
    “没有家人给你压力，什么都不用做，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而且……”
    他看向申司一直看的地方，两个班的女生正在打排球，有艾笑在，分数几乎是一面倒。
    “……能有女生喜欢你，你不会觉得孤独。”
    常横嵩仰面躺下，唉声叹气：“如果你和我的人生能换一下就好了——”
    ——————你认真的？厌世的孩——————
    “听我解释啊学长，其实我也不想杀人的，我跟他们又没仇。”常横嵩摸着头发说道。
    申司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慢慢地向着墙角的人群移动，一边说道：“你有什么理由？说说看。”
    常横嵩笑着向申司移动的方向迈出一步，示意申司不要轻举妄动，一边说：“学长你身上的力量一定也和我一样，是跟恶灵索要过来对吗？这种变化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恶灵？”申司一愣，他没听过这种东西，他只知道幽魂，又一些幽魂名字里带有恶灵这两个字，但却和常横嵩身上的那个东西完全搭不上边。
    那封发到了全世界的短信是在他“死亡”的三天内发出来的，这种仿佛恶作剧一般的短信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绝大多数人都在看完之后就删除了短信，另一部分人连看一眼都嫌麻烦，因此很快就被人们淡忘，申司自然无从得知。
    常横嵩并没有发现申司的疑惑（因为申司面无表情），他自顾自的说：“能够硬生生扯断我的丝线，你一定是得到了力量加强型的能力吧？其实我也算半个力量加强型，要不要和我比一下谁的力量更强？”
    丝线……是指那些让门窗难以打开的东西，也是透明的，果然不止那双巨拳……他还有那些我看不到的部分？
    申司试过用机械义眼来探测，但不管他切换到红外线感应还是微波感应，能看到的部分也只有包裹着血液的巨拳，他在盘算着让常横嵩移动来感受空气的震动。
    申司：“我问你杀人的理由。”
    常横嵩摊了摊手：“不要着急嘛学长，我还没说完呢。我刚得到这个能力的时候也很自大，但也不到杀人不眨眼的地步，我只是出手教训了几个总是来挑衅我的人，谁知道他们居然那自己家里的关系来威胁我，所以我……又把他们教训了一顿，一直到他们彻底不敢再放狠话为止。”
    他一脸兴奋地说：“你明白那种感觉吗？谁都不敢随意支配你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人生不再是他人的背景和衬托，在那一刻我真的活得像我自己一样，力量差距悬殊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说着说着，他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一直到我被爸扇了一巴掌之前，我都是这么想的。”
    说完他又笑了，只不过这次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那一瞬间我居然产生了杀掉爸妈的想法？学长，我是不是很恶心啊？有了力量连道德观都扭曲了，我的人生真是失败……他们毕竟是我爸妈，我永远都无法反抗他们，我力量再大也只不过是他们生下的孩子，我永远都没法对自己的人生做主……”
    申司静静地听着，他一边靠近人群，一边用手势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人群中的老师们颤抖着点点头，开始声地安抚学生。
    “不过幸运的是，又有人来救我了，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和一个染着金发的痞子找到我，告诉我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只要我帮他们一个忙。”
    面无表情的人……
    申司想到了那个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人，同样也是面无表情，难道是同一个人？
    “我当然不相信他们，把他们赶跑了，等我回家后，我发现他们居然跑到我家里，把我的爸妈洗脑了。”
    角落里的人群有人发出了惊呼，一下子就被别人捂住了嘴。
    申司也觉得浑身发寒，只见常横嵩转过头看那个出声的人，那个人脸都白了，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在他们眼里常横嵩不再是那个寡言少语的男生，而是一个会狂笑着杀人的恶魔。
    常横嵩没有动手，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而是哈哈笑着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的父母没有变成只会听从命令的机械人，而是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不管我做什么都会对我无条件地支持，不管我做什么都能为我找到合理的解释，更重要的是……”
    他面色潮红，激动地大喊道：“他们不再对我有任何要求了，我再也没有任何约束了，这种自由的满足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实过，我所追求的就是这种幸福啊！！！”
    申司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内心无法平静，他从未想过这个男孩竟然会对自由有这么疯狂的执着，在他眼里他不过只是一个自大的孩。
    说到这里，他大概明白了事情发生的原因，“所以，是他们让你在这里杀人吗？”
    “没错，我不知道他们正真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要我在这里把事情闹大，大到引起整个社会的震动，他们要彻底搞乱整个神鹿市！”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你就不能用其他办法吗？为什么要对学生下手？！”一个女老师不顾他人阻拦，站起来质问道。
    “为什么？”常横嵩看过去，突然间双手失去力气垂了下去。
    其他人没注意到这件事，一直在观察常横嵩的申司注意到了，还没等他疑惑，那名老师就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一样双手紧束，被拉到了空中。
    她被剧烈收紧的无形之物挤得脸色发紫，说不出话来。
    “周老师，你平时对我的要求最多，你猜我会不会杀你呢？”常横嵩一边警告申司不要白费力气，一边斜着眼神问道。
    “可恶！距离太远，手段模糊不清，成功救人的概率太低！”申司想着，暗地里等着常横嵩松懈的时机，准备随时出手。
    “当然不会了，你可是我最敬爱的班主任啊！回您的提问，我觉得没有比近千名学生一天之内死亡更能让人们愤怒的事了，重点是数量，我可不害怕人们的报复，因为很快我就只是神鹿市动乱的开路先锋而已了，接下来要忙活的事情多到数不胜数啊！”
    被绑起来的周老师竟然还不害怕，她断断续续地说道：“你……的……良……心……呢……”
    “良心？”常横嵩一拍脑袋，“我好像说过我和你们无怨无仇，所以你们觉得我丧心病狂是吗？”
    他面容扭曲道：“不要误会了，你们的命对我而言一文不值，我杀你们和杀蚂蚁一样容易，杀你们我一点内疚都没有！！！”
    他双手再次垂下，只见被抓在空中的周老师双手双脚被无形之物伸展开，然后一阵令人脊背发凉的碎裂声响起。
    “啊！！！”周老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晕了过去。
    她的四肢被那无形的力量折断了骨头，然后被常横嵩扔下。
    还没等常横嵩继续说什么，便听到身后的风声。
    “牵线人偶！”他大喊道。
    那双巨拳如同山岳般压向冲过来的申司，申司见状抬手想要挡下。
    然而在四只手即将相撞的一瞬间，申司看到那黏在巨拳表面的血浆失去了附着的面一般散落开来。
    然后申司挡在双手下的头和肩膀如遭重击，他身体一晃挺住了冲击，但坚固的地板撑不住，被申司身体传来的冲击力破开一个大洞。
    申司失去支撑掉到了一楼。
    常横嵩的身体被无形之物托起送到远处，刚才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前的那股压抑感，他的能力是控制漂浮在空中的“牵线人偶”，自身完全是一个普通人，若是被申司碰到，他绝对会像豆腐一样被捏成碎片。
    “正面挨了牵线人偶一拳却什么伤都没有，他的身体到底有多么强大？！”常横嵩心惊道。
    申司跳了上来，顺势站到了人群前面，他不回头直接问道：“你们没人报警吗？”
    有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师回答：“手机完全没信号，电话打不出去！”
    没信号？他想到了进来时听到的“嗡嗡嗡”的声音。
    用某种方式屏蔽了信号，怪不得敢肆无忌惮地杀人，等救援来了，人恐怕已经死光了。
    他说道：“先不要乱动，我把他赶到外……在这里解决掉。”
    他不知为何临时改口让他们很奇怪，但既然他是来救他们的，他们也只好乖乖听话。
    申司看着远处警惕地和自己对望的常横嵩，说道：“我叫你乖乖束手就擒，你会听吗？”
    “哈？”常横嵩睁大眼睛，“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束手就擒不就等于死吗？我杀了那么多人，你觉得我能停下吗？”
    那你为什么非要杀那么多人？
    “如果刚才那一下就是你的全力，我想你是没办法打倒我了，而且……你实在太年轻了，完全不会隐藏自己的弱点。”
    常横嵩眯着眼睛：“你看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那什么牵线人偶是从哪里来的，虽然它攻守兼备，但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只要它有动作，你的身体就没办法发力，不仅抬不起手，甚至连走路都要它牵着你走，而它的力量还不如我，你觉得你的胜算有多大？”
    常横嵩听了，咬牙默认，刚才拿一下虽不是全力，但也用了八分左右，但在命中申司头部后仍然没有造成有效伤害，那么打倒申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他这种身体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若是防住申司的攻击还好，若是没防住，那么他必死无疑。
    两人仅仅只是换了个位置，立场就被完全改变了。
    必须逃！
    常横嵩冷笑道：“那你为什么还在那里和我聊天，不直接冲上来杀了我吗？”
    令他没想到的是，申司摇了摇头，说：“我不会杀你的。”
    常横嵩完全愣住了：“……你说什么？”
    申司：“我说我不会杀你的，你说的那个面无表情的人我刚才也遇到了，就是他把我引到这里来的，可能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你，这样他就完全不需要承担其中的责任，我要你告诉我有关他的所有事情，我不能让想要危害神鹿市的人继续逍遥下去。”
    “对哦，还有这种说法。”常横嵩恍然大悟道，说罢他面色再度扭曲：“你觉得我会为了神鹿市的安全牺牲我自己吗？”
    “你没必要牺牲自己。”申司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容许你这样的杀人犯生存，在那里待上四年，出来后你只要再努力一些时间，就没有人会追究你的责任。”
    他看了看周围被常横嵩杀掉的学生和老师，说：“你杀的人不到一百，而我们那里有杀死过数百人的杀人魔，他叫方侯，你应该知道他。”
    常横嵩失神地看着申司，“你为什么……”
    申司：“虽然你表现地那么疯狂，那么不近人情，但你说过你永远也不会伤害你的父母，你也没有杀掉周老师，我相信你仍然是个好孩子，你还有变成正常人的机会，现在回头还不是来不及。”
    申司伸出手来，“向那些死者的家属赔罪吧，我会保护你的。”
    常横嵩低着头：“……你骗我。”
    申司：“什么……”
    常横嵩抬起头，脸上尽是嘲讽：“没想到啊，申司，你上了回大学，就学会了信口开河，容许杀人犯生存？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方便的地方？！还有方侯……谁不知道他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申司，你编谎话的时候稍微认真点行吗？你是觉得我太弱，动一动都嫌费力是吗？你打架嫌麻烦，说话怎么不嫌麻烦？？？”
    他嘲讽地笑着说：“我以前还嫉妒过你，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学坏了，我投降我投降……我想跑你还拦得住我？！牵线人偶！！！”
    牵线人偶手上的血液早就脱落了，此时申司通过风声感觉到常横嵩头顶上方有某种扇形的物体正在拨动空气。
    “不好，他想从天上逃跑。”
    若是让他冲破体育馆顶部，那么申司便再也抓不住他了。
    直接上前会被挡开，而且这牵线人偶恐怕能让身体虚化，想抓也抓不住，只能……
    申司一踏地面，可怜的地板被踩出一个浅坑，他整个人跳到了天花板上，踩住一根支撑用的钢条后，像一块巨石一般从上往下冲向常横嵩。
    常横嵩暗骂一声，把刚变成翅膀形状的手臂变化成两个巨大的盾牌防住上方。
    申司如同常人一般的身体仿佛有千斤重，撞在盾牌上如同铁块砸在海绵上一样，盾牌中间凹陷下去，让常横嵩感觉头晕目眩。
    牵线人偶受到了伤害会以精神形式传递给常横嵩，虽然转换比不高，但常横嵩还是觉得自己仿佛要吐出来一样。
    这样还不够，申司上去后，确认常横嵩只会受到精神伤害，遍双脚生刺抓住盾牌表面，两只岩石拳头像打桩机一样不要钱地打在盾牌表面。
    “啊啊啊啊……”常横嵩低吼着，鼻孔流出两行血液，即便如此他也勉强保持了神志，他控制牵线人偶双手变回原样后，一把抓住申司猛地甩了出去。
    申司没有抓住牵线人偶，它再次虚化了，申司身体撞破了墙壁后飞到了体育馆外。
    “哈……哈……哈………”常横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根据恶灵的说法，他的精神层面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只有经过长时间的锻炼才能不惧一切攻击，但即便如此，申司那种能把一整块岩石打成粉尘的攻击还是没有击垮他。
    若是给他时间，任申司再怎么挥拳也无法让他皱一下眉头。
    得快点跑……
    这时，他感觉脚下传来一丝一般人难以察觉的动静，那种压抑感再次席卷了他的大脑。
    牵线人偶双拳向下一推，带着常横嵩跳上了数米高的空中。
    申司从下方撞破地板直直地冲向空中的常横嵩，在常横嵩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口气冲到了他的正前方。
    申司握紧拳头，刚想出拳。
    如果控制不好力道，他会死。
    他犹豫了，他真的不想杀掉这个误入歧途的少年，他从来没有被人要求过什么，因此他无法理解常横嵩的痛苦，但他仍然觉得常横嵩有得到救赎的机会。
    常横嵩浑身汗毛竖起，他不知道申司为什么犹豫了，他只知道再不采取行动自己真的会死，他立刻牵线人偶以最快的速度抬手一掌拍开了申司。
    申司落在地面上，紧接着飞身冲向常横嵩，既然不能攻击常横嵩的身体，那就消磨他的精神，让他失去知觉！
    常横嵩咬牙准备接下申司的攻击，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觉得不太放心就回来看看，现在看来果然是我低估了你的价值，如他所说，我也会给你一个机会。”
    一副让申司难忘的场景出现在他面前，眼前常横嵩所在的空间仿佛一本打开的书一样，一页纸凭空在右方打开，将愣神的常横嵩盖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染着金发，打着耳钉和鼻环的男子，他用极其挑衅的表情对着申司竖起了中指，他的右脸上有一个“拽”字的刺青。
    （讲真，令申司印象深刻的并不是这种在空间上翻书页的场景，而是这个杀马特右脸上的“拽”字。）
    常横嵩的话里面提到过染着金发的男人！
    申司飞快地抓下三根身上的尖刺，向他投出。
    三根尖刺带着危险的速度飞向杀马特，那个欠扁的杀马特轻蔑地笑着，轻而易举地侧身躲过它们后，又一张书页在右方打开，盖住了杀马特那张欠扁的脸。
    申司阴沉着脸走过去，捡起扎在墙壁上的尖刺。
    “空间……传送，虽然方式很奇怪，但绝对是空间传送……我三天没回来，这个世界就变得那么疯狂了吗？”
    申司r，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在十多天以前，他还是一个把神鬼妖怪和异术超能当作迷信的科学青年，然而现在……就算第二天艾笑变成了两个他都敢信。
    先是一所学校教师人手一个能力，然后是什么“牵线人偶”，紧接着还来了个空间传送，我……
    可怜的申司忘了这些能力都没有他突然从羸弱的人类变成跺跺脚就地震的怪物这种变化要来得夸张，相对而言他才是最应该被吐槽的对象。
    回头他要去问一下律果知不知道“牵线人偶”以及这种翻书的空间传送，现在最重要的是……
    他看向到现在为止都完全不敢出声的学生和老师们，他们亲眼目睹了这毫无现实感的一幕，还见到了近百人说死就死的惨剧，到底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呢？
    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拍电影，而死的人都是群众演员……碎成块儿的群众演员……
    申司默然，他想起了把他带到这里来的面无表情的人和带走常横嵩的杀马特。
    不知道他们正真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如果他们只是想要把整个神鹿市搅翻天。
    那么他们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