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想当正常人

    “离她远点，不然我就开枪了！”
    历木云拿枪指着方侯，他无法相信一个人能够身中数十枪却丝毫不受影响，更不能相信方侯能在头部中枪的情况下连杀数人，但是林叔所说的针对方侯的围剿时间与他负伤退伍时间基本吻合，他也不得不开始接受林叔的说法。(看啦又看♀手机版)
    “发射子弹的武器对方侯是无效的，即便命中大脑也无法夺走他的行动力。”即使被告知了这一点，在看到方侯接近厉莹雅的时候他还是耐不住性子冲了出来。
    他们历家祖祖辈辈都在和犯罪分子作斗争，他们的父辈、祖辈一直到祖上十几代都是警察，摆放在家里的那些老旧的和崭新的荣誉证明让他从就热血沸腾，长大后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一名刑警，在身为前辈的林学义眼中，历木云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刑警，他哪个地方都好，但唯一的缺点就是……
    太冲动了。
    “历木云，把枪放下，还不到那种地步！”他立马上前拦在历木云面前。
    “林叔你闪开！我……”
    “你给我闭嘴！！！”林学义暴吼道，一股凌厉的气势发散开来，让历木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呼……”林学义喘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对不远处的方侯神情平静下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方侯。
    “有中弹的痕迹，但是……不是麻醉剂，最糟糕的情况……”他心里揣摩了一下，然后尽可能地用最平稳的声音说道：“方侯先生，请问你能不能先让那个女孩子到我们这里来呢？”
    方侯看着他，从厉莹雅手里拿过那把袖珍手枪，说：“我认识你，虽然没记住你的名字，但我们这应该是第三次见面了。”
    他把弄着这把枪，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取出弹夹的方法，只能拿着枪对着无人的地方开了几枪，只发出了“咔嗒咔嗒”的声音，可能这种枪只有六发子弹吧。
    “第一次，你们一群人围攻我一个，我没有杀了你，第二次他们带着我去你们那里打招呼，让你们不要找我麻烦，你好像也在场吧？”
    林学义：“……我在场。”
    方侯点点头：“然后第三次，你给了她这把枪，让她在背后偷袭我，我没说错？”
    林学义沉默不语。
    方侯略显疲惫地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们属于这个专业，但我们毕竟还是学生，把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一个刚进大学没多久的学生，你这个警察好像不太称职啊？”
    林学义仍然沉默着，他慢慢地弯下腰，沉身说：“我会承担所有责任的，你对我发泄愤怒也好杀了我也好，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不……不对！”正在发愣的厉莹雅听到林学义的声音，马上出声制止道：“这个主意是我出的，全都是我的错……”
    “孩子给我闭嘴，现在交给我解决！”林学义头都不抬地说道。
    厉莹雅：“是我没有完成我的任务，不然早就……”
    林学义：“是我太天真了，我只考虑了麻醉弹命中后的事情，没有想过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方侯拍了拍厉莹雅的肩膀：“你们冷静一下……”
    林学义严肃地说：“方侯先生，我们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所以你能不能先让雅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冷静地谈谈，你那天可是说过不会随意杀人，我们会想办法赔偿你的。”
    方侯：“……我暂时还不能放她走。”
    林学义慌忙说道：“我是她家长，如果你以后不想看到，我会让她转学，请你不要伤害她！”
    “我不会伤害她的，其实……你们计划杀掉我，我一点也不觉得生气。”
    厉莹雅、历木云、林学义：“什么？”
    “我很久以前就习惯了被人恶意相向，因为这种事情就会发怒的话，我可能早就被气死了，厉莹雅虽然还是学生，但我看得出来她的正义感很强，你们合伙想要杀我，说实话，我不是特别在意，反正你们也没成功不是吗？”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枪，说：“话说回来，这个居然是麻醉弹，要是中了，可能真的会很麻烦了，上次被抓也是因为麻醉……”
    “你真的……不生气？”林学义有些无法置信地问。
    “不生气，真的。”方侯随口回答，把枪递给厉莹雅：“你们先把那些人带走吧？记得算在我们两个头上，绩点就……平分吧，虽说我出力好像比较多……”
    确实比较多，厉莹雅虽然有帮上一点忙，但是更多的是想着在背后阴方侯一把。
    林学义还是不放心，警惕地追问道：“你真的不会伤害她？”
    方侯一脸的失落：“……我是很想拿到黑牌的，殴打同学应该会被减分吧？总之我不会伤害她，我保证。”
    林学义：“……好吧，我信你。”
    说完，他整个人喘出一大口气，浑身都被汗打湿了，他摆了摆手，示意一起来的人过去带走那些罪犯。
    历木云路过方侯旁边的时候，方侯问道：“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我第一次做这种委托，不是很清楚流程。”
    历木云冷冷地看着他说：“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他看到了远处那些插着刀的尸体，面色古怪地说：“那些是？”
    方侯：“不知道，可能是倒霉的路人吧？他们杀的。”
    他指着那些被捆住的罪犯说，那些罪犯脸色一白想要辩解，然而看到注视着自己的方侯，只好一个劲儿地点头。
    历木云黑着脸说：“是吗……”
    方侯问厉莹雅：“订的车票是明天走对吗？今晚要留在这里？”
    厉莹雅：“不用，改签一下就行。”
    方侯：“哦。”
    ————————过了一会儿————————
    两人坐在飞速行驶的列车上，换了一身衣服的方侯看着车窗外，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厉莹雅坐在他旁边，有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的感觉。
    她无法忘记举枪瞄准方侯的那一瞬间，全身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捏住，无法动弹，无法思考，直到方侯回过头来看她，这种感觉才烟消云散。
    过了一会儿，厉莹雅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在意吗？”
    方侯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说：“到底要我保证几次才肯信我……”
    厉莹雅：“我可是要杀你啊！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
    方侯：“就不能当我是特立独行的人吗？先不说在这之前你有没有杀过人，你觉得我需要在乎你的杀意吗？”
    厉莹雅：“什么……意思……”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你可能有接受过什么格斗训练，对付一般人还行，想要杀了我，虽然不是绝对不可能，但也差不了多少。”
    厉莹雅：“……”
    “而且你从头到尾都对我有很大的敌意，要是说你会老老实实地陪我完成委托，不动什么歪脑筋，你自己会信吗？”
    厉莹雅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膝盖，说：“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对吗？我是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对不对？”
    方侯：“？”
    厉莹雅双手握拳按在腿上，说道：“我的表演你很满意对吗？杀人犯？”
    方侯：“你暗地里一直用杀人犯叫我的吗？”
    “不是吗？对了，你是杀人魔，其他人都是你的玩具，你想杀就杀，是不是？！”
    方侯看着厉莹雅，他眼睛微眯，伸出手搭在厉莹雅的脖子上：“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一秒钟都不需要。”
    厉莹雅感觉手脚有些发冷，但这反而激起了她的怒火，她厉声说：“那你杀了我啊！”
    她的声音很大，引起了乘客的抱怨声：“情侣吵架就吵架，什么杀不杀的，真难听！”
    方侯解释：“我们不是情侣……”
    “那就更不能吵架了！要不然你怎么追她啊？”有人开玩笑地说了一句，顿时气氛就没这么僵硬了。
    等到没有人再注意他的时候，方侯说：“要不要听一下关于我的事情？”
    厉莹雅不说话，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
    方侯继续看着窗外：“我从大约十年前开始就因为杀人而被一直追杀，我从国内被撵到国外，又从国外被撵到国内这十年里我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用来逃跑，几乎没有定所，抛开杀人犯的身份，我就只是一个流浪汉而已。”
    他看了看，厉莹雅完全没在听的样子。
    “这十年来，我每天只是重复着杀人，然后被追杀，成功逃离后，继续杀人，然后被追杀，那段时间，我过得生不如死。”
    厉莹雅忍不住说道：“那就不要杀人啊！既然你生不如死，那就不要继续活着！”
    方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厉莹雅的问题：“直到一年前，白里校长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并告诉我，我可以得到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厉莹雅：“……”
    方侯：“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有些卑鄙，但是，我已经不想再被人们当作敌人和怪物来对待了，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想像正常人一样学习，找到工作，成家立业，然后像正常人一样安稳地死去，为此，我要好好地修满绩点学分，在老师面前表现自己，拿到的分数越高，我的利用价值就越大，人们就越有可能接纳我。”
    “不用你说，我大概也明白你这么正经的理由。”厉莹雅冷眼看着方侯，“所以说，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方侯眼里有些失落，“我在学校里大概适应了住宿的生活之后就被安排到我们班上，我以为年轻人应该都很好说话，结果除了那四位同样是被排斥的同学外，几乎所有人都和那些追杀过我的人一样，看着我的眼睛，除了敌意就是恐惧，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哈？？？”厉莹雅有些懵逼，方侯总是顶着一张扑克脸，基本上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生人勿近”的意思，结果他居然非常期待和同学们搞好关系？！
    “只有你，在所有正常人里面只有你肯和我搭话，虽然你不怀好意，但是这对我而言完全不是问题，我听说有种叫‘损友’的东西，明明经常有矛盾，关系却异常地好……”
    厉莹雅：“我觉得你可能误解了损友的意思……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
    “厉莹雅。”方侯紧紧握住了厉莹雅的手，两眼发亮地看着厉莹雅：“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说不定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能不能成为正常人，有一半都取决于你，雅！”
    厉莹雅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炸毛的吼道：“你不要这么恶心地看着我！还有不要叫我雅！那是我长辈才能叫的！”
    “只有长辈才能叫，我记住了，你放心，有我在，校内校外都没有人敢欺负你。”
    “你快放开我！你的表情真的很恶心啊！”方侯在厉莹雅心中邪恶又高冷的形象瞬间崩塌，变成了一个武力超高的弱智。
    “是我捏疼你了吗？”方侯关切地询问。
    这下不只是厉莹雅，就连坐在他们后面的男子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厉莹雅：“……我知道了，我会做你的朋友的，求求你正常点……”
    方侯：“我能不能变成正常人还要看你……”
    厉莹雅：“我知道！！！”
    ——————能不能呢……是不是f呢？——————
    另一边……
    两个男人靠在墙上闲聊，“你说林队长会不会有事啊？毕竟对面是那个方侯……”
    “放心吧，林队长有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我看十有会认怂吧？方侯不是答应过不会对一般市民动手吗？”
    他吸了口烟，继续说：“你要是担心就过去看看，反正离得也不远。”
    “算了吧……这里也有两个杀人犯，你一个人看的过来吗？”
    “别搞错了啊，那个女的是杀人犯，男的是强歼犯。”
    “你说那男的是不是真的强歼犯啊？我看他好像心机很重啊？也不像我们见过的强歼犯，那些人总是一脸躁气，他总是在那里笑，感觉文质彬彬的，不像是会干出强歼这么没品的事的人啊？”
    “杀人就有品了？你见过多少看起来有品的杀人犯？”
    “十有……不到一？那些都是天杀的老狐狸，死不偿命的那种，拿他们比什么？”
    “也是……说起来，这个花流泽的强歼案，我听说是有隐情……可能是做了什么罪不致死又不得见人的事情，然后被安了个强歼犯的名头吧？”
    刑警甲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说：“我也听说了，好像是警局内部的事情，还是不要太过追究了。”
    “也是，啊！人出来了。”
    花流泽一脸严肃地从楼道里走出来，飞快地走向那两个刑警。
    “同学，你的任务完成的怎样？”刑警乙自来熟地问道。
    花流泽走过来，笑着把刑警乙拉起来说：“警察先生最后帮我个忙吧？”
    刑警甲乙：“？？？”
    只见花流泽拉起刑警乙后，便躲到了他的背后，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如同箭矢一样从楼道内飞射而出，带着锐利的寒芒笔直地冲向刑警乙。
    连给两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着道寒芒就要刺进刑警乙的喉咙。
    然而惨剧并没有发生，寒芒几乎是贴着刑警乙的喉咙停了下来。
    “啊！是警察叔叔，不能杀的。”一个颇为好听的声音响起，苗琳琳收回挥出去的刀，好奇地张望着：“警察叔叔，你们有看到花流泽同学去哪儿了吗？”
    刑警乙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只要苗琳琳的刀再往前一点，他就要和自己美好的人生说拜拜了。
    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姑娘，果然是个杀人魔，刑警甲一开始还不信，现在信了。
    等等，花流泽去哪了？这姑娘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啊！
    只见他身后传来花流泽的声音：“这个女人疯了，一进屋子就开始疯狂追杀我，委托的目标被她顺手杀了，现在我的话她完全听不进去，警察先生你快救我啊！”
    “顺、顺手？！我们从大西北追到这里来的重大杀人犯，顺手解决了？！”刑警甲目瞪口呆。
    “应该不会跑太远吧……”苗琳琳踮着脚朝街道远处看。
    “那个……苗琳琳同学？！你们不是搭档吗？为什么你要砍他啊？”刑警甲问道，他可不想在苗琳琳拿刀划花流泽的时候被误伤到。
    “他强歼幼女，该死！”苗琳琳气鼓鼓地说道。
    强歼？幼女？？？
    刑警甲闪开身子，说：“他在这里。”
    “花流泽同学……”苗琳琳眼睛瞬间失去了光芒，拿着刀就追上来。
    “卧槽！！！苗琳琳同学饶命啊！我那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其实我……”
    “死……”
    “啊啊啊啊啊！！！”花流泽惨叫着飞奔而去。
    “呼——煞星走了，我们去检查一下吧？”刑警甲呼出一口气，拉了一下坐在地上的刑警乙，没拉动。
    “我说你至于吗？只是被吓一下，不会连腿都吓断了吧？”他抱怨道。
    “不是，我感觉……”刑警乙坐着，思考着：“我感觉花流泽在笑？？？”
    刑警甲冷笑一声：“呵，恋童癖……该死！”
    “不是，我是说……”刑警乙抬起头，神情古怪：“被苗琳琳拿刀追着杀的时候，他虽然在惨叫，但嘴角上眼，确实是在在笑，感觉他好像很开心啊……”
    刑警甲：“不会是有什么精神病吧？”
    ————————快凑字数！————————
    “唔咕呼哭顾无呼——（我只是开个玩笑——”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子哭丧着脸坐在电脑前按着键盘。
    “少废话！马上给我找出来，我还要接孙女放学啊！”云婆婆坐在桌子上催促道，“我总感觉在那儿听过这个名字，可就是想不起来。”
    “咕咕故故哟呜呜呜。（知道就不要问我啊。）”
    “利索点！别忘了我当初是怎么教你拳法的？！”
    中年男子浑身一颤，手指飞快地击打着键盘，很快，他把电脑屏幕推向云婆婆：“（无数个‘咕’）你要是不打我脸我就直接跟你讲了，这个人我很清楚，最近正在为他的事情焦头烂额呢！”
    云婆婆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说：“翻页！”
    自己翻啊……
    中年男子无奈地给不会用电脑的云婆婆翻了个页。
    “嗯嗯……已经死了？疑似复活？恐怕是变成鬼了吧？”
    中年男子终于能说话了：“我没见过鬼，不是很清楚，但他不是人类这点非常明确，上头还没做好和他交谈的准备，您还是不要掺和进来比较好……”
    “呵。”云婆婆得意地笑了，“我不仅已经搅和进来了，我还和他交手过了。”
    “交手过了？！”中年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连忙问道：“他实力怎样？有什么能力？弱点是什么？”
    “我干吗告诉你？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他的身体力量和防御力极其恐怖，除了穿云掌以外，我没办法给他造成哪怕一点伤害，即便是用了穿云掌，我也只能让他的一只手脱力，你们的武器对他肯定没用！”
    “连穿云掌都不行……”中年男子面色凝重，云婆婆的穿云掌拥有恐怖的穿透能力和破坏力，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初云婆婆给他演示的时候，云婆婆隔空出掌，相距两米外的石墙被打出了一个手掌型的巨坑。
    他的父亲曾说过，云招采是华国武林历史的千古第一人，别说全国，就连全世界都很难找出能与云婆婆抗衡的人。
    但就连云婆婆都直言不是申司的对手，那恐怕不得不出动超常规武器来对付了。
    “你们是准备弄他吗？我先声明啊，我个人挺看好他的，他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要是想要动手，记得挑我不在的场合！我一个老人家哪能够你们这些年轻人折腾……”云婆婆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思考中的中年男子。
    想了想，果然还是先不告诉上级，先看看情况，毕竟是在那些人的地盘上，想要动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他做好决定，便开始忙其他的事情，反正也没烧到眉毛上，申司的问题就交给那些自大的人解决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