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灾难、背影

    “所有人！散开！！！快散开！！！”
    我第一个发现了龙，也在第一时间大吼了起来。
    龙的到来，就是灾难。
    灾难是平等的，不管是对我们这些等级较高的家伙，还是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广场上的平民们还不知道我在吼什么，直到他们头顶的天空，被黑暗笼罩住了。
    每个人的瞳孔收缩住了，广场安静了几秒，随即每个人都爆发出了刺耳的尖鸣。
    尖鸣之后，便是混乱。
    人们互相推搡、踩踏，场面开始变得难以控制，任凭我们这边怎么叫喊都不起作用。
    巨龙已经盘旋在了我们的上空，已经要来不及了，这么多混乱奔逃的平民，还有那些等级较低的士兵，巨龙的一口火焰，便可以将他们烧成灰烬。
    是戈尔斯吗？如果是戈尔斯的话……
    虽然现在准备的还不充分，但是如果戈尔斯出现了，也许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不然在场的人都得死。
    但是当我使出看破之眼，竟然发现这头龙，不是巨龙戈尔斯。
    这头巨龙的等级，已经高达lv71了。
    上一次的巨龙戈尔斯，明明是lv62才对，按照时间线来推算，这头龙要是巨龙戈尔斯的话，等级只会比lv62低才对。
    是通过“暗”的吸收灵魂来让自己变强的方法才到了这个等级的吗？但是这头龙的身形，貌似比戈尔斯还要庞大。
    难道像戈尔斯这样的存在，不止一只吗……
    但是我只能上了，不上的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广场上的这些人化为尘埃，我微曲双膝，已经做好了爆发弹跳，并且接上空踏向那头巨龙发起进攻的准备。
    但是就在我即将爆发之时，出乎人意料的是，头顶上的巨龙，竟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发出了沉闷如滚雷一般的低吼。
    “这里，为什么会有硝烟？”
    如神灵降临一般的声音回荡着，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里为什么会有硝烟？”
    没有人回答那头龙，因为根本没有人理解这头龙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能在空中那团黑暗的巨大身影中看到两抹暗红的光，那应该是这头龙的双眼，它似乎是在观察着我们这里。
    良久，龙的低鸣再次出现。
    “算了。”
    “看样子这里应该已经不是他的地方了……”
    我只听到了这一声低鸣，随后，便是爆裂与燃烧声。
    笼罩着我们的黑暗，被照亮了，但是，是被夺命的、来自巨龙口中的火焰照亮的。
    然而此时，广场依旧聚集着至少千人。
    灾难真实地降临在了人们的眼前，绝望的表情，绝望的动作，绝望的气息，每个人皆是如此。
    我能救下多少人？我不知道，我唯一的防护技能是“圆障”，但是圆障所能覆盖的最广的范围，也只能将四十个中等身材的人完全挡住。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我的身旁，传来了野兽的低吼。
    “呼噜噜……”
    我转过头去，发现这个动静，竟然是由赛迦尔传来的。
    只见赛迦尔咬着牙，面露狰狞，微弓起了他的腰，全身颤抖着，他的身形开始发生巨大的变化，本身就近三米的身材，还在慢慢膨胀，有趣的是他的藤甲也随着他的身形在膨胀，肌肉也青筋暴突。
    他的毛发开始变得茂密起来，已经开始变成野兽一般的毛发了。
    “呃啊啊！”
    这貌似是赛迦尔职业专精“兽战士”的特有技能“兽化”，此刻赛迦尔已经成长到了五米高的身材了，样貌也与之前大相径庭。
    “这次算你们欠我的，人类！”
    赛迦尔吼了一句，他的“兽化”已经基本完成了，现在是半熊型，喘着粗气，据说这招是兽战士的早期杀招，能给身体带来急剧的增幅。
    赛迦尔的双瞳直视着那朝我们扑来的烈焰，没有丝毫畏惧。
    “吼！！！”
    已似巨人之姿的赛迦尔巍然站在原地，张开双臂，肌肉暴起，朝着可以覆盖住整个广场的炙热烈焰，咆哮了起来。
    赛迦尔使出了“暴风咆哮”，强大的震音被他咆哮而出，带来了阵阵极具冲击力的风压，风压与火焰对撞在了一起，柱状火焰终于被赛迦尔冲散了，但是只是被赛迦尔冲散了形状，火焰依旧在如蝶翼一般飞舞，宛若炼狱般的热量依旧在向下压过来，赛迦尔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凯米撒！”
    “好的！师傅！”
    我和凯米撒已经练就了相当的默契，我立刻在空中施展出了“圆障”，将赛迦尔未能冲散的火焰抵挡住，而凯米撒则是用斩击带来的阵阵斩风，击散那些可能会伤害百姓的火焰余波。
    在我们三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由巨龙喷射出的大团高温火焰，被抵挡下来了。
    但也仅仅只是抵挡下来罢了，零星坠落下来的火焰依旧让广场变成了炼狱，我们只是尽可能地做到了避免让火焰伤害到更多的平民。
    百姓开始四散地尖叫奔逃，整个广场乱成了一锅粥。
    “我……只能做到那么多了……”
    抵挡住火焰之后，赛迦尔倒在了地上，他的兽化在一瞬间就解除了，看样子他的精力已经基本耗尽了，毕竟刚才他是出力最多的那一个。
    巨龙还盘旋在上空，不把他解决掉，依旧会有人遭殃。
    “凯米撒！保护好他们！”
    我朝凯米撒抛下了一句，没有犹豫，再次打算蓄力腾跃向空中，却在此时，被凯米撒一把拉住了。
    “不。”否决。
    “嗯？”
    “师傅！你来保护好他们！我去！”
    我转过头看向了凯米撒，最先我是不解的，直到我看见了凯米撒的表情。
    凯米撒的表情除了坚定，还写着不容拒绝。
    凯米撒从未向我展露过这样的表情，以前的他，都是我说什么，就做什么的。
    “我对你说过的，师傅，我想和你并肩前行，甚至是走在你的前面！”
    “但每次都是你去冒险，但、这是不应该的，不应该总是你把别人挡在身前，不应该总是你去承担牺牲的风险！”
    我愣在原地，我不明白，前九千多次的我，遇见这样的情况，率先行动基本上已经是本能了。
    这一次，是头一次，有人在这个关头拉住了我，让我不要去承担那可能牺牲的风险。
    凯米撒扛起自己的巨剑，无畏地面向了天空中盘旋的巨龙，留给了我一道背影，在闪耀的火光下，这被曾我一直看作一个小徒弟的背影，竟伟岸了起来。
    “莲小姐那么努力，却还要遭受百姓的白眼，我已经找到原因了，师傅。”
    “原因就是我，我还不够格。”
    “没有勇者作为信仰，去将他们凝聚起来，没错，所以，我要去成为大家的信仰，但是要成为信仰的话，就必须付诸行动！”
    “所以我要上了！”
    “让我忘却诅咒，重获勇气去追逐成为勇者的梦想的人，是你，师傅。”
    “所以……”
    “别把你给我的勇气，挡在自己的身后啊！”
    “如果你一直相信着你自己，那也请相信你给我的勇气，并且由那勇气铸成的，崭新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