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存铜钱

    【头部广告】    宋明杰倨傲的站在月门处，呵斥着。swisen.com【随机广告3】
    宋真不慌不忙的把绢人和针线放到灰色布袋里，用一个死结扎在腰间悬挂着。
    流莺干干的笑着，回到木盆前，继续晾晒衣物。
    宋明杰走过去，指着宋真的布袋，傲慢的问：“这是什么，拿出来？”
    宋真往后退了一步，“宋明杰，你要是敢再靠近我，我就叫非礼。”宋真深懂他的套路，从小到大不是抢就是夺，要不就是偷，什么肆无忌惮的途径都有。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十岁的宋明杰手往上指向了她，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流莺也觉得这番话不妥当，真没想到宋真现在说话会变得这么荒唐。流莺十年如一日的做着这无用的和事佬，说道：“少爷，那是宋真做的绢人，不是什么稀奇玩意，石子街那处有个摊贩摆着卖，什么款式都有，您尽可去挑……”
    “不用你说！”宋明杰大吼一声，毫不把她放在眼内，无理取闹道：“宋真，你要是不把那东西拿出来，我就叫姐姐来拿，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个年代男女大防是个说不得碰不得的禁忌，宋明杰再放肆也不敢在这方面招惹，更何况宋真如此貌美，若是用这个诋毁他，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
    昨夜的处境提醒了她，还可以用这一招来对付宋明杰的。
    宋真不理会宋明杰临走前恶狠狠抛下的威胁，蹲下身把衣服递给站着的流莺。
    一切做好之后，流莺去庖房取来凉了的饭菜。【随机广告3】两碗米饭，一小碟酱黄豆拌萝卜干和盐水煮鹦鹉菜。夏天再迟吃饭都不用担心，冬天的话跟吃石头差不多，母女两都是蹲在炉灶前把饭菜焐热了才吃得下口。
    宋家有接近二十几亩田地，种植了各式时蔬，供应给酒肆和家宅食用。宋真从小到大，吃得最多的就是黄豆，煎炒烹炸全都是黄豆，也就造成了身量娇小，胸臀饱满的尴尬处境。平日她穿着宋笑萱留下来的衣裳，对比她的身架刚好有点宽松，便能多少掩饰了一下起伏过大的幅度。
    宋真拍了拍母亲交给她的放在衣襟内的钱袋，捏了捏布袋里的绢人，心才有点安定。前后瞧清楚没人后，才走出去。重新活过来的宋真想起之前被宋明杰恶意偷盗母女俩辛苦攒下来的一袋铜钱这个经历，为了防止厄运再次降临，她不得不每个月都把钱放到钱庄保管。宋文杰那个混蛋根本不缺这一点钱，不过是喜欢看着他人倒霉的恶毒心理罢了。
    宋真首先去《如意坊》找叶兰珠，这是从小和她一起玩耍长大的闺蜜。同样都是庶出，叶兰珠的处境可比她好多了，至少上有父兄疼爱，正房主母也不为难，宋真以前最羡慕的就是叶兰珠了。
    叶兰珠的父亲做的是丝绸生意，平日宋真就是靠其给一些卖剩下的破碎布料用来做绢人，绢人更需要放在叶兰珠的店铺里摆卖。要不然宋真是没有办法去买上等的布料来做绢人的，这种摆设的玩意如果用料不够上乘，根本就是一个破布娃娃无异，这就是绢人和娃娃的区别了。【随机广告1】
    叶兰珠把“半掩琵琶红娘子”卖出去的好消息告诉了她，而且这次在叶兰珠的舌灿莲花下，多卖了十文钱。宋真想请叶兰珠出去逛逛吃吃，叶兰珠知晓她的处境，便不想花费她来之不易的每一枚铜钱。
    怀内的钱袋重了，宋真的心却空了一些，本来还想着和好姐妹多聚聚，结果叶兰珠的兄长叶志仁来了。早已娶妻生子的叶志仁对她一直有所图，每次见着她皆是不安分，所以叶兰珠会让她能避开就避开。
    叶兰珠和她同岁，年底就要嫁给隔壁玲琅县的原家了，那是一个更加庞大的家族，到时候两人再见可能遥遥无期了。
    这个年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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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之情如此卑微，女子只要出嫁了，娘家的一切皆会失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汇源钱庄》门口，她跨进门的那一下，见着她的掌柜脸皱成了苦瓜相般。
    “余掌柜，我这次存一百文钱。”她大气的把钱袋摆到柜台。
    余万千看都没看一眼，他拈了一下嘴上细小的八字胡，手上的玉扳指那般的刺眼，歪着嘴道：“宋姑娘，小庄现在出文了一条新规定，每次存款以最低一两白银起，您这个一百文钱，请恕在下无法办理呐。”这个宋姑娘，每次都是几十文一百文的存钱，但是给她开存票的那张纸都要半文钱了，数起来麻烦不说，还亏了本钱。
    宋真如何听不出来他的敷衍，一两白银相当于一千两百个铜钱，她一年都挣不来这么多钱。世道上狗眼看人低的又不止他一个，时风如此无可奈可呀。这家钱庄不做她的生意，另一家也未必会做，怡东县就两家钱庄，那可怎么办呢，把钱放在哪里为好？她想了下，终是下了决定。“余掌柜那你等着，我回家拿存票，把在贵庄的钱全部取出。”
    宋真走了没多久，一道折扇撩开了门帘，走出来一名玉树临风、唇红齿白的青年。“余掌柜，这姑娘是哪个宋家千金？”
    “席大人，她是住在桂阳路的宋浩源之女。”
    “她一共存了多少钱？”
    余万千赔着笑脸，“席大人，钱庄的死规不能泄露客人**，我只能告诉您，她每次都是几十文铜钱来存，存了大概不到十次吧。”
    他大概记得桂阳路的宋浩源是开设酒肆营生的，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作为一个商家之女，实在不该穿着打扮如此寒酸，连存起来的钱财都是那几个铜钱。按他的想法和掌柜是一致的，那几个铜钱就不该来存了，实在不能算是个紧急时能支出来渡过难关的份量。这么想的话，可见她在宋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他还以为那么美貌的一个姑娘，可惜长在了贫苦之家才得不到宠爱，原来背后另有一番隐情。
    莫非她拒绝他是因为止步于身份，如此的话倒是一个自尊自爱的好姑娘。这样一个独特的姑娘，很难让人不去留意。
    “余掌柜，这姑娘再来存钱，你就给她收纳吧。”席南庭往柜台扔了一锭碎银，摇着扇子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宋真气喘吁吁的跑回《汇源钱庄》时，被掌柜奇异的告知说可以存钱，一时惊喜交加，可她害怕掌柜只是寻她开心，再三追问得到了确定的回答，这才放下心来。以后还可以在钱庄存钱，这真是太好了。
    流莺起夜时掌了灯，却见另一张床榻上不见了宋真的人影，急忙走出院落一看，傻丫头坐在石头上，低着头眯着眼睛，借着月亮的光线，一下一下的缝补着绢人。
    流莺心疼不已，她不愿子女和自己一样为了生计颠沛流离，想着宋府富足才入了门。世事难料女儿还是走了她这条路，为了那几个烂臭的铜钱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不得安宁。
    “真儿，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再不睡明日怎么撑得住？”
    “娘……”宋真的眼神像兔子般闪缩，这么小心还是被娘发现了。“我这个绢人还差一点就能织好了，明日我赶着拿去‘如意坊’。我要在阿兰出嫁前，给她凑一个首饰。还有……”存点摆摊的费用，这句她不敢说。
    “傻真儿，年纪轻轻不能熬坏了眼睛，我们这种苦命，日后就是得靠着眼睛挣活的。听娘的话先去歇息，明日有空再拿出来，到时候娘不会阻拦你了。”
    宋真虽然很想赶工做好这个绢人，又可以到手三十文钱。可娘说得在理，她只好乖乖的回去歇息。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宋真又梦到了重生前发生的事情，钱被宋明杰偷走了，绢人被毁了，最可怕的是席南庭又逃婚了。【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