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木槿玉雕前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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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桌案前，凤九天正提笔疾书，批阅奏章。
    稍时，他停下笔，凤眸微眯，眼角余光落到桌案前的一株木槿玉雕，眸光微闪。
    “淮安，皇后还是没出她的凤来宫？”凤九天头也没抬，一双锐利的凤眸定定盯着桌案上的木槿玉雕。
    这个木槿玉雕，是瑾儿送给他的第一个生辰礼物。
    那时候，他们两情相悦，他还不是现在的皇帝，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王爷。
    瑾儿，他的发妻瑾元皇后，闺名上官瑾，乃是当初的尚书府尚书上官淳的长女。上官瑾嫁入王府后，几年之类，凤九天与诸皇子展开了一场皇位的竞争，此中艰辛，说来话长。
    幸得尚书上官淳的鼎力相助，与当时还是王妃的上官瑾的步步筹划。凤九天步步为营，精打细算，渐渐扎根于朝堂，终得先皇看中，堪委以重任。
    那些往事，凤九天已很久没有刻意想起，他甚至刻意狠下心，不去凤来宫，看不到她日渐憔悴的花颜，做到自欺欺人的眼不见为净。
    可是，又能如何？
    往事历历。
    登基之后，他身居高位，身不由己，要顾及的东西太多，反而失去了原本最想要的。比如，他的妻，上官瑾。
    “回皇上，皇后今天身子好了些，这会正在御花园赏花。”刘淮安恭敬回道。
    刘淮安，宫中太监总管，专侍在凤九天左右。
    “终于肯出来了……”视线从木槿玉雕上挪开，投到窗外，一片明媚阳光直射进来落到明黄的龙袍上，身上暗纹龙飞凤舞。
    “去御花园。”凤九天凤眼微眯，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摆——”刘淮安“驾”字顿在喉咙——
    “不用摆驾，直接过去。”凤九天大步走出御书房，往御花园直奔而去。
    跟在后面的太监总管刘淮安好一阵小跑，险些没能跟上皇帝的步伐。
    看来，今天皇上心情是大悦啊。皇后娘娘，以后您可要多出来几次，这样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能免受皇上的怒火威压……
    想着这些，见又和皇上落后老远，刘淮安再次加快脚下步伐，跟上。心情也不知不觉的，随着凤九天的那抹笑而轻松许多。
    御花园。
    “娘娘，您当心脚下台阶。”瑾元在锦瑟的搀扶下，走向这些盛开的百花。
    “无妨，再糟糕，不过就是继续卧床休养半月罢，本宫早已习惯。”瑾元随手摘了一朵放于鼻端轻轻嗅，漫不经心道，好似生病的身体不适自己个儿似的。
    “再生病，朕可不准。”
    听到说话声，瑾元顿了一下，转过身，一众婢女太监已在凤九天抬手禁声中默默跪下。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见到凤九天，瑾元呆了呆。
    “皇上吉祥。”瑾元回神，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凤九天跟前，三步之遥，恭敬行礼。
    凤九天看着瑾元慢慢走来，然后停在距离他面前，三步之远，他心底升起隐隐的苦涩，这是他与她之间，从未解开的一个结。
    “瑾儿大病初愈，免礼。”忽略掉心底的苦涩，凤九天上前一把托住瑾元的手，眼底溢满情意。
    只是——瑾元一直低着头，她没有看到。
    到底是不想看，还是真的错过了？只有他和她，才能明白。
    “谢皇上。”瑾元客气回，语气里充满了疏离。
    凤九天眼底闪过一片黯然。
    终究，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自将九儿送走，已五年有余，瑾元皇后思儿心切，每每夜不能寐，长此以往，身体渐渐亏虚。
    半年前，朝中情势所逼，凤九天不得不选了一个妃子入宫，以稳住朝堂上下不满。他也会是迫不得已，他也很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作为皇帝，要考虑的是家国的利益。为此，他只能抛开儿女私情，只能牺牲她，只能伤害她。
    “九儿走了也有五年了……”瑾元看了一眼凤九天握着自己的双手，将头转向盛开的百花，不着痕迹的撤开了凤九天那双温暖略显粗粝的大手。
    。
    青莲山是青莲郡海拔最高的一座山脉，山里有一个很大湖泊，每到夏季，湖里都开满莲花。在青绿的荷叶的映衬下，整个湖泊，包括整座山，美不胜收。
    青莲山，因此而得名。
    这个湖泊，被青莲山的主人取名为荷花池。
    荷花池边，就在这两年间，建了一座三层高的竹制吊脚楼。
    吊脚楼二层，鹤发童颜的老者正费劲地逗着小床上的奶娃娃，这画面，好不让人滑稽。
    老者，便是青山老人。蛰居于此，整座山都是他做主的。
    奶娃娃，青山老人自将她抱回来那天，她睁开眼睛看着青山的时候，这双眼睛仿佛九天之上的星辰般璀璨，因而，青山就给她取个“九歌”这个名字。
    只见，小九歌坐在竹床上，努力的爬起身，扯着面前满头银发的青山的长胡须，“师父，为什么你有长胡子，又白又长，像每天吃的面条那样白那样长……”然后又摸摸自己的下巴，皱着一双丹凤眼，一脸失落的憋着嘴：“……而我没有……”
    “额……嘶……乖徒，别……别扯……”青山疼得眼角直抽，都顾不得作答，赶紧解救小九歌手里抓的死紧的，他的一撮老胡须。
    青山纠结，看这奶娃娃软绵绵的，手劲儿怎的这么大，几根老白毛都被小九儿给生生扯下。青山向来惯着小九歌，若真把他的胡须拔下几根，别说，小九歌还真会一点事儿都没有。
    如果是这座山头的另一个小徒弟这样子对他，他可不会这么就算了。
    “师父师父，我拔到野山鸡的毛啦！”斜刺里，一个声音从楼下传来，稚嫩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完成任务的兴奋。
    “孜渊哥哥！”小九歌听到声音，立马高兴的叫起来。顺带连扯在小手里的师父他老人家的胡须也一股脑儿撒手，孜渊哥哥比这把老胡子要好玩……
    “九歌师妹。”跑上二楼，君孜渊叫了一声小九歌，这才转向眼前的青山，“师父，您看！”因为是直接从后山红木树林外围直接奔跑回来的，兴奋的小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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