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眸若星辰一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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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当师傅和小九歌同时出现在他视线时，他总是第一声喊的九歌师妹，接下来才是喊师傅。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是对师傅的大不敬，但每次都这么喊了，青山也没有怎么纠正，只是用一种诡异的眼光，防狼一般盯着君孜渊，仿佛警告。
    好个见色忘师、目无尊长的小兔崽子，每次见到见到老子和小乖徒，怎么每次都先喊小乖徒，之后才喊老子？老子才是师长好不好？
    寻思间，青山不觉已吃了一斤小乖徒小九歌的飞醋。
    奈何，小九儿配得上这世界更好的对待，没办法，谁让那是他的小乖徒小九儿呢。
    哎，臭小子虽然称呼上“忤逆”了师长，看在他事事以小九为先的份上，勉强就免了这小子的罚练咯。青山心里鄙视又宽心，好不酸爽。
    年纪尚小的君孜渊，自然不知道青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也不会多想。
    君孜渊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就生了一个师妹的影儿，根儿在他幼小的心里一直扎一直扎，越来越深。
    也许是他在青莲山醒来，跪在青山跟前，第一次见到这个眸若星辰般璀璨的九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九歌的身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晶莹剔透、软萌可爱的小孩，而且他将与这个晶莹剔透、软萌可爱的小女孩儿一同长大。
    君孜渊拜师那天，青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木瓜般面无表情的说：“虽然小九歌比你先拜在为师门下，拜师也要论个先来后到，你理应称呼小九歌一声师姐。”
    “嘻嘻，大哥哥，你好呀。”
    甜糯的声音从青山身后传来，君孜渊被这软萌的声音吸引，即使跪在青山面前，头也微微抬起，眼角余光瞥向青山身后，那抹明媚的娇笑绽出一朵太阳花。瞬间，他不符年龄、略显沉寂的黑眸，似也亮了几分。
    他定定的、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贪婪的吸取着那抹照耀他的光，一时间忘了回她的话。
    青山居高临下，虽然只看到小男孩虔诚的跪在他面前，但他细微的举动，青山却是尽收眼底。
    “这小子，根骨不错，是块好料，那人眼光总算没瞎。”青山心里算喷打得噼啪响，“哼，臭小子，还以为我没看到你偷看我小乖徒……不过，以后……还是能照顾好我的小乖徒的。”青山眼底划过一抹算计的满意。
    小九歌躲在青山身后，小手拉着青山的衣袍。她第一次见生人，有点怕生，又有点好奇。看着前面，估摸站起来，能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小男孩，仍大着胆子问出心中想法，“你是青山师傅收的第二个徒弟呀。”
    小九歌用的是陈述句。
    在小男孩来青莲山拜师前，青山就告诉了小九歌，会有一个小伙伴来陪她，一起玩耍。
    小九歌等了一个上午，都没有等到，小九歌当时心里还一阵郁气呢，觉得青山师傅欺骗了她。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看到这个青山师傅口中的小哥哥。小九歌满心欢喜，青山师傅人真好！青山师傅没有骗她！
    “小……”君孜渊正要按照青山的意思，叫面前躲在青山身后的小女孩一声“师姐”的，但被青山打断了。
    “考虑到小九歌年纪太小，诸多事情不会处理，虽然你进门晚了点，姑且就委屈一下小歌儿，让小歌儿唤你一声师兄。”青山摸着一手抚在身后小九歌头顶，一手背后，老神在在里，带了点傲然。
    君孜渊心底一滞，不用喊小姐姐师姐了？随即又是一喜，他有师妹啦，而且是眼中装了星光，那一抹星光几乎照亮了他的黑眸的师妹……
    “嘻嘻，青山师傅，我不用当师姐啦，我很喜欢当大哥哥的小师妹。”小九歌仰着头，对着青山娇笑，笑得青山的老脸也舒展成一朵太阳花。
    看着面前的小人儿，仿佛看到了那个慈爱的女人，他们有着一双一样的，眼睛里有光。
    那时候的他，仅只有四岁。
    叔父托人将君孜渊带到岛屿中心，在岛屿中心，他看到了以为高高在上的女人，背对着他站着。君孜渊距离她不到十步，没来由的，他却从面前女人的背影里，感受到了无边的落寞。
    他用询问的黑眸盯向身旁单膝跪地的叔父，叔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摇头。
    他心底一片失落。如果眼前这个落寞的女人，是他的母亲该多好。
    他怯懦地站在她面前，手心冒汗，都不知往哪放，显得有些局促。
    当那漂亮端庄的女子挺着圆圆大大的肚子坐在榻上，向他招手微笑，温暖了他的心，凝聚在周围的冷意瞬间一扫而光。他打心眼里喜欢她，身上也不再发抖。
    她说：“渊儿，你以后就叫我一声瑾姨吧。”
    君孜渊黑眸一亮：“瑾姨……”他亮亮的眼睛，盯着女人凸起的大肚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生怕声音大了，惊扰了她的大肚子。
    女人微微躬身，慈爱的摸了摸面前的小君孜渊，她握着君孜渊的小手，抚向肚皮，音如珠玉响起在头顶：“渊儿不怕，等你长大，就保护妹妹，可好。”
    “嗯！”君孜渊郑重其事的点头，黑眸射进一抹星光。
    也许是从这一刻起，君孜渊心里便萌生出一个承诺，要保护好这双干净明澈的双眸的主人。
    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母亲是谁，但他有一个叔父，他却不知道叔父的名字。
    君孜渊醒来，已身在青莲山，青山老人坐在床边，得叔父的嘱托，他拜在青山老人门下学艺。
    自有记忆以来，叔父就是严肃的、不苟一笑的样子。而这些，就是他对那位叔父的全部印象和记忆。
    在他还很小的候，君孜渊常常会问：“叔父，我为什么没有爹爹和娘亲？”
    叔父每次的回答都是：“你有爹和娘亲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们在很远的地方。”
    “他们叫什么名字？”
    “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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