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见前辈

    
    三天时间，转眼即过，殷十七来到了当初和欧文分别的地方。
    无论如何，总是要来看看的。
    毕竟，欧文前辈是这个训练营，他最熟悉的一个人了。
    或者说，那就是他半个老师。
    欧文盘坐在一片空地上，双目紧闭，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若不是殷十七的第六感还能感知到对方的生命波动，他几乎以为欧文已经死了。
    距离欧文不远处，还站着五六名见习斗士，那是欧文的朋友，不过殷十七和他们不是太熟，甚至于连名字都不知道。
    只知道他们几位是熟识多年的朋友。
    “几位前辈来得挺早啊？”他礼貌地招呼道。
    “嗯！”
    几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只稍稍瞄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集中在了欧文身上。
    对于欧文负责引导的这个新人，他们也认识，但接触不多。
    因为，大家平日里都在辛苦训练，没有多少精力关注其他的东西。
    见他们不怎么搭理自己，殷十七也没有自讨没趣地继续凑上去，只悄悄寻了个位置站好，默默观察场中的情况。
    放出根境识的感知，他能清晰地‘看’到，欧文将第六感的力量完全放开，在身上积蓄起一股‘势’，并一点一点地往外膨胀，变得越来越强。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两个小时，甚至更久，久到殷十七都忘记了时间。
    他‘看’到欧文身上的‘势’停止了积蓄，就像一只吹胀的，随时都会爆炸的气球。
    毫无疑问，欧文前辈要准备进行下一步，点燃小宇宙了。
    所谓的点燃小宇宙，其实就是引导小宇宙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要知道，每个人的身体里都存在小宇宙，只是不受人力控制，没法使用。
    但这种不受控制的状态，也是一种极其安定的状态，小宇宙平稳地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体之中，丝毫不会威胁到人体生命的安全。
    可是，一旦燃烧小宇宙的力量，势必就会打破这种平衡。
    而小宇宙无论再怎么小，它也是宇宙，拥有无穷的伟力，人的生命在宇宙伟力面前就如同尘埃一般渺小。
    平衡一旦打破，承载小宇宙的身体就会直接遭受宇宙伟力的侵袭。
    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个人第六感修行成果的时候了。
    完美控制住自己引动的每一分小宇宙之力，那就代表着成功，从此进入非凡领域。
    反之，则意味着失败，生死全看天意。
    同样看出欧文的状态，其余几名见习斗士也都屏住了呼吸，专注使用自己的第六感观察。
    他们几个也想尝试点燃小宇宙，多观察观察别人的例子，对自己也有好处。
    “喝——”
    欧文骤然睁眼，轻喝了一声，而后将自己的根境识注入小宇宙，试着将小宇宙的力量引导出来。
    只一瞬间，欧文的身体中有一股令人惊悚的力量波动向四周扩散开来。
    金牛宫的台阶上，阿鲁迪巴望向圣山脚下，那一股力量波动传来的方向。
    “又有一个后辈离开了吗？真是可惜呢！”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这个月，他感应到的第三十五次波动了。
    另一边，殷十七似是‘看’到了星海爆炸，宇宙崩坏的景象。
    正当他想再仔细看一看的时候，他发现欧文身体中的小宇宙消失了。
    仿佛刚刚那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果然，想要控制小宇宙的力量没有那么容易呢！”欧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不是吗？”不远处，有一名见习斗士轻轻说道，脸上写满了悲伤。
    “知道又怎样？换成你们，不也会和我做出相同的选择吗？”欧文满不在乎地回道。
    几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紧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殷十七，笑道：“再见了，我可爱的后辈！”
    “愿雅典娜大人祝福你，成功点燃小宇宙！”
    “前辈，你……”
    殷十七正准备说点儿什么，却看到欧文的身体化作星星光点，随着微风飘散在空气之中。
    他本能地冲过去，试图将那些光点抓住，却发现那些光点透过他的手掌，根本无法触摸。
    “怎么会这样？”
    看着那些慢慢消散的光点，殷十七又惊又惧。
    “这就是失败者最常见的结局，新人！”
    不远处，一名瘦瘦的见习斗士望着他，慢慢解释道：“小宇宙的力量可以轻易毁灭一切。”
    “一旦失控，连活下来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绝大部分的人都会像欧文一样，被小宇宙之力磨灭，不留一丝痕迹。”
    “即便侥幸活下来，也会彻底变成废人！”
    “掌握小宇宙的力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努力修行吧，新人！”
    说罢，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开。
    其余几人没有说话，也跟着一起离开。
    哀悼、痛哭没有任何意义，这种例子他们在训练营见得太多，已经麻木了。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修行。
    每强大一分，他们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
    殷十七则呆呆地坐在原地，直到天色渐暗这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他望着欧文曾盘坐的位置，心情复杂道：“小宇宙之力，本就不是凡人所能掌握的力量，前辈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明白。”
    风险与收获永远都成正比。
    尤其是掌握小宇宙这种非凡之力，他们所要面对风险更是巨大到无法想象。
    任何的侥幸心理，或许都会成为失败的开端。
    只是因为欧文与他关系匪浅，这才期盼奇迹的发生。
    可惜，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这个好心的前辈。
    “谢谢你，前辈！”
    “你的死亡让我看清一切。”
    “我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更不会因此退缩，我会更加努力地修行，直到成功点燃小宇宙！”
    即便是死亡，也不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他不想回到那个庸碌而平凡的生活，他更加坚定了进入超凡领域的决心！
    至此，殷十七彻底接受欧文死去的事实。
    “再见，前辈！”
    最后一声道别，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丘上，有一个黑影也悄然隐没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