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所谓剑心

    
    “剑心？”
    殷十七反复念叨了几遍，似有所悟，试探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七感吗？”
    铜面人点点头，继续道：“只是换了一个称呼而已，本质都是一样。”
    “第六感·根境识是认知生命，发挥人体潜能；而第七感·末那识则是找寻生命的意义，超越极限。”
    “当一个人找到生命的意义，他会为之发挥出远超自身极限的力量。”
    说着，他伸出一食指点在殷十七的胸口，接着又道：“一个人的小宇宙无论再小，它也是一个宇宙。”
    “人的区区生命本能又如何能与无限的宇宙相提并论？”
    “仅凭第六感就想控制整个小宇宙，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说到底，根境识只是开启小宇宙之力的一柄钥匙。”
    “想要真正发挥小宇宙的力量，必须需要超越生命极限的第七感才行！”
    闻言，殷十七不禁陷入沉思。
    在这之前，他虽然知道第七感的存在，但知道得并不具体，只是大概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
    而今，在铜面人这里，他真正认识到了第七感到底是什么。
    随即，他望着铜面人道：“前辈，我一直渴望变得更强，并将其当做生命的意义，这样就可以超越极限了吗？”
    铜面人摇了摇头，用手指抵着殷十七的心口道：“不是可不可以，而是你的内心是否真正将其当做生命的意义？”
    “这是什么意思？”殷十七困惑不已。
    铜面人松口手指，慢慢解释道：“任何事，任何物都可以被当成生命的意义。”
    “但是，你是否真的明白什么是生命的意义，什么是超越极限？”
    “这……”
    殷十七心有所感，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铜面人继续道：“执着于一事、一物，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即便是牺牲生命，也要达到的目标，那就是所谓生命的意义。”
    “无论善恶，将这种强烈的自我情感、信念，变成一种贯穿一切的执念，一种即便是死亡也不能消解的执念，那就是第七感·末那识。”
    “你想要变强的情感没错，但是你的心，真的将这种情感贯彻到底了吗？”
    面对他一针见血的质问，殷十七顿时哑口无言。
    怕死，是人的本能。
    他的的确确想过要不惜一切代价变强，但他无法将这种变强的信念变成执念。
    就像点燃小宇宙那次一样。
    虽然他冒着生命危险尝试将其点燃，但他在这之前却将自己的体魄和第六感锻炼到了见习斗士的极限，以最大化地保证成功率。
    说到底，他还是怕失败，所以才会最大化地增加自己的成功率。
    如果他变强的信念变成了执念，根本不会畏惧失败。
    或者说，即便知道失败，他也会去尝试。
    但是，他做不到。
    面对明知失败的结果，他绝对不会去尝试。
    这就是信念与执念的差别。
    见他不吱声，铜面人紧接着说道：“当你找到生命的意义，你的剑也就有了心。”
    “为了执念而战，它会化作一柄真正的圣剑，无坚不摧，无物不斩。”
    “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剑已经有了心！”
    听出他话里有分别的意思，殷十七赶忙问道：“前辈不准备继续教导我了吗？我感觉自己还差得很远，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铜面人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的剑已经有了雏形，至于它会变成什么样，还需要你自己去打磨。”
    “我可以教你如何磨剑，但我无法帮你磨剑。”
    “现在，该你独自磨剑了！”
    见其去意已决，殷十七也没有再继续挽留，只得转而问道：“那我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或者说，我应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铜面人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用白费力气找我，当我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殷十七大声问道：“那你教了我这么久，能不能叫一声老师啊？”
    铜面人的身影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
    “等你的剑有了心，再叫吧！”
    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殷十七的视野中。
    两天以后，圣衣争夺战再次开启。
    教皇指着展台上的圣衣箱大声说道：“大家期盼已久的圣衣争夺战再次开始了！这一次的奖品，是‘剑鱼座’青铜圣衣！”
    “在场所有的后备斗士啊，燃烧你们的小宇宙吧！”
    “只要得到‘剑鱼座’青铜圣衣的回应，你们都有资格穿上它！”
    “来吧，来到我的面前！”
    “在这斗技场上击败所有的竞争者，穿上这荣耀的青铜圣衣！成为一名真正的圣斗士！”
    教皇在裁判席上慷慨激昂地大声呼唤着，只是语气中隐隐多了一丝疯狂。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是教皇对于女神的信仰太过狂热所致。
    但殷十七却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信仰狂热，而是假扮教皇的恶念撒加，正以后备斗士的争斗取乐。
    也亏得恶念撒加只是想统治大地，并不是毁灭大地，因而一直以教皇的身份维持着圣域的稳定，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举动。
    而五老峰的童虎等一派雅典娜死忠，为了稳定局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非如此，整个圣域早就因为恶念撒加分崩离析。
    总得来说，恶念撒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是那种想要摧毁一切的疯子。
    所以在他取代前教皇以后，圣域还能正常运转。
    收拾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殷十七将目光投向了展台上的圣衣箱。
    观众席上，有不少后备斗士已经燃烧起小宇宙，向着‘剑鱼座’圣衣发出试探。
    整个斗技场上空被各种小宇宙气息所笼罩，混乱无比。
    殷十七不甘落后，也燃烧自己的小宇宙，对剑鱼座圣衣发出试探。
    与前几次圣衣争夺战石沉大海的试探不同。
    这一次，当他的小宇宙力量触及圣衣箱的瞬间，里面立时有一种欢喜的情感回应了他的小宇宙。
    毫无疑问，剑鱼座圣衣接受了他！
    与此同时，感应到殷十七那一股锋锐的小宇宙气息，教皇的面具下，恶念撒加皱起了眉头。
    “这股小宇宙有些令人厌恶呢！”
    他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五年前，教皇厅上剑气冲霄，震惊整个圣域，修罗差点儿让他这个教皇下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