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就是那个女人

    
    田鸡说的没错，别事儿没管成，惹的自己一身骚。
    脏东西和人不同，他们是可以隐藏在黑暗当中的，或许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就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你，有可能是床头，有可能是身边，也有可能是窗户外面。
    他们能看见你，但你却看不见他们。
    天色越来越黑了，所有人逐渐睡下，整个营地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只有知了的叫声在黑夜中回荡着。
    睡到半夜，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闭着眼睛用手摸索了一阵，拿到手机之后，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屏幕，是二胖打来的电话。
    有些奇怪，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十分了，这小子不在家睡觉，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电话接通。
    “天命，出事儿了，你在哪呢？赶紧来找我啊。”二胖急促的喘息声在手机里传了出来。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是咋了？让人追杀了？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可能，这小子虽然打架不要命，可也怕死，做事儿懂分寸。
    “你先喘两口气再说话，到底咋了，是不是招惹谁了？”我坐了起来，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如果真有人追杀二胖，那我说什么都要过去，哪怕是这个工作不干了。
    “没有，没有人追杀我，我们，我们遇到脏东西了，一句两句的也跟你说不清楚，你还是出来吧。”
    二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从电话里我能够听出来他是在跑步。
    不过他话里另外一个信息让我心里一惊。
    脏东西！
    他怎么会遇到脏东西？
    现在是凌晨三点，这小子不会是去坟地，乱葬岗之类的地方了吧？
    想到脏东西，我心里激灵了一下，身子打了个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二胖是我发小，他有事儿我必须要去。
    “你在我家门口等我，我马上回去。”说完，我挂断了电话，胡乱的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来到李天野房间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大半夜的打扰人家，总归是有点不礼貌。
    但是我敲了半天门，也没见李天野开门。
    我又敲了两下，房门却自己打开了，房门在打开的同时，还发出了“吱”的一声刺耳长音。
    我向房间里看了一眼，入眼处都是黑暗，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我正要说话，突然一股液体在房间里泼了出来，弄的我全身都是。
    吓了我一跳。
    “卧槽，队长，你疯了？”我擦了擦脸上的液体，黏糊糊的，加上天色太黑，我也看不清这是什么液体，反正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让我非常恶心。
    房间的灯被打开，李天野穿着蓝色的睡衣，手里拿着一个矿泉水瓶子走了出来，瓶子里还有一些红色液体。
    通过灯光我看到自己的衣服上也是一些红色的液体。
    黑狗血。
    一瞬间我就知道身上是什么东西了。
    “凌晨三点多你不睡觉来我房间里干嘛？我还以为是脏东西呢。”李天野说道。
    “队长，我只是有事儿，找你请个假而已。”我无奈的说道。
    “请假？请假你不会打电话啊？”李天野毫不留情的怼了回来。
    我哭笑不得。
    我的宿舍距离李天野的宿舍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走路一分钟就到了，也没想到打电话。
    “凌晨三点你出去干什么？”李天野问道。
    “家里有点事儿，我得赶紧回去一趟。”我说道。
    李天野也没有多说，给了我一天的假。
    大半夜的，在郊区几乎看不到一辆出租车，我只能靠两条腿不停的走，等找到出租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我几乎走了一个小时。
    乘坐出租车来到家门口，隐约之间看到楼下蹲着几个人，最前面那个人我认识，就是二胖。
    似乎是见我下了车，几个人一同围了过来。
    通过路灯我看到二胖几个人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身上也破了好几个洞，和外面的流浪汉有一拼。
    “到底咋了。”我问道。
    “我们几个遇到脏东西了。”二胖说道：“还记得上次我们偷葡萄吗？今天晚上我们又去了，你猜怎么着？我们十点去的，当时还什么都没发生，结果等我们半夜十二点回来的时候，就在铁道边儿看到了一个女人。”
    “就是我们上次看到的那个女人，又被我们碰到了。”黄毛附和道。
    “太恐怖了，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个女人就站在上次我们看到的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我们没敢过去，绕远道绕回来的，我发誓，下次我再也不会半夜去偷葡萄了，偷个葡萄差点小命都没了。”
    几个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
    我看他们惊魂未定的样子，也不像是骗人的。
    “现在已经凌晨五点了，天色已经亮了，估计现在过去肯定看不到了，这样，你们先回去睡觉，今天晚上我们再去一趟。”我说道。
    “大哥，今天晚上还去？要去你们去吧，反正我是不去了，这两天你们都不要叫我出来了。”
    “我也是，这次我是真的怂了，要是拿着片刀让我去砍人，那哥们儿二话不说，肯定跟你去，但要说去铁道边儿，那不可能，再也不去了。”
    几个人摆摆手，谁都不想去。
    我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其实不止是他们，包括我在内也不想去，这万一要是被脏东西盯上了，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但我必须要确定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
    如果是真是那个女人，说明她还没有离开。
    脏东西不离开都是有原因的，说不定还会死人，真要是这样，我要第一时间通知王叔才行。
    “我们也不用靠近，只要能看清楚那个女人还在上面就行了。”我说道。
    可是他们还是不愿意。
    只有二胖勉强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有一个条件，等会儿必须去我家睡觉。
    在家补了一觉，然后和我妈待了一天，等到了晚上八点，我拉着一脸不情愿的二胖向铁道边儿赶了过去。
    北方夏天蚊子多，别说是在草里蹲着一动不动了，只要你是在外面，肯定就会有蚊子吸你的血。
    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和二胖身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包。
    “我们还是别等了，再等下去咱俩都要被蚊子吃了。”二胖说道。
    “再等等，要是到一点她再不出现，那我们就回去。”我紧紧地盯着铁道边儿，同时双手不停的打着蚊子。
    八点半...九点...十点，脏东西还没出现，二胖已经打瞌睡了。
    终于时间到了十一点，也是那些脏东西出来的时间段，不过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实在是蚊子太多了，而且第二天我还要上班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铁道边儿上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白色的“人”，因为距离太远，我不敢肯定是不是那个女人。
    这个“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任何的征兆，我自认刚刚已经观察的足够仔细了，可还是没有发现这个“人”是怎么出来的。
    “二胖，你看看昨天晚上你们见到的是不是她？”
    我的整个身子几乎都趴在了地上，声音非常小，额头和手心也出现了冷汗，心脏跳动加快，真是紧张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周围都安静了许多。
    被我这么一说，二胖也清醒了，连忙看去，然后整个身子紧绷了起来，整张脸几乎扭曲到了一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没错，就是她，我敢肯定就是那个女人。”
    二胖拽了拽我的衣服，说道：“你也看见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别让她发现了。”
    我没说话，而是拿出了手机，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没有王叔的电话，要打电话只能打110或者给李天野电话。
    想来想去，我拨通了李天野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出了李天野慵懒的声音。
    “队长，我在铁道边儿又看到那个女人了。”我说道。
    “你怎么跑到铁道边儿去了？赶紧回来，那些脏东西不是你能招惹的。”李天野慵懒的声音消失，语气严肃的说道。
    “队长，要不然你现在过来？或者让王叔过来？”
    电话里一时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李天野的声音传出：“我现在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回来，如果你不听命令招惹了脏东西，所有的责任你一个人承担。”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和二胖离开了。
    我们只有两个人，不敢招惹这些脏东西。
    回到家里，二胖又跟我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离开。
    这小子打算离开天北市一段时间，去外地的亲戚家待两天，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而我则是回到了营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田鸡说了。
    田鸡说道：“队长做的没错，谁也不知道那些脏东西的性格，你万一真的招惹了她，不止会为你带来麻烦，严重点会为我们整个特别救护队带来麻烦。”
    上午的时候，李天野对我进行了单独谈话，简单批评了几句，让我以后不要管这样的事情。
    之后！
    连续三天再没有发生一点事情，仿佛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的秩序。
    2007年6月28日下午早上七点。
    这个时间我刚刚起床，也有一些队员要睡个懒觉，还沉浸在温柔乡里。
    突然，营地的警报声大作，所有人开始换上衣服，坐到巡逻车里等候着命令。
    就在我们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李天野已经说了今天的任务地点是在天明小区。
    刑事案件。
    很快，李天野迈着大步走过来，然后上车，他用对讲机说道：“今天的任务是天明小区，还是上次我们去过的那栋楼，还是那个房间。”
    听到命令，两辆巡逻车同时开出了营地，向天明小区赶去。
    我们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们相互对视，却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