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凭空消失

    
    “天明小区同一栋楼，同一个房子里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太邪门了，肯定有脏东西。”
    于文成说道。
    他说的我们都知道，可哪怕是知道，我们还是一样要去，因为这是我们的工作。
    去往天明小区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的有些可怕，原本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让我感觉像是过去了一天。
    终于，车子在天明小区停了下来，下车之后，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了出去，心里总算是畅快了许多。
    在进入楼道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44号楼1门，我心说44这个数字还真是不吉利。
    上楼进门，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
    还是上次死者相同的位置。
    还是相同的姿势。
    还是相同的诡异笑容。
    再一次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我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子寒气，身上会起鸡皮疙瘩。
    死者的诡异笑容，还有已经死亡空洞的眼神，真的像是在看谁。
    “王叔。”
    王叔正在指挥检查案发现场，我上去打了一声招呼。
    王叔冲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脸色严肃，非常难看。
    “死法和上次一样？”李天野问道。
    “无法无天，十天之内在同一个地方连续死了两个人，还都是上市公司的领导，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王叔厉声说道。
    “王叔，或许不是人做的呢...”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天野用眼神制止了。
    法医的检查工作在进行着，其他队员坐在沙发上休息，而我则是来到了主卧。
    我要看看那件白色碎花长裙还在不在。
    走到主卧，我的目光直接看向了角落的衣架。
    果然，那件白色碎花长裙还是在挂在衣架上。
    走到前去，上次我做的记号也在上面。
    “哥们儿，上次这里发生命案的时候这件白色碎花长裙没收走吗？”我问旁边的一位法医。
    那位法医看了一眼长裙，说道：“真是奇怪，这件裙子上次就被拿到法医鉴定科了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真是邪了门了。”
    听到他的话，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炸开了一样。
    虽然我心里早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但听到法医确定下来的时候，我的内心还是被恐惧所填满。
    我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栋房子，离开这栋楼，甚至是离开这座小区。
    可是我的双腿发软，别说是跑了，走也走不了，仿佛是被定住了一样。
    同时，我忽然觉得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和法医之外还有其他“人”，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房间里有人。
    或许就是那个被火车轧死的女人。
    我扫了房间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大声叫道：“王叔！”
    客厅的一群人听到我的叫喊声，一同跑了进来。
    “怎么了？”
    王叔问道。
    我指着这件白色碎花长裙说道：“这件裙子不是被你们收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叔仔细的看了看，点头说道：“这件裙子确实是被收走了，还是我亲自下的命令，并且在前天下午我还在法医鉴定科看到过。”
    我指着裙摆的位置说道：“上次我在这里用圆珠笔做了一个记号，上面的记号还在，说明还是那件裙子。”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我清楚的感觉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裙子还是那件裙子。
    却诡异的出现在了这里。
    脏东西！
    我相信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出现了这样的念头。
    因为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用常规来解释了。
    “这件裙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是内部人员作案？”有人开口打破了安静。
    “不可能，鉴定科存这件裙子的柜子钥匙有专人保管，没有文件命令是拿不出来的。”王叔说道。
    “咕咚！”
    我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手脚冰凉，现在这件裙子在我的眼里和脏东西没什么两样了。
    出现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会死人。
    简直成了诅咒。
    “这件事儿我会调查到底，把幕后的凶手寻找出来。”
    我看到王叔的双手攥成了拳头，我猜测他现在一定非常生气。
    裙子被法医取了下来，我们也回到了客厅当中。
    “王叔，死者和那个女人有关系吗？”我问道。
    “已经调查过了，两名死者之间，不，四名死者之间是情人关系，都是同一个公司出来的，这次的死者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会在整个天北市造成轩然大波的。”
    王叔捏了捏眉心。
    我能理解。
    毕竟一位上市公司的总经理和董事长都死了，还是突然死亡，并且是横死，肯定会对公司的内部造成很大的影响，甚至是影响到天北市的经济。
    上面一定会要求王叔在一定时间内破案的，他们的压力非常大。
    等法医检查完现场，我们一起离开了，我走在了最后一个。
    当将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后有人，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在我身后不远处，竟然出现了四个“人”。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四名死者。
    其中一个女人站在最前面，身后站着三个男人。
    他们都低着头。
    就在我看向他们的同时，那个女人慢慢地抬起了头，一双不带眼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一瞬间，我完全丧失了意识，手脚也丧失了知觉，只有一股尿意袭来，我突然坐在了地上。
    那个女人缓缓地抬起右臂，冲我摆了摆手，或许是在冲我们摆手。
    但我这个时候身上的白毛汗都出来了，连张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个女人还穿着白色碎花长裙，在他身后的三个男人虽然没有抬头，可我也能猜出来是谁。
    就是之前死亡的三个死者！
    “天命，你怎么了？”
    田鸡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指着客厅，说道：“我，我看到他们了。”
    我能听出我的声音在颤抖。
    田鸡走进客厅，向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哪有什么人？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真的看见他们了，那个女人和三个男人。”我大声说道。
    田鸡先是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蹲下身子小声问道：“你真的看见了？”
    我点了点头。
    “你现在不要说话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田鸡搀扶着我一起离开了这个房子。
    在走出房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四个“人”已经消失了。
    我心里默念：今天晚上我给你们烧纸，你们可千万不要来缠着我啊。
    在下楼的过程中，我的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要不是田鸡搀扶着，我连动都动不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营地，我躺在田鸡的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脑海当中满是那个女人和三个男人。
    尤其是那个女人没有眼珠子的眸子，真是太吓人了。
    晚上，我拉着田鸡到营地大门口烧了一些纸钱，不管他们能不能收到，最少我能有个心里安慰。
    “田哥，我为什么能看到那么脏东西？”我问道。
    “不清楚，有可能是你天生的，也有可能是你第一次出任务眼睛沾染了死者鲜血造成的。”田鸡说道：“你能看到他们，那他们说不定就会缠着你，做这一行也有一段时间了，要是真的怕了就辞职吧，你现在还小，家里也不缺钱，没必要受这份苦。”
    “谁说我害怕了？”我大声说道：“谁害怕谁是孙子。”
    说实话，我真的挺害怕的，但我不能认怂，不是我有多么勇敢，是我怕让我那哥几个知道了会笑话我。
    原本我是有辞职的想法的，但是经过田鸡这么一说，我只能暂时打消了辞职的想法。
    再说了，特别救护队的工资确实不低，这也是我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之一。
    天色黑了，所有的队员都睡了，整个营地再一次回归到了安静当中。
    半夜的时候，我尿急起来上厕所，回到宿舍刚要睡觉，忽然看到一个女人站在窗户外面。
    我心里一惊，被吓了一跳。
    有些不同的是，这次只有女人自己，她脸上带着素颜，没有一丝的妆容，只是面色苍白，面无表情，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碎花长裙，看起来非常漂亮，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在说什么，可我听不到她的声音，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消失了。
    凭空消失了。
    我把田鸡叫醒说了这件事儿。
    田鸡说：“可能她有什么话想跟你说，还有什么遗愿吧，她也挺可怜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脏东西可怜的。
    第二天，电视新闻上播报了一条消息，正是四位死者的。
    原来，这家上市公司的主要两位领导贪污了社会重要资源，被那个女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三个男人将女人逼死了。
    其实那天晚上九点多不是女人一个人来卧轨的，而是三个男人给女人打了麻醉剂，将女人扔在了铁轨上，这才造成了女人的死亡。
    在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正值大好年华，却被人杀了。
    或许当死亡的前一刻，她是有意识的，也有知觉，但全身都被麻醉了，没办法动，眼睁睁的看看火车将自己轧死了。
    我猜测在她死亡的前一秒还是想活下去的。
    在她死后的三天，每天晚上我都会为她烧一些纸钱，期盼她下辈子不再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