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贼不走空

    
    呈现在四个江洋大盗面前的，是一间望不到尽头的巨大仓库，其中装满了堆积如山的木箱和布袋。
    陆辰走到最近的一堆货物前，眯着眼辨识了一下木箱上的字迹。
    黑油油的墨水，潦草地写出了“石蜡”的字迹。
    他又捡着别的木箱看了看：有的装的是罐装煤油，有的装的是备用装饰品，此外还有石灰、油漆等等各种教堂的日常用品。
    至于大小堆叠的布袋子，上面则没有字迹。
    陆辰挑出一个其中小袋子，撕开一角，结果看见了里面白花花的面粉。
    ——仓库里类似的袋子成百上千，如果都是装的面粉，简直可以再吃四个月！
    “神使大人，快看，这里有好多吃的！”云斯顿兴奋的声音响起。
    陆辰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果然发现，有整整一面砖墙，挂满了熏干好的上等火腿，上面还带有洁白的盐渍。
    火腿下面，各种容易储存的蔬菜堆满了墙角。仓库里温度很低，储存条件良好，因此这些蔬菜虽然都有些萎缩，但绝对都还可以食用。
    这就是教宗说的“弹尽粮绝”？
    陆辰差点气得笑了出来。
    “大人，这里是仓库的最外围，堆放的都是食物和日常用品……”云斯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您如果想找更贵重的东西，可以再往里走走……”
    嚯，这家伙挺懂事嘛！
    陆辰赞许地看了云斯顿一眼，大手一挥，带着三个蟊贼继续向仓库深处行进。
    果不其然，随着逐渐深入，最外围堆放的简陋木箱布袋，就逐渐变成了更为结实的铁箱铜箱，其中甚至有些还上着锁。
    “这玩意能开吗？”陆辰四下环顾一番，随手指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箱。
    云斯顿和斯密连忙凑上前去，对着锁头研究了一番，然后自信满满地掏出看家工具，“咔哒”一声捅开了锁。
    陆辰上前两步，掀开了箱盖。
    硕大的铁箱里，堆放的居然是十字架——这些十字架大约四十厘米高，长度正适合用手握持，上面则镶嵌着亮晶晶的金银与钻石。
    根据艾略特的记忆，这些十字架大概是仪式用品：等到盛大的宗教庆典举行时，主教们就会拿着这种十字架礼器列队祝圣；同时，圣骑士和牧师在施展圣术时，好像也会带着它们来增强圣术威力。
    不得不说，教会财富中的很大一部分，都属于这种工艺品：一般的物资，只要有钱就随时都可以搞到，但这种制作精良的小玩意，没有多年的积累是不可能获得的。
    这也是古老的教会，区别于暴发户工厂主的最大特点。
    不过，云斯顿和斯密这种毛贼，看到的显然只是这种十字架在黑市上的价值……
    十字架表面的金银的确只镀了薄薄一层，但精妙的雕刻工艺，以及上面嵌着的钻石可是货真价实的。放在黑市上，每个十字架恐怕都能买到上百枚金币。
    云斯顿他们看着这些十字架的炽热眼神，让陆辰想起盯着鸡窝的黄鼠狼。
    “你们自己一人拿一个回去吧，别多拿。”陆辰无奈地摆摆手。
    有钱大家赚，带着云斯顿他们过来偷东西，总要给人家点好处。
    反正这些工艺品算是教宗的东西，陆大官人拿来借花献佛，一点也不心疼。
    三个宗教败类好一阵千恩万谢，急匆匆地把十字架揣进了衣服里。
    “神使大人你看，咱们教会的金币都在这边呢！”陆大官人还在仔细观察着十字架上的纹路，云斯顿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
    陆辰连忙按照云斯顿的指示看去，果然在仓库走廊的另一侧发现了成堆的铜箱。
    这些铜箱体积跟其他箱子差不多，挂着的锁头却其他箱子都要大上一圈，箱盖上则用白漆刷上了圆形标记，表明里面放的乃是教会的资金。
    “喂，你怎么这么熟悉？”陆辰怀疑地瞪着云斯顿，“你以前是不是偷过教会的钱？”
    “冤枉啊！”云斯顿连忙叫道，脸上的委屈比窦娥还重上几分，“我也是以前翻找别的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存钱地点呀！神使大人您想啊，咱们被国防军围得里三圈外三圈，我就是偷了金币，也没地方花啊！”
    陆辰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托马斯和斯密：
    “你们呢？有没有偷过老子的……教会的金币？”
    两个小弟头摇得活像拨浪鼓，一脸的噤若寒蝉。
    陆辰哼了一声。
    平时偷点吃的用的还算是形势所迫、情有可原——不过若是这几个毛贼胆子大到敢偷金币，陆大官人肯定会找个机会扒了他们的皮！
    “神、神使大人，怎么说？”见艾略特大人神色已缓，云斯顿连忙凑上来谄媚笑道，“这一箱里足足有两千枚金币，您是不是要带几箱出去？”
    陆辰用手抚摸着铜箱的箱盖，陷入了沉思。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之所以要寄信给云斯顿，让这位惯偷带着自己走这一趟空门，主要目的就是要从仓库里搞些活动资金——
    推翻教宗需要获取教会中人的支持，但仅凭着一个“神使”的空头身份，陆大官人可不自信有那么强的号召力。
    不过换成金灿灿的硬通货，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只要手里有足够的金币，陆辰相信，起码那些缺钱花的侍卫和仆役，肯定会乐于为自己卖命。
    但昨天和枢机主教克伦威尔聊过以后，陆辰突然发现了问题：
    教堂里的核心武装力量「神圣骑士团」，可是被教宗牢牢握在手里的！
    只要有这群以一当十的圣骑士保护着教宗，即使支持自己的人手再多，也很难完成夺权篡位的目标……
    武力上的绝对差距，是再多的人数也弥补不了的。
    所以，今天来到仓库，绝对不能只拿了金币就算！
    “带一箱吧，不多带。”陆辰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袋子里多留点空间，钱不是今天的主要目标。”
    云斯顿一阵不懂装懂地点头称是，托马斯则很有眼力价地抄起一箱金币，塞进了随身带着的口袋里。
    “神使大人，容我问一句，咱们今天的主要目标，不是钱的话，那到底是什么呀？”云斯顿讪笑着问道。
    这可就问到点子上了！陆辰监督着托马斯系好口袋，转向云斯顿。
    “关于这个问题，我正好还要问你呢……”神使大人狞笑着对这位神偷道，“你对这里这么熟悉，那你知不知道，仓库里的武器装备，都放在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