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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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车轮战钟鸣没有过去看，他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了。师兄坐着大白虎出门后, 老楚给钟鸣看了看, 并没有大事, 他体内的六花透顶聚气碗使用过度, 裂开后，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导致身体虚软, 内在表现是灵气一下被抽空，外在表现是无精打采腰疼肾虚。
    完全是后遗症。
    钟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央求老楚给他从师兄的书房拿了一本书过来。
    看了大半本的时候, 郭顶给的符纸发光发亮了。
    钟鸣把郭顶给的符纸压在水杯底下，其中一张发光发亮。符纸里传来郭顶的声音：“钟鸣鸣, 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我可以跟着院长去哪个什么，我想不起是哪儿了，反正我可以去了, 我前十名呢。”
    钟鸣躺在床上喊：“顶顶, 你真棒啊, 以后苟富贵, 莫相忘, 若相忘, 你就汪。”
    “钟鸣鸣, 你说什么呢, 我听不见啊。”
    “那你开免提。”
    “……这句我听清楚了，开什么免提，我还没学会画免提的按钮呢。”
    “那我们人肉开。”钟鸣用了更大声音喊。
    “钟鸣鸣，我跟你说，小裴很厉害啊，我们在一起呢，一会儿去吃饭，然后出去转转，你要一起去吗，小裴跟钟鸣鸣打声招呼啊。”
    符纸里传来小裴的声音：“钟鸣好，我今天看见你了，你真厉害啊，都能跟袁征打平手了。”
    开始大家相互吹捧模式了，钟鸣言不由衷的夸赞了孙小裴，在觉得自己足够虚伪的时候，郭顶终于接过话题。
    钟鸣跟郭顶说了自己现在是一个躺在床上的三等残废，就不去。
    “我给你介绍的女朋友也很厉害，进了前二十，我还想叫上你跟她一块聚聚呢，既然你躺在床上，我让她来安慰你一下吧。”
    钟鸣刚想说不用，不用，自己这么躺着就挺好的。还没来及开口，压在杯子下面发光发亮符纸就变了暗淡下来，上面的画的符文也消失了。
    这还是一次性的。
    跟郭顶通过话之后，钟鸣就无心看书。
    他盯着符纸看，果然不一会儿，最底下那张符纸亮了起来。
    “钟鸣，是钟鸣吗？”
    符纸里传来的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声音挺柔和的，就是语调有点快。
    钟鸣说：“我，我是钟鸣吧。”
    姑娘的笑声传过来：“还紧张起来了，昨天看你在台上的样子不像是个会紧张的人啊，我叫肖潇，跟郭顶同级，他跟我说你人很不错。”
    钟鸣说：“也没郭顶说的那么好，我也就是个好人。”
    钟鸣突然想吟诗，他在心里默默的吟了一首：无话可说肖潇下，希望话题滚滚来。
    肖潇性格也不扭捏：“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学当代文学的，过两年就毕业了。”
    肖潇叹了口气：“那我比你大点，我毕业工作一年了，不过我觉得年下小奶狼这个设定也挺好的。”
    年下小奶狼是个什么鬼？
    肖潇又说：“可是，我也喜欢年上哈士奇。”
    年上哈士奇又是个什么鬼？
    钟鸣只能尽量把话题朝着自己擅长的方向引，钟鸣他跟肖潇聊起了鲁迅种的到底是一棵枣树还是两棵枣树，老舍种的花里有没有牡丹，朱自清的背影是宽阔还是狭窄。
    肖潇十分健谈，好像是什么话题都能聊上那么几句，话题聊着聊着就时间长了，钟鸣还一时兴起给肖潇展示一下自己的朗诵功底，读了一段罗密欧的台词：“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请你诚意的告诉我，你要是嫌我太容易降心相从，那我也会堆砌怒容，装出倔强的神气，拒绝你的好意，好让你向我婉转求情，否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你的。”
    读完之后，肖潇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他。钟鸣也在洋洋得意中结束了跟肖潇的聊天。
    他躺在床上觉得肖潇这姑娘其实还不错，一扭头，就看见师兄端着碗在门口站着。
    师兄毫无声息的出现在钟鸣的门口。
    门原来是关着的，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门打开了。
    钟鸣忙叫：“师兄。”
    师兄嗯了一声，把碗放到桌子上：“老楚做好饭了，我给你送饭。”
    “师兄，你。”钟鸣莫名其妙心虚的问：“来了多久了？”
    师兄挽起袖子坐在钟鸣床边上：“比赛结束就回来了，老楚做完饭我就端上来了。”
    师兄拿过一个枕头，垫在钟鸣背后，让他靠在床上，师兄端着碗夹了一口菜喂钟鸣。
    老楚今儿做的茄子炖肉，看着就觉得香，尤其是里面的肉，肥瘦相间，正宗五花，上了酱色，赤红迷人，好像夹一筷子，就能夹断一样，一定软糯可口。
    茄子也不错，即便是炖的软软的，还是能看见深紫色的茄子皮。
    可茄子都凉了！
    师兄到底是在门口等了多久？
    钟鸣说：“师兄，我自己吃。”
    “我来喂你。”
    钟鸣连吃了几口凉茄子，茄子看起来确实好吃，老楚的手艺很棒，味道好极了，可茄子凉了啊，五花肉也凉了啊，凉了之后，被厚厚的油脂包裹住，一入口，口感十分酸爽。
    钟鸣小心翼翼的问：“师兄，比赛什么时候结束的？”
    “十点半的时候。”
    钟鸣估摸了一下时间，十点半多点的时候，他刚和郭顶聊天结束，快十一点的时候和肖潇聊起来了。
    师兄听了他跟肖潇聊天的全程。
    钟鸣一点也不想吃凉茄子和凉的五花肉了，他看着师兄递过来的筷子，心里不太情愿的张开嘴。
    师兄笑起来，放下筷子弹了一下钟鸣的下巴。
    “师兄。”
    师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钟鸣的嘴边“热的。”钟鸣把五花肉吃到嘴里，确实是热的，热腾腾的五花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香而不油，好吃的很。
    师兄把饭菜弄热了。
    钟鸣幸福的吃了好几块五花肉，听见到师兄问他：“刚才读的是什么？”
    “莎士比亚的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台词。”
    师兄说：“读一句，好听。”
    钟鸣咽下五花肉念到：“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请你诚意的告诉我……”
    师兄夹了一口白饭送过去：“告诉你，我跟李四五商量了一下，这两天打算是挖挖他师祖的坟墓，看看能从中找出点什么，是不是有八宝莲花聚气盆的痕迹。”
    钟鸣连吃了几块五花肉，吃了口白饭解腻：“远吗，去多久啊，我也能去吗？”
    师兄敲敲碗：“继续读。”
    钟鸣只能读：“你要是嫌我太容易降心相从，那我也会堆砌怒容，装出倔强的神气，拒绝你的好意。”
    师兄夹了一口菜过去，钟鸣停下来，张口吃下去。他听见师兄说：“不远，做个飞机就到了，不坐飞机也行，李四五的灵器也不错。”
    钟鸣听到坐飞机三个字，眼睛都亮了，他有整整三个月没有下山了！整整三个月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了，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啊，想路边的小吃，想学校的篮球场，还想自由的空气。
    钟鸣身不由己的建议：“坐飞机吧。”
    师兄夹了一块五花肉递过去。
    “师兄，我能和你们一起坐飞机去吗，怎么说也是为了我的事情要去挖李四五家的祖坟的。”
    师兄没有说话，端着碗一筷子一筷子的问钟鸣吃饭。一碗饭到底，师兄端着站起来，抽出张纸巾给钟鸣擦擦嘴。
    师兄笑起来，弯下腰，在钟鸣耳边说：“你向我婉转求情，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你的。”
    说完，师兄端着碗走出去。
    钟鸣呆住了，看着师兄的背影，再看着门关上，师兄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面。
    师兄的低音炮还在他的耳边回响，自带三百六十度环绕：“好让你向我婉转求情，否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你的。”这是刚才他向肖潇读的台词的最后一句。
    钟鸣突然面红耳赤。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师兄的嘴里说出来有一种令人很羞耻的感觉。
    钟鸣啊的轻声叫了一声，钻进被子里捂住脸，在黑暗中，钟鸣稍微镇定了一下，还是觉得哪怕是身为一个男人，也觉得师兄真的很苏啊。
    不过，师兄到底是答应还是没有答应？
    钟鸣纠结了半天，等到脸上，耳朵上的热度降下来，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师兄的低音炮还在他的耳边萦绕呢，钟鸣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师兄一定是答应了，他高兴的笑出声。
    坐飞机，可以出山了。
    马上，钟鸣又笑不出来了，他一张脸立刻严肃起来，充满了绝望。钟鸣自言自语：“坐个什么飞机啊，我连身、份、证都没带，做个纸飞机吧。”
    师兄是在逗我玩吗，他明明知道我来的时候，连条内裤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