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按耐

    
    第四八章按耐
    神经质的哭了，神经质的笑了，丢脸的被王毅擦干眼泪，拉着手在步行街上疯跑，２００８年１２月１２号十八周岁这天，永远印进了顾小满心底。
    在这个刹那，什么家人的烦恼尽数远去，她想的心事、看的景色，都与眼前这个相处了五年时间的男人有关。
    已经沦陷了吗？
    她不太愿意深想。
    她只是确定，这个人在对的时间，出现在对的地方。让她这个从小缺少关爱，渴望真情的傻姑娘，从今天以后，再也放不下他……
    “下面去看电影。”
    “不看。”
    “去吃饭。”
    “不吃。教练说过，不能在他不在的时候在外面吃饭。”
    “那就继续逛街，帮我买几件衣服。上个月你送给我的休闲鞋和牛仔裤很不错，趁现在你在，帮我多搭配几套。”
    “……好。”
    说话间，一个一反常态主动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找事做，一个平静心情挥散阴霾，将心中令人不快的记忆掩埋。
    六点、七点，王毅带着顾小满行走在一家家店铺内，在顾小满超前的审美帮助下，收获了一件件战利品。
    连带着，晚上九点离开步行街时，顾小满手上也多了许多她看了几眼，上手摸过质地，拿在手上对着镜子比划过几下的衣装。
    十点整，当她回到冬秀园宿舍，趴在床上愣愣望着靠墙摆放的那些纸袋时，既无奈又苦恼的笑了，深深觉得王毅花钱帮她解愁这个办法太粗暴。
    可是……
    又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真的很痛快，让她迅速忘记了烦心事。
    更别提再配上女导购、女顾客投到她身上，努力装作不在意，眼底却写满羡慕跟妒忌的目光。
    感慨思虑中沉沉睡去一夜好眠，本应经历人生最低潮的顾小满，在王毅简单直接的手段帮助下顺利度过。
    七天后，远赴日本参加２００８－２００９赛季，ＩＳＵ国际滑联大奖赛总决赛的刘培、刘亮、王国武，不出意外带着冠军的荣光凯旋回国。
    之后的日子里，训练生活一切回归正轨，时间翻过２００８年来到２００９年１月３号，王国武充分对比过两对弟子的状态及健康情况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通过抽签的方式，分配２月上旬、３月下旬，在台北举办的花样滑冰四大洲锦标赛正赛名额，以及在美国洛杉矶举办的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替补资格。
    作为王毅的叔叔，带了顾小满五年的教练，从本心来讲，他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分配，但他又实在做不出厚此薄彼，偏心眼直接分派的事情。
    而且身为教练，说句不好听的，排除掉私人感情，两对弟子谁参加哪场比赛对他来讲几乎没有区别。只要能获得好名次，队里年终总结时，他的金钱跟物质奖励就少不了。
    “来来来，抽签吧，染成红色的筷子代表四大洲赛，没染颜色的筷子代表世锦赛。”
    哐哐哐。
    “看清楚了，这个瓶子不透光，两根筷子除了底端有所区别其它部分完全一样。公平起见，轮流抽。谁先抽中一个颜色三次，谁就获得那场比赛的资格。”
    晚饭时间，食堂一角，王国武展示过自己加工的小道具，装进一个塑料瓶里晃了晃。双手攥住瓶身往桌面上一按，用眼神示意‘徒弟们，开始你们的表演’。
    在他两侧，围着圆桌分坐的刘培、刘亮，顾小满、王毅，视线在空中交汇。
    心里非常清楚现在分配的比赛名额孰优孰劣，确定能够进入正赛的四大洲赛名额，才是唯一的上上签。
    至于说什么，美国洛杉矶花样滑冰锦标赛第一替补，放在准备这么充分，为了确保明年冬季奥运会比赛名额主力全出的情况下，抽中了顶多出国看场比赛，在好莱坞附近游玩一圈。
    顶替一线队二号或者三号参加比赛，崭露头角一鸣惊人震撼世界？参考以往的经验，做梦都比这更加现实。
    “培培和小满抽吧，我和王毅看着就好，你俩谁先？”
    “我先来吧，反正几率都一样。”
    左边刘亮提出建议，右边顾小满、王毅交换了一道眼神，按照去年商量好的抽签方式派出顾小满。没有再等，见他们作出决定，王国武哐里哐当再次晃了晃塑料瓶让顾小满抽签，结果很快出现，一根底部没有任何颜色的筷子展露在众人眼前。
    接着。
    第二轮换刘培，无色签。第三轮换顾小满，无色签。第四轮换刘培，红色签。第五轮换顾小满，竟然还是无色签。
    如此低的概率，连续抽中三次也是没谁了，大约也只有命该如此这个无奈的解释了。
    不过！没有关系，还不到放弃希望的时候，说不定这次替补真上了呢！？
    俗话说得好，什么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啊，就算最后不能如愿上场，至少捞到了一次出国旅游的机会，虽然在坐几人，没有谁真的想要就是了。
    “行吧，就这样决定，四大洲赛刘培、刘亮去，世锦赛替补，顾小满、王毅。”
    眼见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活生生在眼前呈现，王国武面无表情横了正抱歉地对自家侄子笑着的女孩儿一眼，将比赛名额分配情况就此落定。
    除了这样又能怎么办，他郁闷的将筷子跟塑料瓶丢进桌下垃圾筐时还在想。
    什么顾小满好手气，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有本事三月世锦赛替补上场打他的脸啊！
    做不到就跟他家臭小子一样，天生一双臭手、臭手、臭手！！
    王国武不甘心的碎碎念中，一月底、二月初、日子一天天推进，训练改节目编排试穿比赛服装，二月十一号，第十一届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来临。
    五天过去，二月十五号，代表中国出战的刘培、刘亮、发挥出色喜获双人滑金牌，进一步奠定了两人在花样滑冰队中的地位。
    紧随其后，三月四号到三月十号，２００８－２００９赛季，世界青少年花样滑冰锦标赛在加拿大里贾纳打响。
    包括王毅、顾小满在内的十六对双人滑组合，再一起齐聚赛场为了世界青少年冠军头衔而战。
    特别是对刘培、刘亮来说更是如此，因为这将是两人最后一届世青赛，最后一次在世青赛上战胜顾小满和王毅的机会。
    ‘……’
    ‘中国选手，Ｐｅｉ ＬＩＵ、Ｌｉａｎｇ ＬＩＵ，短节目后的得分是。’
    ‘技术分：３９．６１，节目内容分：３０．７１。短节目总分：７０．３２，Ｒａｎｋ：１。’
    哗哗哗哗哗。
    ‘中国选手，ＸｉａｏＭａｎ ＧＵ、Ｙｉ ＷＡＮＧ，短节目后的得分是。’
    ‘技术分：４２．３１，节目内容分：３３．４５。短节目总分：７５．７６，Ｒａｎｋ：１。’
    ‘ｗｏｗ！！’
    ‘……’
    ‘中国选手，Ｐｅｉ ＬＩＵ、Ｌｉａｎｇ ＬＩＵ，自由滑后的得分是。’
    ‘技术分：６６．１１，节目内容分：６６．６４。自由滑总分：１３２．７５，Ｒａｎｋ：１。’
    ‘……’
    ‘中国选手，ＸｉａｏＭａｎ ＧＵ、Ｙｉ ＷＡＮＧ，自由滑后的得分是。’
    ‘技术分：６９．４２，节目内容分：７０．００。自由滑总分：１３９．４２，Ｒａｎｋ：１。’
    ‘呀啊啊啊啊啊——’
    ‘つよしくん！’（Ｔａｋｅｓｈｉ ｋｕｎ）
    ‘おめでとう，つよしくん！’（ｏ ｍｅ ｄｅ ｔｏｕ，Ｔａｋｅｓｈｉ ｋｕｎ，恭喜你，毅君。）
    ‘おめでとう！！’（ｏ ｍｅ ｄｅ ｔｏｕ）
    ‘……’
    “哈哈，王毅，没想到你也有忠实的冰迷了呢，这些日本迷妹竟然追到了里贾纳。果然，单论冰迷的忠诚度，日本果然是最顶尖。”
    比赛结束，分数出现，掌声响起，第二次将世青赛冠军收入囊中，耳朵听着冰场内回荡的祝贺声，顾小满看了北侧看台一眼，跟着王毅从等分席上站起打趣了一句。
    “迷妹？”
    “就是粉丝支持者的意思。”
    “哦。”
    应了她一句，王毅站直身体。在王国武的提醒下，再次感谢过呼喊声最大的几个方向，表情淡定的走进运动员通道往后场走去。
    等待颁奖仪式开始的十几分钟里，脑子里面想得最多的只有一件事，不管月底的世锦赛他跟顾小满有没有机会上场，他都会做好万全准备。
    这趟世青赛中暴露出的缺点，譬如旋转姿态单一，单人联合旋转两人距离太远等等问题，回国以后都得尽快改进。
    对他来说，花样滑冰这项运动，既是跟对手比的项目，更是跟自己比的项目。只有不断取得进步在训练中做到完美，才有可能在站上赛场后立于不败之地。
    胜利、金牌，他喜欢并且享受战胜其他对手，站在领奖台最高处的感觉。
    青年组时期是这样，等升入成年组时，他也不准备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