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谢谢你

    
    第五九章谢谢你
    “呀！王毅，你的手——”
    “嗯，烂了，你的功劳。”
    “喂，说什么呢，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冠军意外到手，我难免有点激动嘛。”
    “嗯，你的功劳。”
    “……”
    后场准备区域，中国花样滑冰队小天地。
    王国武整理好心情往两位弟子走去，几米外，已经度过冠军天降失神惊叹时间的顾小满、王毅，恢复到往日平静。
    王国武过去时，俩人正男的抬起左手悬在空中，女的嘴里唠唠叨叨说着抱歉的话，检查着虎口上被自己指甲掐出来的伤口。你一言我一语无视了周围所有人，以及ＮＢＣ电视台的摄像机特写斗着嘴，看的王国武摇头失笑。
    面对着这样一幕场景他暗道，就算明知道获得这个冠军后，免不了经历一场又一场风雨，但他相信俩孩子互相帮助彼此支撑，一定能顺顺利利渡过难关成长起来。
    那段日子他这个当教练的虽然能做的不多，但一定会护着他们，不让有心人把他们引入歧途，浪费不该浪费的精力和时间。
    “……哟，手破了道口子呢，真心疼。”
    按下脑中思绪，站到王毅、顾小满座位边儿看了一眼打趣了一句，王国武注意到从前场返回的冯洪生、汪旭、吴一菲组合，还有赶到后场示意他们返回前场，准备参加颁奖仪式的赛组委工作人员，笑眯眯的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冲两位徒弟催促道。
    “行了小满，王毅逗你玩儿呢，真男人谁会在意那点儿小伤口？赶紧把冰鞋穿好，去冰场边儿等着领金牌。最好再趁现在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想一想怎么回答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一定会被记者问到的问题。”
    “怎么？那样看着我干嘛，嫌弃我坏了你俩的好心情？实际点儿啊我的傻徒弟，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第一次参加成年组的比赛还夺得了冠军。狗屎运、幸运击败、意外斩获，这类问题怎么可能逃的掉？要高兴回国以后咱师徒三个私下高兴尽情庆祝，现在最好冷静点儿，别让自己在已经过于幸运的现在，惹人烦。”
    “……”
    一个说两个听，王国武的声音渐低，最后只在三人耳畔响起，话音落下后王国武还嫌不够，挑起眉尾冲另外两对失败者示意了一下，王毅、顾小满瞥了一眼冯洪生、汪旭、吴一菲、李栋、吕梅几个人身上翻滚的低气压，心领神会乖巧低调的点了点头，弯下腰开始系冰鞋鞋带。
    三四分钟后，收拾停当，跟着王国武在赛组委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往前场去的一路上，王毅没有太多想法，顾小满却知道王国武的提醒真的是为了他们好。
    也幸亏她跟王毅，相对冷静理智，意外获得世界锦标赛冠军后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要不然不光会严重刺激前辈、队友们的神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被人放到放大镜底下，研究他们‘喜获金牌’前后说出的每一个字，断章取义为黑而黑。
    ‘……’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哗哗哗哗哗。
    感慨之中走出运动员通道来到前场，赛场摄像机立刻锁定住他们的身影投递到赛场大屏幕上，不出意外的引发出了一阵掌声和欢呼。
    ＮＢＣ转播镜头中，王毅、顾小满首先笑着冲四面看台上的观众挥了挥手，接着与上前祝贺他们的德国组合、俄罗斯组合拥抱、握手。最后看向自己的搭档，顾小满伸出右手，王毅伸出左手在空中击了一次掌相视一笑，再次带起一阵嘹亮的欢呼。
    与此同时，决赛开始至今，一直很热闹的网络世界波澜再起。
    俄罗斯网友庆幸自己国家运动员，保住了珍贵的世界锦标赛银牌。德国网友欣喜若狂的为凯特琳娜·怀特、奥利弗·拉恩高唱赞歌。中国网友，嗯……有高兴的，有谩骂发泄的，有搬板凳嗑瓜子看热闹的。
    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情景，群魔乱舞说什么的都有，看得人既好气又好笑，恶心的不少单纯为国人获得世锦赛金牌高兴的花样滑冰爱好者，主动或者被动地加入进一场又场讨论里。当事人还没有怎么样呢，他们这群支持者们倒先战了起来。
    ‘……’
    必有回响：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汪旭、吴一菲贴吧闹翻天了，竟然有不少脑子进水的家伙叫嚣什么，要不是因为顾小满、王毅，汪旭、吴一菲就算失误，本届世界锦标赛也不会颗粒无收。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你年纪大，你有资历，年轻人难道就不能战胜你？
    竞技运动搞论资排辈简直脑残，我发了个帖子摆事实讲道理，那帮傻逼一开始满嘴喷粪骂我不够，最后竟然还把我的帖子删了！
    ‘……’
    念念不忘：心疼你一秒，但是这事难免。
    要我说啊，咱们这些路人转粉，刚决定以后关注顾小满、王毅的理智粉，就待在花样滑冰主站里，哪个个人站也别去。
    省得被顾小满、王毅的狂粉嫌弃不坚定，也省得被其他人的狂粉骂来骂去找不自在。
    有些脑残你跟他们沟通是没有用的，他们才不管你爱的是这项运动还是爱某个运动员。凡是跟他们想法不一致的都是异端都是箭靶。人家自娱自乐爱怎么样怎么样，咱们最好别去打扰。
    ‘……’
    汪旭一菲棒棒棒：哟哟哟，说谁脑残呢，什么狗屁理智粉，就是有你们这群墙头草拖后腿，老汪、小菲、才会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劲儿。
    顾小满、王毅，尤其是那个顾小满，什么东西！滑冰做动作时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做给谁看呢？！
    说她捡了个世界锦标赛冠军难道不对？她以前有什么成绩，两届世青赛冠军，好了不起哦。
    我翻了站里不少留言，什么表演、表情控制，简直笑死人。吴一菲那种大气才叫表演，节目内容分裁判明显也更喜欢她。
    ‘……’
    系统提示：用户‘汪旭一菲棒棒棒’被‘王毅我老公’（管理员），禁言３６５０天。
    家里有个猫主子：虽然想说干得漂亮，但管理员这么冲动，难道不会引来一波黑粉的强势反弹？
    疯狗咬人不需要理由，现在有了理由只有会更疯。
    我现在预言，这几天热闹了，现实世界网络世界，肯定会有不少人在顾小满、王毅身上挑刺。作为路人转粉不久的我，准备耐心冷静的看他俩怎样应对。
    ‘……’
    王毅我老公大ＳＢ：禁我言？你有本事再禁啊？口口声声说什么‘花样滑冰主站理智粉’，理智你妈隔壁！
    管理员了不起是不是？看我们不爆了你们的吧！
    跟我们吴汪我吧比战斗力，你怕是脑子进了水！
    ‘……’
    禁言，注册新账号，再次禁言，千度贴吧以前鲜有来往的两个讨论站，因为金牌归属的愤怒和妒忌正式开战。
    地球另一边，洛杉矶。
    当地时间晚上二十二点整，斯台普斯中心冰场边，顾小满、王毅、注视着工作人员铺设地毯、摆放领奖台、颁奖嘉宾就位。几十秒后乘着现场宣告员的介绍词，四面看台上一万六千多名观众的掌声和喝彩声，手牵着手踏上冰场，鞠躬挥手答谢他们对自己的支持，站上了代表本赛季双人滑世界冠军的领奖台最高点。
    那个刹那。
    四面八方数不清的照相机闪光灯亮起，顾小满、王毅、女前男后，错身半步站在一起，遥望着运动员通道口鼓掌大笑，将知名不具将军肚助理猛然抱起旋转一周的王国武正式确定——
    我真的成为了世界冠军。
    我真的已经赢下了那场赌局。
    过后。
    不知道怎么地，也许是主动，也许是下意识的举动，站在前面的顾小满将自己的右手凭感觉往身后探去，自自然然握住了王毅的左手。
    紧接着，将身体重量交到了他的胳膊上，脖颈侧转心情复杂的看了他十几秒，直到获得亚军的俄罗斯组合滑到领奖台边，踏上红地毯时才放开了他，视线转回，微笑中语气诚恳的留下了一句话。
    “王毅，谢谢你。”
    哗哗哗。
    掌声响起，喝彩声蔓延。
    手心一空，耳朵捕捉到顾小满隐隐颤抖的声音，王毅心脏一收一放五味杂陈，跟着她的动作与俄罗斯组合拥抱握手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谢谢我吗顾小满，我也得谢谢你啊。
    回想当初，因为青春期发育，从男单转项到双人滑，他心里特别没底。
    最大的愿望虽然是获得各种冠军各项荣誉，但实际上一直在害怕一件事，跟父亲约定的时间到来后，依然没能获得任何说的上的荣誉，反证他坚持这么多年，一直是在浪费时间。
    然而现在。
    五年过去，距离他跟父亲约定的时间还有好几年，他竟然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提前赢下了这场较量，证明了他当初的坚持，他一直以来的努力，不是一无是处，是有意义的！
    整个过程，固然有他日复一日努力训练的原因，但如果没有一个好搭档，没有身前这个人的帮助，一切都不会实现。
    所以啊……
    我也必须谢谢你，顾小满。
    如果没有遇到你，天知道我现在什么样。
    “……小满。”
    他伸出手。
    “嗯？”
    他握住眼前女人的手，五指收拢脖颈前倾，鼻息抚触着她的脸颊，任由现场经久不衰的掌声欢呼将他们包围，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谢谢你。还有，合作愉快。”
    “……嗯。”
    闪光灯明灭间她回眸，愣怔了一瞬。回给他一道尽显芳华，令周围景色失去颜色的欢愉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