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妈妈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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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起来以后，我一直不敢正眼看她爸妈。吃早饭的时候，我把头都快埋到饭碗里了。吃完饭，我偷偷地给方青洁说：“今晚我不来了。”
    “怎么了？心虚了？害怕了？”她若无其事地说，“他们一定会说你是坏人，你和人家丫头睡了一觉，占了便宜，跑了。”
    她爸爸上班走了，她妈在收拾房子。我给她妈打招呼去病房了，她妈说：“下午没事早点过来，晚上我给你们做拌面吃。”
    方青洁站在她妈身后，做着鬼脸看着我笑。
    下午，我过来的时候，方青洁妈妈正在看书，看我来了，她一边喊“小青，夏秋江来了”，一边忙着给我切西瓜。
    方青洁还在睡午觉，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穿着睡衣睡裤揉着眼睛过来了，话也没给我说，拿起西瓜就吃。吃完一牙瓜才顾得上问我：“中午在哪吃的？”
    “上午我们生产队长来了，他带我们去食堂吃的拌面。”我说。
    她母亲听到了，说：“你们中午吃拌面了？我还说晚上给你们拌面呢，那我们做抓饭吃。”
    我说随便吃点什么都行，不用那么麻烦。方青洁说她妈到了吉里于孜学会了做民族饭，就让她露一手吧。
    她母亲又给我们削苹果。刚来新疆的时候，我可喜欢看新疆人削苹果了，刀子在圆圆的苹果上转着削。一个苹果削出一根长长的厚度均匀、宽窄匀称的皮，可有范了。
    她母亲把削好的苹果一分两半，给我和方青洁一人一半，然后说：“走，你们俩跟我上街买黄萝卜去，晚上吃抓饭。”
    我陡然觉得，方青清的母亲绝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内在活力和亲和力，能瞬间把你吸引过去，让你就想离她近一点，是一个能亲得起来、敬得起来的母亲和长者。作为知识女人，她能放下手里的书本提着篮子上街买菜，作为单位领导，她能走出办公室回到家里围上围裙下厨做饭，作为同学母亲，她能放下身架把你当成她的孩子一样亲近。这是一种什么品格？这绝对是大家风范在细微处不经意地呈现。我打心眼里敬重。
    从街上买菜回来，我到厨房帮着清洗黄萝卜，她母亲还是不让我做。“你们说话去吧，这儿没你们事了。”
    我和方青洁回到她的房间。她把门关上，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纸盒给我。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你自己看。
    “啊？避孕套？”我惊异地问，“你从哪来的？”
    “我妈给的。”她很平静地说，“今天上午你走了以后她拿给我的。”
    “那你别要啊！”我急切地说。
    “为什么不要？”她依然平静地说。
    “我们没有啊！”我急辩。
    “为什么没有？”她好像在反问我似的。
    “我们本来就没有啊！”我急了。
    “谁信啊？”她不急。
    也是噢，谁信啊？两个人在一个床上睡觉，还说没有，有人信么？
    “好了，别想了，傻孩子。”她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又像个大姐姐一样很随意地给我说：“今天晚上给你，你在太阳升公社的时候不就想要了吗？”
    我木讷地坐在那里没说话。今晚上要么？你不是说要留给你丈夫么？要留到结婚那一天么？怎么今天晚上就要给了呢？我是你的丈夫么？月琴怎么办？但我要是拒绝呢？方青洁怎么想？她会伤心么？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都赞美这抓饭做得真好吃，比外面饭馆的抓饭还好吃。
    方青洁母亲很高兴，她说她的抓饭做得很有讲究，关键是五大要点：一是米要是新疆产的，做前用水浸泡三十分钟，二是羊肉要带肋条的，做前水煮二十分钟，三是胡萝卜要黄颜色的，不要红的，四是皮芽子要切成丁，不要切成丝，五是不放孜然，孜然味重，孜然一放别的味就吃不出来了。我们觉得很有道理。后来我做抓饭，也照此方法进行，果然好吃。
    吃完饭，收拾完饭桌和锅灶上的事，方青洁的爸爸妈妈出去散步了，留我和方青洁在家。
    方青洁挑逗的眼神看着我，洗么？上床？我说，咱们去病房看看吧？她笑笑：紧张了？磨蹭时间呢？
    我们从病房回来，她爸爸妈妈还没回来，我们洗漱完真的就上床了。她很兴奋的样子，她说她今天要当新娘了。我们亲热，嬉戏，不顾一切，就在她认为火候到了，是时候了的时候，她从枕头下的纸盒里取出一个套，笨手笨脚的样子，费了好大劲、搞了好半天才给我带上。她说：我们现在可以行房了。可就在我们真要那个的时候，我泻了。
    她搂着我，哭了：“你是故意的吧？”
    我没说话。她紧紧地抱着我，流着眼泪，心满意足地给我说：“我也是故意的，就是想试一下你，看看你待我怎么样。”停了一下她又说：“我现在倒真的想给你了。”
    天哪，再别闹了。你这考验也太残酷了吧？哪个男人能经得住你这么搞呀！还好我经受住了，要不然我可能就要一辈子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