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走进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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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青洁静静地趴在我的肩膀上，很少见到的小鸟依人的乖巧样子。我情不自禁地把一只手放在她胸前。她一动不动地轻轻说了句：“你学坏了。”
    她看我没说话，又轻轻地问了句：“跟谁学的？”
    “你。”我也轻轻地回答她。
    “不是你那个小丫头？”她又想起了唐月琴。
    “只有你。”我肯定地说。
    我们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她慢慢抬起头，拿起我的手，说：“到我房间去。”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女孩子的闺房，心里有些异样。女孩子的私人空间，总让人遐想。
    她的房间宽敞、明亮、简洁、素雅，看不出多少私密性。正面墙角处一个大衣柜，衣柜很大，三开门，中间门上一面大镜子。
    进门左侧靠墙一张床，比单人床宽、比双人床窄的那种小双人床，她说是继父单身汉时睡的床，现在他们换了大双人床，就把这张床换下来给她了。床上淡粉色的单子，小碎花的被子。
    窗户两侧垂落着随手拉开的淡红色窗帘，窗台上一盆兰花，窗台前一张书桌。
    傍晚的阳光从窗户上照进来，更显得这房间的亮堂和柔美。
    我们横躺在床上。她闻了闻我刚洗过的头发的味道，问我刚才洗澡时想她了没有，我说想了，她说她也想了。
    我听到了他们家院子的开门声，我要坐起来，她不让，说：“他们不会进来。”
    “小青，你去喊夏秋江了没有？”是她妈妈的声音。
    现在是暑假，她妈不上班。看来今天叫我来吃晚饭是她事先给她爸妈说好了的。
    “他已经来了。” 方青洁在房间里回答。我们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出来和她妈打招呼。
    “你们房间说话去吧。”打过招呼，她妈说。
    我坐下来帮她妈摘菜，她妈不让。她也不让，过来把我拽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青洁爸爸说庞瑞林的伤情问题不大了，可以不做手术，估计个把星期十来天就可以出院。我说没什么事过两天我就回去了。方青洁妈妈叫我在这多待几天，陪陪方青洁。
    她妈说，方青洁这丫头到吉里于孜都两年了，可就是融不进这个地方，一天就窝到家里，也不出门，连个朋友也没有。
    “谁说我没朋友呀？” 方青洁接过她妈妈的话指着我说，“这不是我男朋友么？”
    她妈也不理她，看着我继续说：“就和你在一起她才有个笑容，还是个孩子气的样子。”
    听了方青洁妈妈的话我心情挺沉重的。我一向自以为我的心挺细，可我居然没有发现方青洁脆弱的一面，总以为她大大咧咧象个男孩子，真不知道她还有锁在深闺人不知的柔弱一面。
    说来惭愧，因为我的心里装着唐月琴，对方青洁真的用心太少。我发誓，我一定会把方青洁作为我一生的知心朋友、红颜知己去爱护、去尊重、去珍惜，一定不会辜负她，不让她失望。
    吃完饭，天还早，她说我们出去走走，她爸妈说，你们去吧，早点回来。
    新疆天长，外面大亮，太阳还老高。我们走在大街背后的小路上，两人之间至少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她问我刚才她妈的话没把我吓着吧？我说哪能呢？都怪我不好，心太粗了。知女莫如母啊。
    她说也不是，每个人的内心里都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角落，是不为别人所知的。“其实也没有我妈说的那么严重，不是我融不进这个地方，而是我心里有自己的老家，我的老家就在我衣胞深埋的地方，我孩提嬉戏的地方，童年幻想的地方，而其他地方只能是我寄宿的地方。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乡情、乡愁吧？”
    她继续说：“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能让我心有所栖、情有所依，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妈给你说那些，其实也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有压力，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承诺，你该爱你那个小丫头，你照样去爱，哪天不爱了，回来就是了。”
    这就是方青洁！她总是那么大气，那么仗义，那么男孩气概。而我，自觉不如，自惭形秽。
    天渐渐暗了下来，两个人敢走近了，敢拉手了，她很温情地给我说：真想一直这样。我没法回答她。
    她说她不想下农村，不想去知青点，她想去当工人。我安慰她农村也没那么可怕，下去过一阵习惯了也就好了。她有些无奈，有些伤感。
    我说送她回家，她说你去哪？我说去病房。她说去她家，“刚才我爸妈不都说让我们早点回去了么？”
    回到家，她爸妈已经睡了。我问她我睡哪，她说睡她屋。
    我说：“行么？”
    她说：“不行么？”
    我说：“你爸妈在。”
    她说：“怎么了？”
    天哪，这丫头胆子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