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领导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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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雷组长一边准备汇报材料，一边派人把马果林叫来，通知小队干部今天下午参加调研座谈会，同时要他负责做通那六个被批斗人员的工作，下午不要来闹事，否则将罪加一等，加重处罚。
    马果林说这六个人的事比较难办，这两天他们就准备去县上上访，现在县上领导来了，小车往那一停，他们就知道了，还能管得住？马果林建议，今天下午给他们每家派几个学农学生把他们看住，不让这六个人出来。
    其实马果林这是提前为自己开脱责任做铺垫，但武雷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不过还是要他马上把这六个人召集起来做做工作。马果林说他去挨家挨户面对面做工作，武雷说那更好。
    其实马果林自有打算，你当他是为武雷和工作组着想呢，他是在为自己盘算。自打工作组进驻以来，马果林就被晾在一边了，什么事都是工作组干，特别是武雷组长自己干。
    马果林可不是能闲得住的人，你让他没事干了怎么行？再说了，你武雷组长干的几件事还真不行，农民意见很大，你还真没有人家马果林干得好。
    马果林的就是要利用这次机会，让这六个人出来闹一闹，对农民有好处，对五小队有好处，对他马果林也有好处。
    他给六个人做工作时分别都说了同样的话：今天下午地区、县上和公社领导来五小队工作组办公室开座谈会，了解工作组的工作情况，你们不要去找领导，一来领导还没有谈完工作的时候你们去了，影响领导工作，领导会不高兴，二来就是领导谈完工作了，你们去找领导反映情况，对工作组特别是武雷组长也不好。
    “你们不要去，我可给你们讲明白了，你们要去你们自己负责。”马果林临走时都分别给这六个人交代说，“再说你们下午想去也去不了，工作组会派那些学生来看着你们，不让你们出门的。”
    你说他这是来做工作不让去的么？分明是来通风报信的，而且提示他们在领导快走的时候去比较好。
    下午三点半，库兰团长一行来到五小队工作组驻地，武雷带领全体参会人员和女学生在水管站门前列队欢迎。
    库兰团长下车时不被察觉地皱了下眉头，问哪来这么多女孩子？武雷说是县中学学农的学生。怎么都是女生呢？武雷说男生都去农民家里走访了。
    库兰团长是教师出身，对学生有着特殊的感情，她拉着女同学的手说：“你们也应该去农民家里走访，好好像农民学习。”
    “哎，这不是月琴么？你也在这学农？”库兰团长看到月琴了，很亲热地把她拉到身边，月琴也亲热地喊了声“奶奶好”。这时候，月琴妈妈谷秀芬阿姨也走了过来。
    在场的人都很惊异地看着库兰团长和谷秀芬母女三个人在一起的景象。
    座谈会由库兰团长亲自主持，她首先讲了来意，就是调研了解基层工作组的工作情况，有什么困难和问题，有什么经验和教训，有什么意见和建议，都可以谈，她都想听听。因为是调研，大家怎么做的就怎么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讲。
    接下来首先是武雷组长汇报了五小队工作组的工作情况，重点汇报了我们在割资本主义尾巴中对自留地、自留畜、手工业、家庭副业等方面登记、清理、收缴、查封、取缔和捣毁等处置情况的做法和经验。汇报了我们对资本主义典型分子的批斗情况。
    武雷的最后结论是小生产者确确实实是每时每刻都在自发地、大批地产生资本主义。要消灭资本主义，就必须坚决铲除产生资本主义的温床。
    武雷组长汇报后，本来安排有发言顺序的，但纪怀宝却突然抢着要发言。库兰团长侧过身问谷秀芬这个人是谁，谷秀芬介绍了纪怀宝的情况。
    纪怀宝从路线教育要解决的问题和当前工作组遇到的问题，讲到自己的体会，就是要按武雷组长在五小队的做法，把农民个人所有、个人所为的事收归集体，这是铲除资本主义土壤、壮大集体经济的必由之路，也是皮芽子大队三小队的成功经验。
    纪怀宝讲完，库兰团长回过头来问五小队工作组还有什么补充的？
    胡南平讲了三点想法：一是清理收缴农户财物不能简单粗暴，操之过急。二是要把握工作节奏，注意各工作组之间的工作衔接和平衡。三是坚持以教育为主，不要激化矛盾。
    库兰团长又问五小队的同志有什么意见？
    马果林说，农民现在有三个问题想不明白，一个是不让种皮芽子，不让养羊，农民干什么？第二个是不让做木匠、铁匠、泥瓦匠，这些事让谁干？第三个是农民的东西不让卖，钱从哪来？
    库兰团长说听听公社同志的意见。
    按照公社书记的安排，力提甫讲了五点意见：一是割资本主义尾巴，但不能砸农民饭碗。二是工作组不能与群众对立，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三是相信群众，依靠群众，不能挑起群众斗群众。四是工作要有热情，更要注意方法。五是要实事求是，作为土生土长的少数民族年轻干部，他知道曲鲁海的老百姓需要什么。
    库兰团长听完大家的发言后说，大家的工作都辛苦了。因为是调研，就不具体意见了，下次再来看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