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发生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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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来，武雷组长走到院子里，踢踢腿，伸伸胳膊，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这两天压抑在胸腔里的郁结之气全都吐了出来，浑身倍感轻松，他该轻装上阵了。
    吃早饭的时候，马有山和马果林老婆慌慌张张地来找武雷组长，问马果林昨晚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到现在还没回家。武雷说马果林昨晚开完会时间不长就走了，那他会去哪呢？
    正说着，队上一个小伙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他在曲鲁海引水渠挖冰，看到桥下好像躺着个人。
    他们赶快跑过去，桥下就是有个人，脸被盖着，人已僵硬。
    经家属辨认，死者就是马果林，而且有可能是他杀。死者脸上盖着女人的胸罩，脖子上套着女人的内裤。这里可能不是第一现场。
    武雷和胡南平安排人守护现场，不让旁人靠近，并派两去公社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和公安局的人都来了，现场已经被封锁。这么多公安，这么多警车在这，五小队人心惶惶的。
    下午就传出消息，这是一起凶杀案，马果林是昨天晚上被人勒死后扔到桥下的。公安局正在查找三种人：一种是昨晚跟马果林接触过的人，二是戴胸罩的女人，三是跟戴胸罩女人有关系的男人。
    公安局开始广泛地找人谈话，我们昨晚和马果林一起开会的人都谈了，连武雷和胡南平也谈了，特别是武雷还是重点谈话对象，因为马果林最后是和武雷单独谈了话才走的。马果林都说了些什么？是什么时候走的？武雷送他了没有？送到了那里等等。
    与此同时，公安局还增加了女干警，重点排查五小队戴胸罩的女人。
    那时候农村人戴胸罩的不多，排查过来除了马果林和马有山家人戴胸罩外，其他外人只有赵大黑老婆于叶梅、女儿赵珍珠和小队出纳兰文帆、桂如兵新婚妻子尕七四个人戴胸罩，而这四个女人都和马果林有关系，这四个女人相关的男人都曾扬言要把马果林杀了。
    于是，公安局就把这四个女人和赵大黑、孟非君、桂如兵抓了起来。
    五小队的人惊叹，这公安就是厉害，这样一个无头案，生活在五小队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可到了公安手里，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而且能把这些人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真不容易。
    几天来，弥漫在五小队上空的紧张空气开始渐渐散去，堵在五小队人心里的憋闷开始慢慢舒展。
    这几天人们见面都不敢大声说话，小声小气，神神秘秘，好像每个人都跟凶杀案有关，每个人都像是杀手。
    现在好了，大批跟破案有关的人马已经撤走，一些封锁地段和设岗检查的地方都已恢复正常，还有几个公安留在队上，但不像前几天那么紧张了。
    来五小队学农的学生也撤离返校了，他们走的时候不像来的时候那么兴高采烈、神采飞扬了，特别是那个女班长，没了来时的骄傲和张扬，这大概也算是她的学农收获吧。
    那些个目空一切，无所不能的男生们，和我握手告别的时候谦恭了很多。
    月琴给我讲，那些男生现在谁都不来招惹她，而且那个喜欢她的男生还真的问过她，问我是不是她男朋友，她说是，那男生说：“他厉害。”
    武雷组长的心思都在破案上，一天到晚就和公安们在一起，工作组和生产队的事他也顾不上了。他本就是刑警队的，现在又常住五小队，他对一些案情和线索会有更深刻的看法，而且这个案子又发生在他工作的村子上，案子不破，他的心也不安。
    现在人虽抓了，但案子毕竟没破，私下里各种说法和猜测都有。各种民间破案的说法都出来了。
    有人说，这个案子是奸杀，马果林睡了人家女人，人家男人知道了，把他杀了。现在就查查他睡过哪些女人就知道了。
    有人说，这个案子是仇杀，马果林作风霸道，得罪了一些人，有人对他怀恨在心，把他杀了。现在查查哪些人对他有意见就知道了。
    有人说这个案子有阴谋，是谋杀。有人想当队长，就找机会把马果林杀了。而且给马果林套上女人裤头，盖上女人胸罩，这既对马果林的侮辱，让他死了也蒙羞，死了也难堪，也是转移视线，嫁祸于人，误导公安办案。现在查查哪些人有政治野心就知道了。
    还有人说这个案子跟民族矛盾有关系。本来五小队回汉关系是很好的，但最近武雷组长提出让回族人监督汉族人、让汉族人监督回族人的一些做法，制造了回汉对立，挑起了回汉矛盾。马国林本来就是回族不信任、汉族也不信任的一个人，现在情况下更是两边都想对他下手。武雷组长应该对这个事件负责，应追究武雷组长责任。
    这些说法办案人员和武雷本人都听到了，他们貌似不管这些，你说你的闲话，他办他的案子。但实际上他们很留心这些说法里的细节，没准哪句话里就有他们需要的线索和指向。
    随着案件办理的深入和案情的发展，各种案件假设纷纷出笼，并在私底下流传，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你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