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圣女峰：守山之灵

    
    “找到了。”
    清水睁开双眼，向森林一方望去。
    “在哪里？”我问道。
    “在这里等着我。”还没等我说话，他便飞身而去。
    “怎么回事？”决风不解的问我。
    “等着吧。”我略感无奈，轻声答道。
    森林在抵触着他，清水在树间飞跃时可以明显感觉到枝丫对他的排斥。
    尽管之前是用善秋烟的幻境送了他们一程，但在他高贵的血液融入幻境的那一刻，这片森林便脱离了幻境的支配，幻境也成了纯粹的结界通道。
    他可以理解“无垠拉伸”对于森林的附着，但他却不理解这种排斥的力量来自何方。
    这片森林除了无垠拉伸，竟然还被某种力量支配着。
    这出乎他的意料。
    很快，他便到了水灵暗显的地方。水流之处，他有绝对的控制权力，但是如今眼前……
    他派出的水灵沉在森林一处水流之下，盘旋在不深的水池里，好似在观察什么东西。水灵被一股力量压制，因为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清水不能在很远处看清水灵所视的一切，他们之间的感应被强行削弱了。
    不知这股力量究竟源自什么东西，他才自己一个人前来查看。如今近在咫尺，他闭上双眼，感知水灵所处之地的景象……
    “善秋烟，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清水慢慢睁开双眼，嘴角上扬，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圈禁无影叛乱之后，善秋烟不久后便寂灭了。
    因为她把灵魂割下了大半，嵌在了“无垠拉伸”的术法中。不管这个术法附着在什么地方，她都有能力将这个术法一直维持下去。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低级术法可以独立于幻境存在并十分强大的进化着。
    而肉身失去了大半的魂灵，自然会寂灭。
    “为了阻止我，你也是煞费苦心……我的好徒儿啊，可是你堵输了。你拼尽了一切，可还是拦不了我。”
    善秋烟煞费苦心，甚至牺牲一切在圈禁无影反叛一事上，她的目的是什么清水再清楚不过。
    她就是想赌一把，哪怕只能阻止一分的变数……
    “你怎么都没想到吧，我会带那个女人到这儿来。”
    随着清水的自言自语，水刃猛地扎入池水中，附着着强大魂灵的顽石被瞬间击碎。
    无数碎光随着激起的水花奔涌而出，飞向天际。
    曾经是他一手教导她如何剥离魂魄，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愿承受那样剧烈的痛苦只为阻止他……
    是啊，如果他的目的达成了，便是三界倾覆之时吧。
    清水见到点点光亮，向来坚韧的眸中不自觉闪过一抹悲伤。
    “来世，可不要遇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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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我见清水赶回来，忙问道。
    “解决了。”清水抬头瞥了一眼箐衫，随即转头跟我轻声说道。
    果然，再次在这条林间小路上走了不过一会儿，眼前不远处便浮现了一座山峰的虚影。
    越靠近山峰，越能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不同于其他的山境，眼前的山峰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灵力压迫。
    靠近山脉，薄雾渐起，愈来愈浓。
    清水微敛双眸，抿了抿嘴。
    “山雾起……难道你的镜子不在身侧？”
    说罢我猛地一惊，这才想起来丢失在冰湖之下的山门宝镜……
    有了法器才可以走入神山，这是清水之前就告诉过我的。
    “弄丢了……”我略感惭愧，低声说道。
    这下可糟了。
    “怪不得这片森林在抵触着我……”清水颔首，小声自言自语。
    “没有神器的灵压掩护，守境山灵自然会寻着气息找到我们。”他满是戒备地望着周围的浓雾，言语却意外的夹杂着许些戏谑。
    我和决风将箐衫围在中央，望着氤氲四起的雾气，紧张着现下的境况。
    轻微的声线逐渐贴近，歌声四起，妖冶地飘荡在这深山密林氤氲的雾气中。
    空灵孤寂的女生哼唱，好似用光了所有的气力，诉说着自己悲伤不为人知的过往。
    一抹暗影从雾气深处走来，越来越近，就在我努力凝神入微，即将看到暗影真容的刹那间，影子消失了。
    “啊！”一声惊呼，决风被什么东西猛地拉入雾气深处。
    “怎么回事？！”
    速度实在太快了，我还没看见那究竟是何物，决风已不见踪影。
    我慌忙撇下数道咒文，在我们身侧布下高阶的结界地持，将箐衫护在了身后。
    清水站在原地，水灵匍匐于地在他脚下盘旋，点点光彩绽放，水灵迅速聚集在他身后，锋利的水刃转瞬成型。
    杀气逼近，一道长影从雾气深处迎面扑来，清水将身后水刃甩了过去，“啪”的一声，长影被凌空截断，坠在我们面前。
    竟然是一条手腕粗细的树藤。
    “师兄！“
    听见箐衫呼喊，我猛地转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竖了几道藤蔓，如蛇一样耸立着，好像在观察着眼前的女子。
    为什么……它们好像并不想伤害箐衫。
    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右手唤出墨灵，黑色的灵翻腾手掌间，随着我的思想幻化，在掌中来回穿梭，刀刃般锋利。
    没等藤蔓反应过来，墨灵被我掷了出去，蛛丝般的灵将它们悉数剁碎。清水唤出的水刃也没闲着，不一会儿便将前方的路清了出来。
    藤蔓却一批接着一批，不知疲倦的攻击着我们，驱使墨灵使我消耗了大量的灵力，这样可不是办法。
    “以‘玄武’之名，我令你出来。”身后清水轻声喝到。
    听到清水的话，我的身体某一个部分好似被雷击中，感官变的格外模糊，就像是一直沉睡在体内深处的潜意识被唤醒，却禁锢在意识的模糊下，思想和身体极不融合，肉体在抵触着这种思想的觉醒。虽并未见血，我却猛然异变，双眸登时湛红如血。
    雾气疯狂褪散，舞动的藤蔓终现完整真容。眼前，藤蔓围绕中心处，一身着纯白曳地长礼挽身袍的少女静静站在石刻阵法中央，望着我们。
    见少女毅然不动，清水略微疑惑。
    “还不退下？”语气夹杂着不可亵渎的威严，清水的眸底杀气涌动。
    既然能逼着他以这样的身份出现，那就该知道惹恼这样的他后果是怎样的。
    少女愣了一会儿，听了清水的话似乎醒了过来，眼神逐渐冷冽。
    “任何人都不可侵犯神山，不管你是谁。”
    清水听罢，神情猛地沉了下来。
    “很好。”他咬了咬牙，轻声说道。
    惹恼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没等我回过神来，冲天的水障从我背后升腾而起，逼人的灵压使周遭景象焕然失色，一时动荡不安。
    我体内的异变竟被这灵压硬生生压制下去，灵台瞬时一片清明。
    水障内激流乱舞，强大的灵力压迫竟使得周遭的空间逐渐撕裂。仁慈不在的少年郎，凶狠决绝的面容初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