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第 15 章

    “这条驿道的建立，确实能给位处三线之境的奥卢巴地区带来相当丰厚的利润。”斐琳继续道，“话说，你的封地艾勒卡蒂亚，应该也是在西北吧？”
    “也就和奥卢巴隔了一个米尼索而已，”玛勒蒂克指节轻叩桌面，“所以，我早该想到的。”语气中有些腹诽。
    “驿道虽然不经过艾勒卡蒂亚，但是建成后，也能给你增加不少收入。”
    玛勒蒂克似笑非笑，“怎么，好奇我的资产？”
    “艾勒卡蒂亚境内有着帝国最大的内陆湖和第三大的杉树丛林赛也尼森林，建驿道肯定需要砍伐不少树木，到时候都得到艾勒卡蒂亚地区购运。”斐琳笑道，“算算这笔账，就感觉找到你支持我的实验是占了大便宜了！”
    “呵，”玛勒蒂克站起来朝会客厅的沙发走去，“谁都休想从我的地盘上挖走一捧土。”
    “难道你不借此赚一笔？”
    “当然不，”玛勒蒂克道，“树林是迟早会砍完的，砍完了就没有了。那块地方依树生活，砍树还不如留着它——赚钱的方法多的是，何必让我的地盘被外人压榨得一干二净？”
    斐琳若有所思地点头。
    “帝国驿道这项工程，倒要多亏苦兰海越来越猖獗的海盗。”她把话题重新转移到驿道上。
    “所以，这种情况使常在南方地区做生意的凯尔特家族慌了。”
    玛勒蒂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凯尔特家族的同盟那乌密家族依靠便利的海路经营海运以及客船商务多年，如今海上道路阻隔，苦兰海船只被海盗劫持率高升，自然盈利下降。偏巧我那皇兄一年前竟然被册封在齐尼巴埃。南北八竿子打不着一起，那乌密家族彻底派不上用场。巴茉里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去想到要给她儿子经营北方地区关系。奥卢巴总督不就是个很好的选择么。”
    “也对，”斐琳道，“陆路终究是会比海路方便的，驿道的产生将使大陆西部的柯里叶尼亚、比尼佩达、加勒第等帝国封国沿途向帝国发展商贸。尽管奥卢巴一穷二白，可是地处三境之线，迟早有一天会兴盛起来。要是兰多卡司殿下和杰尔·弗第勒关系亲密，亦或是弗第勒家的女婿，这其中的利益真是数都数不清。”
    玛勒蒂克勾唇而不语。
    等到晚上的时候，不服气的莉茉将她查到的资料给报上时，和玛勒蒂克与斐琳猜测的所差无几。伤心欲绝觉得自己非常没用的莉茉一脸郁闷地回了自己房间。
    斐琳在玛勒蒂克准备用晚膳时再一次消失不见了，虽然玛勒蒂克对她这种来去匆匆放肆随性的做事态度非常不满，但还是没说什么。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有些古怪神秘的少女确实给她的惊喜很大。
    夜晚。月光从空际中柔柔地撒下，如流水一般轻婉，将地面照得仿佛白雪覆盖。疾迅的黑影划过伯克利馆的大楼墙壁，顺着墙壁直上，如同旋风一般，伴着黑雾站立在屋顶之上。
    血色妖娆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白衣女孩抱着一本类似笔记本一样的东西，眼神空洞痴然地推开教学楼大门，进到里面。
    她怔怔地看着进门可见的那四扇魔法之窗，一步一步朝那里走去。
    她在窗户前停下了，紧接着她双手双脚并用，爬上了那半人高的装饰性窗沿，随后——
    她纵身跳了进去！那扇传说中无法破解的永恒魔法之窗。
    血红的眸子迅速划过一丝诧异之色。
    迅速再一次化作无形黑影，贴着地面来到那窗户前，狐疑地查看。
    一道白光猛然从身后射来，强大的魔法险些打中他得来不易的实形。
    他回过头，只见更多魔法光波朝他攻击来，分不清方向，只能迅速一一躲避。耳边传来分不清男女的幽幽声音：“不要试图查看。”
    他暗里冷哼一声，卷影消失。
    与此同时，那个亚麻色麻花辫的少女亦站足于某一高顶之上，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她其貌不扬的脸庞，却显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唯有一对褐色的眸子十分清晰。
    她负手站立，额前碎发与校服裙摆皆随风飘扬。
    黑影戛然出现在她面前。
    哦？
    她还有什么异常。
    斐琳幽深地笑了。
    看来，我的猜想马上要被证实了。
    “能让那个家族执着的东西，除了命运之书拉勃·拉蒂，还能有什么呢？”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自有打算。”
    她的身影消失在月下。
    。
    次日。
    玛勒蒂克一向起得很早，六点不到便坐在阳台边喝她的早茶。而斐琳又一次出乎意料地出现在这里，手里拿着一卷图纸，“早安。”
    玛勒蒂克抿一口茶，“你要做什么？”
    “我可是赶工了一夜，”斐琳笑嘻嘻道，“瞧瞧这个。”
    她将图纸在玛勒蒂克眼前铺开，上面绘制了极其复杂的图形和算式，还有高深莫测的魔法符号。
    “这是……尼戈赛的五星移位阵？”玛勒蒂克皱着眉头看向图纸最中央的那个主要符号，符号隐约可以看出是五星移位阵，但是又不全像，增加了许多别的符号。
    “我研究了魔法师的心脏特殊构造，好不容易写出了这样一个阵符的。它结合了魔法师尼戈赛的五星移位阵、迈莫的输灵法阵和布洛达·康奈的驱灵魔法符，虽然没有实地实验过，但是它们能达到一个类似心脏的结构，通过隐性的魔法来驱使运动。”
    “这个法阵是不可能成立的。”玛勒蒂克将图纸搁在茶桌上，“这么多年来，无数魔法师企图找到融合各个不同的魔法符号和魔法阵的融合符号，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你这样画符号，它就只是张图片而已，不可能有成效。”
    “我听见你昨天和罗门说起融合符号的事情。”斐琳一挥手，图纸自动卷了起来，“你找得到办法的，对吧！”
    “开什么玩笑，”玛勒蒂克耸肩，“我说过，我支持你的实验是因为把你当朋友，但是我不会真正参与到里面，懂吗？”
    “当然懂，”斐琳坐在玛勒蒂克对面的椅子上说道，“但公主殿下可是有着庞大野心的人，就算你不参与，这个融合符号却一定会作为你在奎因夫手下上课期间的一大研究对象吧？”她笑着的时候眼中透露出几分狡黠。
    “看我心情。”玛勒蒂克又抿一口茶，低头看书。
    “今天天气可好了。”斐琳望向碧蓝的天空，只见天空清爽得如同刚用水洗过一样。现在已经步入四月，天气转暖，窗外的学院花园长满了争奇斗艳的鲜花，一派生机勃勃。
    “喂，玛勒蒂克，”斐琳托着下巴，望着天空道，“有人送过你花么？”
    “没有。”玛勒蒂克简单干脆。
    “那我去摘束花给你怎么样？你的房间里一点生动的美感都没有。”
    “不要。”玛勒蒂克抬眸，瞥了一眼房间四周的墙壁，觉得那些雕花灯饰和装饰画还算可以，何况她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
    “真是奇怪，”斐琳道，“你的徽章和象征图案分明是蝴蝶，蝴蝶不都喜欢花么，为什么你不喜欢？”
    玛勒蒂克都懒得跟她答话。聪明冷静的公主殿下已经意识到斐琳·慕索拉最大的本领就是有事没事地扯废话！
    废话嘛，何必再去搭理呢？
    这时莉茉端着另一杯茶走过来，放在斐琳面前，好心科普，“奈勒萨里蝴蝶生活在艾勒卡蒂亚地区，大多出现在森林和潮湿阴暗的沼泽湖泊边。以前的生物学家把它归进蝴蝶一类。三百年前大魔药学家普黎娅·维罗达则证实它靠水生植物生存，对其它花没有任何花粉效应。”她嬉笑着。
    “这也不能算是你不喜欢花的原因啊！”
    “这一类的蝴蝶，都代表着不见天光。”莉茉顿了一下，放低声音，咬着唇道，“如同殿下的头发……陛下当年赐予的徽章，就是这个意思。”
    她又艰难地补充了一句，“这算什么嘛，分明就是对殿下……”
    玛勒蒂克神色淡然，像是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屋内其余两人对视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上午的课程七点四十五分开始，斐琳是潘莫拉多教授的学生，第一节要上理论课，而玛勒蒂克则要前往奎因夫的实验室，两人就此分开。
    莉茉一直跟着玛勒蒂克。
    玛勒蒂克到得非常之早，实验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漫不经心地翻着书柜上面的那些资料和箱子里****罐罐的东西。莉茉很贴心地把窗帘和窗户都拉起打开了。
    过了没多久，门被轻轻推开。来人是伊诺戈，腋下夹着几本书。
    他进门便看见玛勒蒂克坐在实验台前的椅子上低头翻书，眼中划过一丝微微的诧异。
    “殿下早安。”他止住脚步，低声道。
    玛勒蒂克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站在她旁边的莉茉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莉茉，殿下的书仆。”
    “伊诺戈·艾普雷迪斯。”
    “你好，艾普雷迪斯同学。”莉茉说道。
    伊诺戈微微点点头，随后将他带来的资料和书本放在实验台另一边，无意中瞥了一眼玛勒蒂克翻看的那本书。
    《帝国古灵术》……
    作为伯克利馆古魔法系的学生，他对这本书都非常熟悉。但是熟悉也不代表完全精通了。古代魔法的施法手势、图案变换以及组合都要比当今的魔法要高深复杂得多，他往往花一年的时间才可能精通几页的内容。对他来说，他倒乐在其中，但是玛勒蒂克随意翻看的态度让他略有不满。
    “殿下，《古灵术》是伯克利馆的八至九级选读书目，”他语气平和，“您若是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