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29 京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www.kmwx.net
(M.k6uk.Com看啦又看手机版)”众人纷纷行礼。
    “诸爱卿平身。”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在一众人的拥簇下进了殿。旁边携着皇后，二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令众人羡慕。
    众人闻言，缓缓起身：“谢陛下，皇后娘娘。”
    皇帝落座后，看了一眼旁边位置的姜妍，又慢慢收回视线，看向众人。
    “今日宫宴，诸位不必拘礼，一切如常便好。”声音威严，不怒自威。
    一众人在太监丫鬟们的安置下纷纷落座，一时间，安静无比。
    姜窈这个位置无比隐蔽，谁都看不到她。而她却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量别人。
    姜窈抬头去看皇帝，见皇帝虽然已是中年，但依旧器宇轩昂，下巴上蓄着美髯，一派美大叔的模样。
    天家的外貌都是不俗，这点姜窈上辈子就见识到了，其中，最貌美当属太子易褚跟五公主懿瑶。
    正想着，姜窈偏过头去看皇后下首的那人——绛紫色的宫装，明眸皓齿，灼灼笑靥。
    五公主，名讳易瑶，封号懿瑶。单一个“懿”字，寓意美好，就足以见得皇帝对这个女儿的宠爱。易瑶是皇后所出，在诸位公主中最是尊贵，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此外，样貌，才情，样都是最为出色，曾得太傅一句“千古才女”的美称。
    姜窈看到那明媚的女子，眸色却无一丝波澜，大概是上辈子羡慕嫉妒得太多，现下，她这颗心再也没了当年的感受。
    这样一个绝妙的女子，却偏偏甘愿沦为庶妻，屈居她之下。姜窈顺着那女子饱含深情的目光向着对面看去——果然，是林京墨。
    她本以为上辈子这颗心早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看到这两个人时会不知所措。可她再看向那个上辈子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时，除了刚才第一眼的心情起伏，现在只剩了平静。
    她很佩服自己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下了，连她自己都没料到这份感情就这么随风渐淡。
    程璟也早就看到了对面端坐在林丞相下首的林京墨，有些担忧的看了谢予臻一眼，见谢予臻眸色清冷，面色十分不好，他不敢招惹，只好默默收回视线，回头去看姜窈。
    这会宫宴正开始，桌面开始摆上各种稀奇珍贵的菜。姜窈正准备大快朵颐，对上程璟的视线。
    “作甚”
    “没。”程璟见姜窈面上一点事都没有，也不知道姜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是知道姜窈对那林京墨额外不同的，况且之前两个人还有婚约。
    姜窈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心思却比谁都细腻。但这会儿，他却看不太懂了。
    程璟微微叹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年纪就要操这么多的心，摇摇头，回过身。
    宫宴，名义上是年宫宴，实则为了赏赐褒奖。
    从诸位王爷皇子到四品官员，皇帝自然要借此机会褒奖一番，好让诸位朝廷栋梁来年继续努力。
    夸赞完王爷皇子，自然就是大官员。这当头红人，自然数年纪就战胜北狄的征北将军谢予臻。
    “予臻何在？”皇帝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闻言，四处打量寻找，想要看看那新晋的征北将军。
    “臣在。”谢予臻缓缓起身，端起手中的酒杯，敬上。
    众人应声来看这个风光无限的少年将军，一时间倒吸气的声音连绵不绝。
    早知新封的征北将军是皇帝舅家江南王世子谢予臻，身世显赫，颇受皇帝喜爱。
    况且又带兵打败北狄，夺回被北狄侵占多年的北疆失地，让人敬仰。私下都以为是个威武雄壮，粗狂豪迈的少年将军。
    可眼下，除了高大挺拔跟武官沾边的特点外，这个风度翩翩、儒雅温润的少年郎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征北将军谢予臻
    众人不敢置信。
    “今儿到是给了你舅舅我面子，来了这宴会。”皇帝那威严有度的声音，在看到谢予臻的时候带了些柔和。
    谢予臻只是微微点头，没再说话。
    皇帝见谢予臻面无表情，微微摇头，也是知道他这个表侄的德性，这孩子连他亲娘太后的面子都不给，莫说自己了，今日能来就是个奇迹。
    伸出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谢予臻坐下。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谢予臻。”
    “没想到竟然是个俏郎君。”
    “对呀，一点都不像个武将，我方才也瞧见他了，还以为是哪府的公子。”
    “男人长这副皮相作甚。”
    一时间，本来安静肃静的宫殿，渐渐起了声议论，具是在讨论谢予臻。
    谢予臻对这些议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顺着皇帝的手势稳稳坐下。
    “谢将军为我大郢朝征战沙场，如今又收复失地，可谓伟功，不若诸位与在下一同举杯，让我们敬将军一杯。”文臣席里站起来个大腹便便的圆脸大叔，高声道。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敬向谢予臻。
    林京墨怔怔的看着对面的蓝袍男子，“谢予臻”三个字一直回荡在脑海里，原来这就是同窈儿定下婚事的那个人。林京墨手臂青筋暴起，抓起桌上的酒杯，眸光直直的落在谢予臻身上。
    谢予臻感受到林京墨的视线，唇角噙着冷笑，也拿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而尽，微微示意。
    林京墨感受到谢予臻的敌意，一口气闷在心里，浓烈的酒顺着喉咙滑下，刺的他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
    坐在一旁的林丞相和林夫人注意到了自家儿子的咳声。
    “墨儿。”林夫人担忧出声。
    “身子不舒服，便不要饮酒了。”就连这几日对林京墨气愤不已的林丞相也不忍出声关怀。
    林奎文就这么一个独子，这个儿子一向懂事听话，又年少有为，行事有度，让他非常满意，从未让他操心。可偏偏因着一桩婚事，任性妄为，让他气愤不已。
    念及此，林奎文不免又怨上了林夫人，当年的婚事林夫人自作主张给墨儿定下，如今才惹出这么多事端。
    林夫人也知晓这几日，自家夫君正怨着自己，也是心虚。可她那妹妹就就留下了一个独女，怎能不让她心疼。
    往日里，窈儿这会儿应当在她跟前陪她说话，如今，却是近两个月没见了，她也没脸去见窈儿。可她怎么会料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林夫人轻叹出声，到底还是负了妹妹的嘱托。
    林京墨伸手示意自己无妨。却又端起酒壶给自己斟上，一仰而尽。胸腔再次猛烈震颤，他却像是自虐一般，一杯接着一杯，灌入腹中。
    “我的儿。”林夫人不忍，再次出声。
    “别管他，让他喝！”林奎文看到一向乖巧的儿子竟然如此叛逆，一时间火气也上来，冷声道。
    林夫人满眼心疼，可她素来惧怕夫君，现下只能干着急。
    “予臻啊，素来是个好孩子。”皇后也不甘落下，放下手里的酒杯，微笑道，“如今立下大功也是理所应当。”
    皇帝听着众人的夸赞，心里十分满意，但见任凭别人说什么，谢予臻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是无奈。忽的就想到那日谢予臻请他赐婚的场景。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这侄儿到也不例外。
    想着，皇帝侧过头，拍了拍姜贵妃的手。
    姜贵妃侧过头。
    “你那侄女姜窈今日可来了”皇帝看着姜妍的俊颜，轻声问道。
    “来了，”姜妍去看姜窈那边，见姜窈被人遮挡得严严实实，笑了笑，对着那边扬了扬下巴，“那边。”
    皇帝顺着看过去，也是笑了，这不就在谢予臻身后。
    “镇国公府的姜窈可来了”
    皇帝此言一出，殿内又引起一阵捣乱。
    谁不知道这姜窈刚跟人退了婚，就又订了婚。
    本以为那林京墨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等着看姜窈的笑话，可谁知这谢予臻竟也是个不差的，甚至比起林京墨还要胜上几分。再想起那日的聘礼……
    本来一直想要看戏的众人不免又酸了，姜窈这是什么命啊！怎么这亲事一个比一个好呢？
    姜窈突然被点名，微微一怔。不知道皇帝突然点她要作甚。
    只好放下还没来得及喝的酒杯，缓缓站起身。“臣女在。”
    一时间，周围又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人是姜窈”
    “不对吧？”
    “我怎么觉得她比之前好看了呢？”
    “不都说姜窈粗鄙吗？怎么今日一见，还不错呀。”
    本来谢予臻跟姜窈是斜的方位，可姜窈刚才觉得右手边太挤，看谢予臻后面空旷，就把桌子稍稍往那边移了一下。
    再加上谢予臻有意遮挡姜窈，两个人现在的位置看上去极为微妙。就像她一直躲在谢予臻身后，这会才冒出头。
    林京墨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手里倒酒的姿势一顿，快两个月了，他已经快两个月没见姜窈了。
    见她梳的得体的发式，衣着华丽，整个人的气度都变了一样，林京墨觉得姜窈有些陌生，心里那种失落感更加强烈，恨不得立马就冲到姜窈面前。
    可她现在却站在那谢予臻的身后……林京墨只觉得眼前的一幕格外刺眼，瞳孔骤缩，攥着酒壶的手微微颤抖。
    懿瑶公主一直注意着林京墨的动静，从他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开始，她就心疼了。现在见林京墨盯着姜窈看，怒火中烧，恨的牙疼。